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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濟村傳說故事集萃

01

武濟村位於半山腰,四周的下修竹、長溪、印潭三個村都是李姓聚居地,且人口眾多,武濟村因為村小人少,歷史上常遭受這些村莊的欺負。

據說長溪和印潭的李姓都是從下修竹遷徙去的,三關底虎墓王德娘是他們共同的太妣。

這個故事就從下修竹說起。

話說清朝年間,下修竹與武濟兩村爭山場,互不相讓,各據其詞,下修竹村仗著人多勢眾,糾集了80人浩浩蕩蕩開赴武濟村挑釁,武濟村人不甘示弱,糾集了練武出身的18壯漢,雙方在武濟村「岔路頭」相遇,氣勢洶洶,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下修竹村的人一看武濟村才來這麼些人,不禁哂笑道:「這打什麼打,全部來幫我們點火還不夠吃煙酒(當地方言「吃煙酒」為「抽煙」)。」

武濟村18壯漢見下修竹村如此欺人太甚,知道多說無用,便相互使了個眼色,眾人迅速背靠背圍成一圈,背無隙,面朝外,形成銅鑼陣,持刀的持刀,持棍的持棍,他人根本無法靠近。

下修竹村人沒想到武濟村人會有這一架勢,仗著人多便圍將上來,幾個回合,並沒撈到好處。

混戰中,下修竹村有單身漢被武濟村一壯漢一刀捅倒,倒在荊棘叢中,下修竹村人居然也不知曉。

幾天後,下修竹村民發現不見此人,便一路尋來,發現死在荊棘叢中,於是告到縣衙,說此兇案是「葉尚釗為首,兒子行兇」,父子倆被抓。

頗通文理的葉尚釗辯解道:「我一個拿筆(方言「讀書人」之意)的人,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有能力打人?誰見過行兇者是我兒子?請拿出證據來。」

下修竹人拿不出證據,縣官一時也難斷此案,便喝問道:「人死是事實,殺人總得有人償命。」

葉尚釗心裡明白,人死在爭鬥現場,又有刀傷,不可能完全推卸責任,便暗中支招,村民花銀兩買了個乞食(方言「乞丐」之意)抵償,葉尚釗父子無罪釋放。

據說,行兇者逃往浙江龍游(又一說逃往浙江龍泉)。

此事發生後,「岔路頭」這個地名從此被村民喚作「打死人灣壋」

2

下修竹與武濟兩村爭山場事件,下修竹並沒佔到什麼便宜,消息傳到印潭村,印潭李姓村民覺得這事很給李家丟面子,決定伺機報復。

有一天,武濟村一戶葉姓人家收到印潭岳父家捎來的請柬,到印潭吃喜宴。岳父家辦喜事,當女婿的,自然得參加。當晚,酒飽飯足後,喜宴現場突然站起來幾個彪形大漢,把葉女婿圍在中間,然後輪番敬酒。已有三分酒意的葉女婿,似覺氣氛有點不對,但也看不出什麼蹊蹺,便硬著頭皮又喝了一輪,已醉得連走路也站不穩了。

此時,只見幾位彪形大漢一把掀翻八仙桌,左右各一張,一起夾擊,把葉女婿夾在中間,然後一臉獰笑地喝問道:「葉家叔伯,你是要財還是要命?」葉女婿一見這架勢,嚇得直冒冷汗,酒也醒了三分。他知道印潭人要拿他開刀,今晚恐怕難逃此劫。見過一些世面的他,故作鎮靜地回答:「當然要命。」

「那好,要命的話,就把山場的字據做了。」語畢,紙和筆已經擺在葉女婿面前。原來,印潭人是沖著武濟村的山場來的。葉女婿哪敢反抗,拿過筆,哆嗦著開始寫武濟與印潭交界的山場,有爭議的都歸印潭人所有。寫著寫著,葉女婿眼珠子一轉,又添了幾筆。

印潭人接過葉女婿寫好的字據,有識字的看出了字據的蹊蹺處,怒問道:「我們只要山場,你把你家的鼎灶基和屎園基都寫進來幹嘛?」

心裡有數的葉女婿不慌不忙地回答:「今晚一場酒,我把山場都敗了,家是沒了,留著鼎灶基和屎園基,也活不下去了啊。我想,只有不剩一厘一毫,才能徹底斷了牽掛,這樣離開武濟,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

印潭人一聽,覺得此話有理,不要白不要,便收下字據,放了他。

葉女婿連夜趕回村裡,天沒亮就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了村民。村民們聽了,嘆氣的嘆氣,埋怨的埋怨,皆感到棘手,不知如何是好。山場就這樣被印潭人設計奪走,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卻又苦於無計可施。

葉女婿見狀,寬慰村民道:「雖然寫了字據,但這山場,印潭人拿不走。」

村民忙問何以見得,他便將寫字據經過如此這般地講述了一遍。原來,他在字據中寫的「鼎灶基和屎園基也歸印潭人」是「字鬼」(意指「埋伏筆,留下周旋餘地」)。於是,武濟村民賣了幾坵田,湊了銀兩,把印潭人告上了縣衙。

狀呈寫道:印潭人大村欺小村,此字據完全是在逼迫之下寫的,懇請大人派人到印潭村取來字據,自然明白。

縣太爺派人取來字據一看,果然如狀呈所述。於是,縣太爺開堂審案,質問印潭人:「如果不是在逼迫下寫的字據,誰家會把鼎灶基和屎園基都寫進去?」

印潭人這才恍然大悟,不禁嘆道:「武濟人就是厲害,到嘴邊的肥肉又飛了。」

審案結束,縣太爺乾脆把兩村有爭議的山場都進行了劃分,山場交界處,以山脊為界,山勢往武濟方向走的歸武濟,往印潭方向走的歸印潭。

至此,武濟和印潭這才結束了山場糾紛,之後各自相安無事。

03

下修竹和印潭都輸給了武濟,李長坑村不服氣,決定找機會羞辱武濟人。

有一年過節,武濟一姓葉的後生去李長坑買豆腐做菜。豆腐坊在李長坑村主村裡,兩岸隔溪相望,去主村需要過碇步。後生買了豆腐往回走,走到碇步中間時,前方被十幾位村民攔住了去路,他見不對勁欲往後撤,扭頭一看,退路也被十幾位村民堵住了。

後生心裡暗叫一聲「不好」,站在原地,面對又寬又急的嘩嘩溪水,他犯愁了,一時不知怎麼辦。但習武出生的他,練就一身好武功,遇事不慌。

前後被堵,左右是溪,右邊雖有一座木拱橋,但在數丈開外。怎麼辦?他思忖片刻,靈機一動,朝前面的村民喊道:「我人留下來,麻煩將豆腐接過去。」

溪對岸的人一聽,覺得這後生怕是嚇得亂了頭緒了吧,今天命能不能保得住還不好說,竟然還有心思在意幾塊豆腐,真是好笑。

有人放蕩大笑:「是啊,不關豆腐的事,把人家的豆腐接過來吧。」

幾塊豆腐遞給對岸的人後,後生快步走回到碇步中間。只見他一番運氣,一個雀躍,跳到數丈開外的木拱橋上,然後用力一拽,從橋上卸下一塊二米多長的橋板,拿在手上,一番揮舞,那呼呼響的,不知道是流水的聲音,還是木板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夠嚇人的。

舞畢,後生把木板往地上一立,大聲喊道:「我與諸位無冤無仇,為何與我為難?」

人群中,有人起鬨:「武濟人殺人償命,惡人先告狀,我李長坑人看不下去。」

原來如此。

後生回應道:「以眾欺寡,算什麼好漢。有本事一對一單挑。」

方才一番表演,李長坑人已明白,今天遇到的可是身懷武功的後生,不好惹,若真以眾欺寡,日後傳出去,贏了也臉上無光;若以一對一,顯然不是對方的對手。這樣一想,李長坑人反而退縮了。

後生見氣勢佔了上風,見好就收,便從木拱橋上跳將過去,取回豆腐便走。一人敵眾人,連塊豆腐也沒損失,這事在四鄉八里傳開,武濟村一時聲名大噪。

04

傳說下修竹李柏彩和葉尚釗為府中同僚,兩人雖然吃飯同一桌,但「寫呈」(即「呈文」)各一間,彼此有罅隙。

有一年,李柏彩家辦喜事,本不想給葉尚釗發請柬,但一則為同僚,二則又是同鄉,不邀請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了,思忖再三,心生一計,讓送請柬的人捎上口信,「來是貪吃,不來是嫌我冇東西吃。

葉尚釗才不吃這一套,到了吉日,人不赴宴,但照樣捎去紅包和口信,以示回敬(據說捎上三元錢,也有說是三分錢),「收去是貪財,不收是嫌我冇多。」(註:使用「閩陲話」讀來才押韻。)

後來,李柏彩重病在床,葉尚釗買了一腿大豬蹄去看望他,李柏彩老婆知道兩人素有瓜葛,不知該不該收下豬蹄,遂來到病床前徵求丈夫意見。

李柏彩跟他老婆說,「他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暗示我不行了,也就是最後一次吃豬腳(即「豬蹄」)的命。」

他老婆問,「那麼,這豬腳是收還是不收呢?」

李柏彩頓了頓說,「不收也不妥當,他也有好心好意的一面……不管來者何意,好生招待就是了。」

這一切,都被坐在門外的葉尚釗聽得一清二楚。

05

葉尚釗從府中回來,經過福安,不覺天黑,便向一戶人家借宿過夜。

那戶人家說:「借宿無妨,但我家窮,冇菜接待人客。」

葉尚釗指著房門外的一爿白瓠(即葫蘆)園說:「那麼多白瓠,隨便摘一個足夠吃一餐。」

主人搖了搖頭:「白瓠雖好,但天黑看不清,分不清哪個是我家的。」

葉尚釗支招說:「你就大膽摘一個,如果摘錯了,有責任包在我身上,絕不拖累你。」

主人於是到白瓠園裡摘了一個白瓠,燒火做飯,好生招待葉尚釗。次日天一亮,有村民來到白瓠園摘白瓠,發現少了一個,便故意大聲責罵,甚是難聽。

主人實在聽不下去,便告之夜裡來人客,看不清摘錯了。那村民之前就丟過白瓠,覺得這戶人家是故意為之,因此並不領情,將主客皆告到了縣衙。

縣衙派衙役將主客二人傳喚到衙門。葉尚釗寫了幾個字,遞給審案的縣太爺。縣太爺一看,便放了主客二人。

為啥?原來,葉尚釗在紙條上寫道:

瓠腦隔溝,瓠藤相交;

割瓠有錯,不算為偷。

用壽寧方言讀之,朗朗上口。聰明的葉尚釗,僅十六個字,既替主人解了難,又留下一段美談。

(註:腦,左邊為「木」旁,意為瓠藤與瓠根相接部位。)

點評:每個村莊都有屬於它的獨一無二的傳說故事,這些故事多由老人口耳相授,代代相傳。這樣的故事,或激勵,或警示,或彰顯,或鞭策,或辛辣,或詼諧,說者繪聲繪色,聽者津津有味,曾經串起多少個美好的鄉村夜晚。但如今,村莊荒蕪,空巢老人與誰講述?又有幾個年輕人有耐心傾聽?

有故事的村莊才有文化底蘊,有底蘊的村莊才顯得生動。如果你有心回去,請騰出點時間,耐出性子找老人聊聊天,聽一聽你家鄉的故事吧,它能讓你更深刻地了解家鄉,更深入地熱愛家鄉。

編輯:葉翔寧

心靜則不躁,氣清以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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