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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去世,他和胡因夢的恩怨也煙消雲散了

3月18日上午,台灣著名作家李敖與世長辭,享年83歲。

去年6月,當他得知最多只剩下3年生命時,透過經紀人發了一封親筆信,想與家人、友人、仇人「再見一面,聊聊往事,做個告別」,並公開點前妻胡因夢。

其實這段才子佳人的婚姻只持續了115天,就匆促結束了,兩人還因為一樁侵佔財產案多次對薄公堂,觸盡彼此底線。

但因為李敖多年堅持來把「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傷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胡因夢掛在嘴邊,令這樁痛苦的關係遲遲不能翻頁,而如今,一切都煙消雲散了吧。

(本文首發於24樓影院)

回首七八十年代的台灣愛情片,大多都是無甚意義的精神安慰劑,可那段時日卻貢獻了影史上另一種難得佳績:大量難再得的佳人。英姿颯爽如林青霞,眉目晴朗如胡慧中,空靈古典如胡因夢。

前些年,胡因夢與林青霞在義大利遊玩的一組舊照被翻出,她當年大約24,入行四年,一直在愛情片中扮演氣質孤絕的少女,經歷情感若干,可離遇見被她戲稱為「李伯爵」的那人還有三年。照片中,她眉如彎柳目如深泉,即便衣著時髦也難掩通身東方韻味,淺笑里都結著幽怨。

彼時,她還叫胡茵夢,鮮草芳菲茵茵如蓋的茵。

照理說,她與娛樂圈是無緣的。她出身於舊時貴族家庭,父親胡賡年是正紅旗瓜爾佳氏,民國後又屢任旅順市長和立法委員。父母感情不睦長期分居,但對她教育與前景都看得頗重。可她自來一股浪漫氣質,性情敏感、又頗有主見,少年時又多任性。好不容易考上輔仁大學德文系,父母恨不得放鞭炮慶祝,但讀了兩年,她宣告要退學,急得母親去找命理專家為她批八字。

退學後的她與友人混跡藝文圈,時常上畫廊看展。某天在一家藝廊偶遇剛從義大利回來的徐進良導演,他初初乍見便邀約向這位風流婉轉的少女做自己新片的第一女主角。

21歲將大未大的孩子正躊躇著要用將來人生做什麼好呢,何樂不為?於是未受過任何專業訓練就稀里糊塗的當起演員和明星來。

入行雖是迷糊的,但那較真的倔強一直隨身攜帶,拍這部處女作《雲深不知處》時她就為了一個鏡頭與導演杠上了。

原本劇情是她飾演的那位患瘧疾病危的妻子為了安慰丈夫在瀕死時做出了兩人初識時的眨眼動作。可看重人物心理動因的胡因夢卻覺得這段情節極不合理,已經氣若遊絲的病人哪還有力氣對丈夫眨眼呢?拍攝時是夜景,她為了這個細節從清晨三四點鐘與導演一直僵持到日出,太陽一露頭,夜戲無法再拍,導演只好用她爭回來的「死不眨眼」的結尾。她贏了,不好合作的桀驁名聲也不脛而走。

美人終難自棄,即便這般任性,觀眾照舊喜歡她的氣韻與美貌,一年後她從美國深造回來,訝異依舊有人邀她拍片,於是就這樣不費力氣紅極一時。

可她這股任性恣意的脾氣,也給她帶來了許多事後知是緣、當時當度劫的故事,其中最著名的便是與才子李敖的短暫婚姻。

為什麼會愛上李敖?她日後回溯這是因為她的戀父情結導致她始終被具有孤臣孽子氣質的男人吸引。第一次在朋友家見面不久,他們就陷入熱戀。彼時李敖身邊還有一位嬌小女友,他為與胡因夢相戀打發她說:「原本覺得你是百分之一百的愛人,可遇見胡因夢才發現她是我一千分之一千的愛人,所以你只好暫閉一下了。」胡因夢聽說時愕然瞠目,但熱戀中荷爾蒙熊熊燃燒,哪顧得上這些?自幼對愛與被愛渴望極大的她很快便與她仰慕已久的大作家同居。

她在自傳中寫:李敖性情中有一股如幼童般的生存慾望,控制欲強烈,疑心極重。在他覺得一切安全時,他是極好的愛人,起初為了追求她,為她家購買新的熱水器、錄影機,連樓下的管理員都打點的周到妥帖。她每日一睜眼,床邊便擺著一份報紙、一杯熱茶和一杯熱牛奶。可當他得意時或者覺得不安全時,瞬間就露出不可思議的「暴君」面目來。當他們簽完婚約,他得意洋洋的對胡因夢說:「你現在約已經簽了,我看你還能往哪跑?快去給我泡茶喝!」胡因夢見他神情認真,全然不是玩笑,心想這人真是精神有問題,伸手刷一聲把結婚合約撕成兩半,問他:「你以為憑這張紙就能把我限制住嗎?」

許多愛情開始時都是濃情蜜意,不明來處的火花處處迸發,可日子一久,尤其是每日抵足而眠後,性情與價值觀里的矛盾就開始在安穩的小圍城裡燒殺搶掠。

因為早年囚禁等遭際,李敖生活在極端封閉中,對人性悲觀,身邊幾乎無密友,因為他認為親信的朋友也會在背地裡暗算他。獨居時窗帘遮得密不透風,曾一度在牆壁上打一個狗洞,讓弟弟按時送飯與報紙。

年輕的胡因夢愛熱鬧愛撒嬌,喜歡在家裡大放音樂,給他跳自己發明的女巫舞。但李敖內心戒備森嚴,再動人的愛人他也「只愛一點點」。即便是歡愉時,他自賞的始終是自己的英姿與征服欲的滿足。

在那段短暫的婚姻里,兩人因為腳底的灰黑和排泄的異味等瑣事一次次爭執,胡因夢也一次次出走娘家,她試圖說服自己包容他的歇斯底里、潔癖與焦慮妄想症。直到李敖好友蕭孟能出現,拆穿了李敖清高俠士背後侵佔他人財產的真相。

胡因夢說,年輕時對人性的期望太高了,她幻想中的李敖是個具有真知灼見又超越名利的俠士,可一旦發現他不過是一個多欲多謀濟一己之私的「智慧罪犯」,她心中便打定了去意。

這段才子佳人的戀情結束得不但匆促,而且痛苦。兩人為這樁侵佔財產案一次一次的對薄公堂,待看盡彼此觸盡底線的嘴臉之後,才懸崖撒手。

許久之後,胡因夢再提起這段喧囂一時的舊情,依舊說感恩於他。離婚後,她一度瘦到根根肋骨突出,又為自己改回本名「胡因夢」,以示與過去斷絕。

從影十五年,她拍了近四十部電影,可突然一天發現其中大部分都是令人哭笑不得的。她自己滿意的唯有與導演楊德昌合作的《海灘上的一天》。其餘影片,她時常一邊演出一邊跳出角色嘲笑對白的荒唐和膚淺。於是她開始質疑自己這樣毫無創造力的反應,尤其是自己在這個行業佔據一席之地之後,自己到底貢獻了什麼呢?

多年後,她面對記者回想這十五年的從影經歷時說,她原本就對心理學感興趣,拍戲全是入錯行了。

所以三十五歲時,她對母親說她不再為金錢工作,她要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

由於家庭緣由,她父母身邊許多至交好友都與玄學有著玄妙的緣分。她自幼又在父母的罅隙中成長,性情愈加敏感早熟,小小年紀就直面內心萌發的各種慾望與情感,渴望愛、渴望引導,於是在告別紛繁的娛樂圈後,她一頭扎入靈修的世界裡。

因早年留洋的父親曾叮囑,一定要學好外語,所以即便從德文系退學,她外語修為照舊不俗,翻譯了許多靈修相關的書籍。一邊參詳眾家,一邊自我發掘讓心靈安然的道路。她曾花費一年時間斷絕與外界練習靜心修鍊。漸漸,她從過去喧鬧世界裡走出,那個憐憫父親、常年與母親對峙,又時常迸發濃烈決然的愛意的波西米亞流浪女,逐漸從她生命里消隱。

看她近年照片,美貌已逝,愁怨也褪,那股子空靈楚楚的氣質終於降落塵世,變得安詳溫潤。

她五十歲生日的時候,李敖送上一束玫瑰,一賀她生辰二提醒她已老。可她早就不再是那個「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優遊又優秀,又傷感又性感」的女星了,微微一笑洞穿世情:「他要打書。」

老對胡因夢來說不是什麼可怕的事,這麼多年,她單身帶著女兒獨自跋涉在靈修的道路上。翻翻她的微博,留下的皆是推薦書籍與分享感悟的痕迹。她46歲時撰寫了自傳《生命的不可思議》,對半生故事件件樁樁俱坦白真誠,全然沒有其他名人粉飾太平的腔調。其中一句是:「當一個原先擁有美貌的人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時,反而有一種卸下沉重負擔的鬆快感。」

懼怕老丑的,絕不是胡因夢。你惦記也罷,嘲笑也罷,她只聆聽自己的聲音,對你嘆一嘆氣而已。

如今的胡因夢與當年那個熱烈美人迥然相異,她忙著翻譯、忙著寫作,忙著認識自己的靈魂。許多人,再提起來,都是淡淡一個緣字。

沒有人能躲得過一朝春盡紅顏老,但這樣質本潔來還潔去,對她來說,已經是生命河流能運送到的最寧靜的彼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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