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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脆弱:殺不死你的,只會讓你更強大

殺不死我的,只會讓我更堅強。

——尼采

《反脆弱》一書的作者尼古拉斯·塔勒布,精通多國語言,曾做過金融衍生品交易員,是當之無愧的統計數理專家和數學家,還精通心理學、語言學、哲學、金融經濟學和歷史學等學科。

塔布勒的一生都在研究各種的不確定性,以及如何從不確定性中獲益。在這個一直存在隨機性和不確定性的世界上,塔布勒《反脆弱》的構建方式教會我們如何變得更加強大,對於生活中的隨機性、不確定性和混沌,塔布勒給出的態度是:要學會利用它們,而不是逃避它們。

什麼是反脆弱性?

當暴露在波動性、隨機性、混亂和壓力、風險和不確定性下時,反而能茁壯地成長和壯大。事物的這種特性,塔勒布新造了一個詞:反脆弱性(Antifragile)來形容脆弱性的對立面。

藥理學中「毒物興奮效應」就屬於原始反脆弱性的範疇:小劑量的有害物質實際上有利於機體健康,起到藥物的治療作用。一點點合理可控的危害,是會造福機體,觸發一些過度反應,使其成為更好的整體。

任何有生命的物體在一定程度上都具有反脆弱性,這保證了「自私的基因」在進化過程中優勝劣汰,不斷改進、更迭升級趨於「完美」,就像在書中提到的人體就是一個反脆弱的系統,在長期健身的過程中,肌肉在逐步承受一定的壓力之後,會迅速恢復並且更加變得強健發達。

以犧牲他人的利益為代價使整體收益

某些反脆弱性需要犧牲他人的利益——一些個體的錯誤來換取。因此,在一個系統中,為了其他單元或者整體的利益,往往有必要犧牲某些單元,如脆弱的單元或人。每一個新創企業都是脆弱的,但正是由於個人創業者的脆弱性和他們必要的高失敗率,提供了失敗的「樣本」,才成就了生生不息的創業精神,推動了整個經濟反脆弱性的提高。一個系統內部的某些部分可能必須是脆弱的,只有這樣才能使整個系統具有反脆弱性。

以餐飲行業為例,餐館往往是脆弱的,同區域的餐館互相競爭,使得當地的整體餐館具備了反脆弱性。如果存在一家競爭力強的餐館,永遠不會倒閉,形成一家獨大的市場壟斷局面,那麼,當地的餐飲將會陷入停滯或者衰敗,提供的食物口味也將會是毫無特色的大食堂飯菜。因此,餐飲市場上,只有存在個體脆弱的餐館,比如倒閉的一家餐館,本地其他的餐館才能夠從它的個體錯誤中學習到經驗或者知識,不斷提高服務和更可口的飯菜,殺不死的才能使自己更強大,從而推動整個餐飲行業的發展和進步。

進化的秘訣也在於此:它是依賴反脆弱性來實現的;它喜歡壓力、隨機性、不確定性和混亂,正是由於個體生物相對脆弱,基因庫正是利用衝擊來確保優勝劣汰,提高整體的適應力。大自然一切生物或者有機體事物的生命有限,最終都會走向死亡。生物或有機體通過繁殖後代,將遺傳信息留在了後代身上,信息通過一代又一代的遺傳得到進化改進,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隨機突變在決定下一代特徵的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可以說,正是由於有機體的死亡,確保了大自然的反脆弱性。

杠鈴策略:"黑天鵝"問題的解決方案

塔勒布的「反脆弱」致力於研究生活中的不確定性,並且告訴我們應該怎麼做。拿人類來說,人體可以從壓力源的刺激中受益變得更為強壯,但以一定程度為限。比如,定期給骨骼施以一定的壓力有益於骨密度的上升,這一發現被稱為「沃爾夫定律」。

如果你短期從事一項類似搬運鋼琴的體力工作,你的骨頭在重力之下會變得強韌。在印度、非洲和美國的傳統社會,會常常看到頭頂水桶或穀物勞作的人,這種對骨骼的適度壓力對健康的好處遠遠大於服用增加骨密度的藥物。這些觀點足以說明,我們應該通過提重物而非使用健身器來強健骨骼。

對於不確定性的解決方案,塔勒布指出需要杠鈴式解決方案。「杠鈴」的外形呈現一個杠軸,兩端加重的形態,它由兩個極端條件組成,中間空無一物。「杠鈴」存在兩個截然不同的模式,而不是單獨的中庸模式。

在投資領域運用杠鈴來形象描述杠鈴策略:在某些領域採取保守策略,以確保在負面的「黑天鵝」面前保持強韌性,而在其他領域承擔很多小的風險,以開放的姿態迎接正面的「黑天鵝」的雙重態度,從而實現反脆弱性。一面是極端的風險厭惡,一面是極端的風險偏好,而不採取「中等程度」或「溫和」的風險態度,因為這種態度實際上是騙人的把戲。人們一般都明白高風險和零風險的概念,但是中等風險則有很大的迷惑性,因為它受巨大的測量誤差的影響。得益於它的結構,杠鈴策略有利於不利風險的減少,能夠消除毀滅性的風險。

以生活中的金融學為例,如果你90%的資產以現金方式持有,假設不受通脹影響,或者以「保值貨幣」儲存起來,其餘10%的資金則投資於高風險的股票證券,那麼你的損失不可能超過10%,而你的收益沒有上限。某個人若將100%的資金全部投入到「中等風險」的證券,可能由於計算錯誤而將承受毀滅性的風險。可見,金融杠鈴策略的最大損失是已知的,它彌補了罕見事件的風險不可計量且容易受錯誤估計影響的問題。

我們同樣可以在生物系統中發現杠鈴策略。以交配方式為例,動物王國中的單配製物種(包括人類)中,女性往往會嫁給能給她帶來穩定生活的類似會計師、經濟學家等職業的男性,但偶爾會與搖滾明星偷情。作為其雙重戰略,她們控制了自己的不利因素,又通過配偶外交配的方式為後代獲得基因優勢。在單配製的鳥類中野發現了這樣的證據:大約1/10的後代來自於其原配之外的異性,看到鳥類們也很享受這種偷情模式。

在面對個人風險方面,需要我們消除任何領域內的致命風險而將自己置於杠鈴結構中,杠鈴策略幫助我們利用反脆弱性。健身鍛煉的杠鈴模式是高強度的訓練,輔之以毫不費力的長時間散步;閱讀的杠鈴模式是閱讀毫無用處的娛樂雜誌,和經典書籍或複雜性著作,但不讀任何平庸的書籍;人際關係中的杠鈴模式是不喜歡一個人的話,要麼不理他隨他去,要麼擊垮他,但不能只是停留在口頭攻擊,耗費大量時間的謾罵中。

隨機性的杠鈴策略會通過減輕脆弱性、消除傷害導致的不利風險來增強反脆弱性,也就是減少不利事件帶來的痛苦,同時確保獲得潛在的收益。

剝奪系統的波動性、隨機性和壓力源的脆弱推手

反脆弱性是所有倖存下來的自然和複雜系統的特徵,那麼如果我們剝奪這些系統的波動性、隨機性和壓力源就會傷害它們。醫學界的醫源性損傷是最典型的例子,醫生經常否認人體的自愈能力和自我成長能力,而進行過度干預,給病人開可能有嚴重副作用的藥物。

醫源性損傷一個典型的例子是,喬治·華盛頓在1799年12月死亡,他的私人醫生使用了當時標準療法,包括放血,這在很大成都上導致或者說加速了他的死亡。

如果某個人患有輕度高血,即血壓高於正常血壓微小數值,如果服用降壓藥物,從這種藥物中受益概率僅為5.6%,但當血壓被檢測屬於「嚴重」的範圍內時,服藥的收益率為72%。正所謂「是葯三分毒」,我們的身體自身以冗餘的形式呈現反脆弱性。對於普通的感冒或者小擦傷之類的身體病痛,是身體對傷害做出的反應,身體的反脆弱性具有自愈的能力,復原力和強韌性,而不需要積極過度的「干預」治療。

醫學界的脆弱推手否認人體自愈的自然能力,進行過度干預,給病人開可能有嚴重副作用的藥物;政策脆弱推手把經濟當作需要他們來修理的「洗衣機」,結果搞垮了經濟......醫療、經濟等領域內的脆弱推手促使我們捲入政策和行動等各類人為事情中,但這些事情帶來微小的利益,卻隱藏著看不見的嚴重的副作用。因此,我們需要形成系統的準則,通過合理的干預來限制規模、集中度和速度等有利於減少風險,消除醫源性損傷。

「三元結構」方法論,繪製風險地圖

我們根據三元結構將事物分為脆弱類、強人類和反脆弱類三類,脆弱的事物喜歡穩定的環境,而反脆弱的事物則在混亂中成長,強韌的事物不在意存在的環境影響。

根據三元結構,我們可以在各個領域中應用這一理念。簡單來說,在特定的主題下,當你討論一個事物或者一個政策時,首先你要考慮應該將其劃歸為三元結構的哪一類,以及你需要的什麼行動能夠改善這種狀況。在三元結構中,錯誤是罕見的,不良的脆弱性一旦發生,後果則是極其嚴重、也是不可逆的「黑天鵝」事件;反脆弱類錯誤則是微小和良性的,同時也是可逆的,能夠快速克服。反脆弱性系統具有可自由探索和反覆試錯的屬性,樂於犯錯,承受小的傷害的「杠鈴策略」,幫助我們躲避風險,獲得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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