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心影評:如果你忘記了什麼是正義!
「But there is nothing like the sight of an amputated spirit.
There is no prosthetic for that.」
一、
查理是貝爾德一個很普通的大學生,不僅普通,他還貧窮,所以為了賺取生活費,他需要做各種兼職。
他在圖書館勤工儉學,然後在某一天的晚上,他目睹了一次惡作劇,和同學喬治一起。這件事情本來是和他沒有關係的,但偏偏,那件事情偏偏讓他看到了。
查理陷入了一個兩難的抉擇。
惡作劇的對象是貝爾德的校長,這不是一個受到學生敬重的校長,而這次惡作劇則讓他丟夠了面子,當被戳破的氣球澆了他一身白的時候,周圍學生的鬨笑讓這件事情沒有辦法輕易的被解決。
「會有三分之二被錄取,我能再加一名,一名優秀但是家境不好的學生,一名付不起劍橋學雜費的學生,現在你總該告訴我是誰幹的了吧。」校長給出的條件真的很誘人,擺在他的眼前的,是進入哈佛的機會啊。
然而,校長沒有想到的是,查理的回答卻是:「不,先生,我不能。」
喬治總是對查理說學生是應該一條心的,出賣朋友的人,是會被唾棄的。他是這般告訴查理的,但是很可笑,他卻不是這般做的。
要麼坦白,要麼被學校勒退。這是查理面對的選擇,即使面對著這樣的難題,他還是要繼續著他的兼職,好能夠湊夠錢買回家的機票。
二、
查理和弗蘭克,就是這個時候遇到的。來之前他還會擔心萬一自己無法得到這份工作該怎麼辦,然而到了之後才發現,只有他一個人來應聘這份工作。
因為弗蘭克,真的是一個太惡劣的老頭了。
他一個人在憋悶的小房間里,喝著酒,說著髒話,還是在部隊當中的語氣,說話間像是巴頓將軍那般。
小孫女去惹他,他暴躁的說:竟然是我們家的種。
「不要稱他長官,不要問太多,他站不起來。別去扶他。以前他是大戰英雄,能交心的那種人。」
如果不是聽到這樣的話,查理沒準就被嚇走了呢。
他原本是一個軍人,但意外當中失去了雙眼,此後,他便在自己的黑暗世界當中沉淪著,他著迷於喝酒,酒精可以讓人麻木。
查理原本只是找個看護的兼職,沒想到最後卻莫名其妙的有了一次旅行和一個正義的像父親一般的退役軍官。
三、
兩個人坐在了飛機上,查理說弗蘭克真的很喜歡女人,弗蘭克沒有否認,很大方的承認,喜歡女人勝於一切,遠次於女人的第二名,是法拉利跑車。
他們住沃爾多夫大飯店,坐頭等艙,吃24塊錢的漢堡。其實,這本是弗蘭克的最後一次旅行,而查理莫名其妙的,其實是做弗蘭克最後的一次陪伴。
「你有權利知道,不全是計劃,比較像旅行,小小的快樂之旅,一流的飯店、美食,飲一杯好酒,看我大哥,親情最偉大,然後和一個美女做愛,我要躺在沃爾多夫的豪華大床上,把我腦袋射爛。」
是的,把自己的腦袋射爛,這是弗蘭克做一切事情的最終目的,他要在極盡享樂之後,結束那黑暗的生命。
這個固執的退役軍官,他還是沒有辦法和自己和解,他還是沒有辦法接受自己那滿身黑暗的世界,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壞人,甚至是一個爛掉的人。
一杯好酒,一頓好飯,一身新衣,一曲絕美的探戈,然後結束生命,弗蘭克這明明是一場有目的的旅行,只是沒想到憤世嫉俗夸夸其談的他,被查理這個大學生改變了。
」要想不被淘汰,你就得說出來。」
「不,我不能這樣,既不能出賣朋友,也不告訴父母。」
就是查理這固執的堅持,讓這個總是在經歷著生命拷問的靈魂,想繼續活下去,是查理的嘶吼的聲音,讓弗蘭克即將放棄抽身離去的時候,試著接受他的那個黑暗的世界。
其實啊,他們兩個本來就應該遇到的,一個孤獨,一個迷茫,還好,他們懂得彼此。
弗蘭克又聞到了那個美麗的女子用了什麼樣的香水,然後是一支絕美的探戈,他是一個很棒的領舞者。有些人一分鐘內過盡一生,那支舞,他會記住。
四、
一曲探戈,弗蘭克將終生感激。
女人的願望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弗蘭克要做的事情,是他的法拉利。即使他身處於黑暗的世界,他仍舊在路上肆意的享受速度所給他帶來的快感,即使是因此而招來了警察,他依舊可以雲淡風輕的讓這件事情過去。
這個老頭子,碰到什麼事情都有辦法解決好。
當他停下車,從法拉利上走下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可以放心的死去了。
所以,他不顧一切的從車流當中穿過,絲毫沒有理會那些司機對他的咒罵。
一切事情都結束了之後,弗蘭克還是拿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不,我不很壞,我爛掉了。」
「你不壞,只是痛苦而已。」
「人人都會犯錯,你該勇往直前啊。」
「我早完了,我活在黑暗裡。」
「那放棄算了,儘管自暴自棄吧!」
他原本想那樣算了吧,是查理的嘶吼的聲音把他的魂靈拉了回來。平靜下來的那一刻,查理知道了,他會活下來的。
五、
在去機場的車上,喬治打電話說:一定要有人出面,我爸又是主要捐款人,別緊張,我爸會解決。
看起來不可一世的喬治威利斯,關鍵的時刻也不過是一隻只敢躲在爸爸懷裡的小奶狗罷了。
在貝爾德的審判會上,先出賣朋友的,卻反而是喬治。
面對著校長的質問,查理的回答是:「我是看到一些人,但不能講是誰,那些特徵,看起來像任何貝爾德的學生。」
既然軟的不行,那校長只能來硬的了,去哈佛的條件不能奏效,那麼就只開除了。理由是查理隱瞞真相,又撒謊。
誰都可以聽出這個決定的不合理,但卻沒有辦法來做出反駁。
當我心中的正義感逐漸消失的時候,我慶幸自己看到了弗蘭克說的話。
「但不出賣朋友,他不需要被貼上貝爾德人的標籤,孩子們出賣朋友求自保,否則燒的你看不見灰?」
是的,查理的堅持是,他不靠出賣朋友來維護自己的利益,無論他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境地,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別人的利益。
喬治?威利斯面對父親的壓力供出自己的朋友,其實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的選擇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所以坐在對面的他,總是在努力的躲避著查理的眼神。
查理的選擇雖然看起來過於固執,但他寧願犧牲自己的利益來保護他人,而沒有選擇自保。
這樣弗蘭克為了他挺身而出。
六、
「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過分,我想示範,但是我太老太累又太瞎,我是見過世面的,明白嗎?有一度,我還看得見,我見過很多更年輕的男孩,臂膀被扭,腿被炸斷,那些都不及醜陋的靈魂可怕,靈魂不可能有義肢,你以為你只是把這好青年像荒狗似的送回家,我說你是處死了他的靈魂,因為他不是貝爾德人。」
是的,沒錯,靈魂不可能有義肢,已培養領袖而聞名的貝爾德,現在卻忘記了正義是一種什麼東西。
「支幹斷掉時,搖籃就垮了,它已經垮了,已經垮了,查理今天的緘默是對是錯,但我可以告訴你,他絕不會出賣別人以求前程。而這,朋友們,就叫正直!也叫勇氣。」
弗蘭克依舊用他那軍人的口氣,說出了這個不容反駁的事實,這是大多的人想說但卻不敢說的話,這個見過世面的軍官,自然要承擔起說出來的責任。
「如今我走到十字路口,我知道哪條路是對的,但我沒有走下去,因為太苦了。」
當決定被宣布的那一刻,學生們自發的歡呼和鼓掌,那是對於正義的喝彩!正義終究會勝利的!
整個禮堂都沸騰了起來,那一刻的弗蘭克就像是一個走紅毯的明星一般,這是他配得上的歡呼,他的話讓貝爾德人知道,正義是有著足夠多的力量的,正義還沒有從貝爾德真正的消失,他只是暫時的被封存了起來。
那一天的貝爾德人,都很驕傲。
「我是克里斯汀唐斯,政治學教授。」
「芙洛兒.德.羅卡爾絲香水。」
他既然活了下來,那麼他所期待的女人和他所期待的愛情,還是會屬於他的。
「拜託嘛,弗朗辛,重歸於好嗎,你不想跟我和好嗎?你弗蘭克舅公過了一個很辛苦的感恩節。」
拿著箱子的弗蘭克,不再是那個很兇的酒鬼了,他開始和自己和解,和自己的家人和解,和生活和解,他成了孩子們有些可愛的舅公,正義讓他又重新活了一次。
靈魂沒有義肢可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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