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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人,撐起的何止半邊天

這個寒冷的季節因你的關注而變得溫暖

晚上,媽媽發視頻過來,說奶奶要去武漢做手術,要往家裡打錢,現在這個情況,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媽媽說這話的時候,我能聽得出心疼和惋惜的。其實,在去年之前,媽媽和奶奶還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對頭,你能想像得到或在電視里看到或聽說的有關農村婆媳關係惡劣的情況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麼說很多人可能會覺得肯定是我媽媽的錯吧,畢竟奶奶是長輩,再怎麼樣也應該尊敬她。

其實不然,奶奶以前是很傲嬌的,在村裡是數一數二的刺兒頭。自打我記事起,但凡吵架,必然是奶奶挑起的事端,甚至慫恿大伯、三叔、小叔和姑姑家一起仇視我家,不跟我家上下。有次吵架直接懟我媽我爸不是他兒子,以後不指望我家養老,他有的是兒子(我爸還有三兄弟)。

奶奶對我家有偏見是從我出生開始,奶奶嫌我是個女孩,又長的不好看,所以打小就不帶我,從來沒給我做過棉服、買過零食,但大伯家的哥哥和三叔家的弟弟永遠都跟在奶奶屁股後面,時不時穿著奶奶做的新衣服手裡攥著小零食屁顛屁顛的跑來跑去。

三年級那年,爸媽在北京做生意,爸爸和弟弟出了車禍,命懸一線,死裡逃生。爸爸的右臂和腦部都嚴重受損,需要長時間休養。在北京出院回家後,鄰居們都來家裡問候,唯有奶奶,不聞不問,連家門口都不曾踏進一步。媽媽說那個時候奶奶沒來,她的心比她聽到爸爸和弟弟出車禍的那一刻還揪心。媽媽不服氣,她要讓奶奶看看,她是不會低頭的!就在那個冬天,媽媽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建樓房!那年冬天,格外的冷,我們一家四口就擠在臨時搭建的一個塑料棚里,手腳凍裂,媽媽一整個冬天沒捨得買潤手霜。房子趕在年前幾天建好了,那是我和弟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沒有新衣服新鞋子穿的一年。第二年春,媽媽和爸爸兩個人趕忙粉刷、裝修新房,村裡第一棟有模有樣的樓房落成了,爸媽雖累,但心裡是很樂意的。房子從開建到落成,奶奶從沒動過手,爺爺零工加起來也沒做到一天。後來,大伯和三叔家蓋房子,爺爺起早貪黑的幫忙,而且還給予經濟上的支持。

……

媽媽後面回憶說,類似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她也不想太過計較,只是覺得很委屈。每每聊起過去,媽媽都會傷心的落淚。媽媽是個要強的人,她一直覺得奶奶是看不起自己,娘家人都不在身邊,家裡又窮,才會被奶奶欺負,所以媽媽拼了命的幹活掙錢,想要活出個樣給奶奶看。

我考上大學那年,家裡請客,我去叫奶奶吃飯。去了三趟,弟弟去了兩趟,奶奶始終沒有出現。到了晚上,客人走盡,媽媽拉我坐下,突然放聲痛哭,說你奶奶還是嫌你考的不好(我是村裡第一個上大學的女生),看不起你。當時不明白媽媽為什麼會那麼傷心,後來明白,大抵是媽媽撐得太久了,太累,徹底崩潰了,覺得該有的都有了,最起碼在村裡還是不錯的,為什麼就是得不到奶奶的認可。

後來,我們家在市裡買了房搬去了住,媽媽說眼不見為凈,以後都沒啥關係了。大抵是離的遠了,慢慢地跟大伯、三叔、小叔家的關係好了很多,三叔、小叔在市裡工作,媽媽經常叫他們到家裡一起吃飯,所以會從他們口中得知奶奶的消息。三叔說奶奶這兩年的身體每況愈下,經常住院,鎮上的醫院不接收了就轉到市裡。可能時間真的能沖淡一切吧,如果知道奶奶在市裡住院,媽媽會買一些補品或者煲點湯讓爸爸送過去。媽媽說,各人憑各心,人在做天在看,自己也有當老人的那天,不要步入後塵就好了。

媽媽說,外婆去世的早,小時候聽到別人一口一聲一個媽媽、媽媽的叫著,好生羨慕,看到別人家的小孩都有媽媽疼,自己只能躲起來一個人默默的哭泣,原本想嫁過來有個媽,沒成想……媽媽說,再苦再窮,也不會撇下我跟弟弟,乾巴巴地羨慕別人家有媽媽陪的孩子。

爸爸說,媽媽嫁過來這幾十年不容易,吃苦能幹,勤儉持家,任勞任怨,家裡有現在這樣,有媽媽一大半的功勞。

媽媽聽到這話總是靦腆一笑,說家和萬事興,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苦、累又算得了什麼呢。只要一家人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爸爸說,自己很幸運能娶到媽媽,不僅把家裡料理的很好,親戚朋友也打點的很不錯,是個很好的賢內助。我總是開玩笑說,那是,像我媽這樣的,現在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嘍,好好疼著吧!爸爸聽到總是望著媽媽嘿嘿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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