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三門親（現代故事）
五更時分，夜光隱退，一陣霹靂巴拉的煙花爆竹聲，把趙唐莊上空照得五彩繽紛。
剎時，村裡的小姑娘、大媳婦、小夥子和老人們像潮水般地向郭剛剛家裡涌去。
原來，今天是郭剛剛再婚再娶的大喜日子。
一
直到剛剛再婚，他也忘不了他的原配夫人李俊俊和近年來的情人范彩霞。
暫切按住彩霞不表，單說他的原配李俊俊。
當年，剛剛家裡只有兩個人：他和他母親。剛剛壯實勤快，肯學好問，肯賣力氣，是十里八鄉數得著的莊稼裏手，又是高中畢業生，還有一手機械技術，被人們譽為「全把式」、「日能匠」。按說，媳婦肯定好找，只是因為他媽癱瘓在床，生活不能自理，雖然提親的不下十來個，都因「癱癱媽」望而卻步。唯有東溝的李俊俊不嫌棄，只是說「要好好打聽打聽剛剛這個人。」
「剛剛保證沒問題！媒人說。
「那也得我親自問問。」
幾天後，媒人又來到東溝，問俊俊：
「問過了嗎？」
「問過了。」
「怎麼樣？」
「據說還不錯。」
原來，俊俊長得膀大腰圓，臉色微黑，不管家裡事地里活，都是一把好手。雖說相貌「不咋地」，但對「植物人」的父親卻關懷備至，體貼無微，被鄉里評為「首屆敬老模範」。
「我對婆婆也會像父親一樣照顧的。」俊俊說。
剛剛和俊俊的婚姻就這樣定下來了。
結婚那天，剛下馬，就是繁瑣而有序的婚禮儀式。好容易熬到了「新郞新娘」入洞房，「癱癱媽」卻喊著：「剛剛，我要走茅房哩……」
正要抬腳走入洞房的新媳婦聽見後，忙往婆婆房裡跑。跑著喊著：「媽，我來了，我來了！」
婆婆一急，忙說：「不要你，不要你，這會沖了您的囍！」
「侍候媽媽是媳婦的責任，不會沖的！」她背起婆婆就走。
剛剛連忙說：「我來，我來!」她就是執意不肯。
到了廁所，她把婆婆放下，解開褲帶，抱著讓媽坐在茅凳上。事畢，又背著婆婆上炕，把被子蓋好，然後說：「媽，有事，你就喊我！」
新媳婦的舉動，驚傻了婆婆，感動了剛剛，街坊鄰居們也說「還是剛剛的媳婦孝順。」
晚上洞房內，熱鬧非凡，她羞答答地按照鬧洞房人的苛刻要求，艱難地做著一個個動作。鬧房的人滿意了，她卻害羞得想找個磚縫鑽進去。
終於，鬧洞房的人走了，剛剛才激動地把她攬進懷裡……
第二天天不亮，隊里的上工鍾就響了。
「隊里今天幹什麼呢？」俊俊問。
「摘棉花吧！」
「我也去！」
「不回門了？」
「下了工再去。」
「那有十天裡頭就幹活的？」
「多掙工分多分紅才是！」
他扭不過俊俊，只好按照她的主意，上午下工後到岳父母家轉了一次，就算回門了。
二
再說，趙唐庄往北四十里，有座王兔山，山脈綿延，橫馳千里，雖說崇山峻岭，懸崖峭壁，卻湖水清靜，山清水秀，櫻桃凹的十幾戶人家就散住在湖水的旁邊。柴立民和范彩鳳就是櫻桃凹中的一戶山民。
柴立民身強力壯，在山上種地；范彩霞心靈手巧，獨攬家務，農忙時也幫著立民干點地里活，家裡生活過得還算美味，就是因為村裡沒錢修路，山上山下物質交流不暢，缺錢花就成了櫻桃凹的主要矛盾。
眼看彩霞和立民的孩子黑娃就要上高中了，他們也發愁沒錢。彩霞和立民商量：「你身強力壯，就在家裡給咱種地，我不如下山給人家打工賺錢去！」
「行。人常說，家裡有糧，心裡不慌；手裡有錢，辦事抵擋。要不然，黑娃上高中交學費也難啊。」
當晚，夫妻倆整整纏綿了一夜。天不亮，他就起床為彩霞打點行李，送媳婦下山去。
彩霞下得山來，走到鄉飲料廠門口，碰見經常在櫻桃凹下鄉的張廠長。說明來意後，廠長說：「咱廠里人員增多了，計劃辦個食堂，你願意做飯嗎？」
「願意，願意。」
「每月給你四百元，行嗎？」
「行，行！」
第二天一早，彩霞就在「工人食堂前」貼出了一張一周伙食安排表。
「看來，這個女人還挺能幹呢！」工人們高興地議論。
議論的人群中，就有郭剛剛。郭剛剛的家離飲料廠不遠，他已經在這個廠打工多年了，也算是廠里的技術骨幹。
「一個女人家能做了30多人的飯嗎？」也有人擔心。
「如果忙不過來，我們就幫忙！」剛剛說。
剛剛，歷來就是一個肯幹活、愛幫忙、是個閑不住的人，這下可有了用武之地。自從辦起食堂後，他經常利用工余時間到食堂幫忙，彩鳳不好意思的連忙阻檔，他卻說：「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幫食堂干點活哩！」彩鳳見他實誠，也就再不說啥了。時間一長，「沒事就到灶房幫忙」就成了剛剛的「幫工定律」。背后里也有人議論，但廠長相信剛剛的人品，愛議論的人也就不議論了。
突然有一天，廠長叫彩鳳到他辦公室去，她還當干下了什麼錯事，心裡正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廠長卻說：「剛剛的老婆出車禍不在了——」
「什麼？」彩霞吃驚地喊道。
「出車禍不在了」廠長接著說,「家裡沒人做飯了，你能再多做幾個人飯嗎？」
「行，沒問題。」
三
那天剛好是正月十五元宵節，各縣紅火熱鬧都來地區表演，人如海，旗入潮，車如龍，節目一個接著一個。突然間，一輛小車嘎然而至，後面的幾輛小車便一個接一個地追尾了，恰好這時俊俊走到車的中間，被車撞倒後，就再也沒有起來……
剛剛一聽說，立即騎著摩托車往城裡趕，半路上碰到了送屍體的，只聽剛剛喊了一句「俊俊啊——」就昏死了過去。被人救醒後，他幾乎傻了，哭得一把鼻渧一把淚，猶如一座房屋突然斷了大梁……
村委會和飲料廠的頭頭們眼見剛剛不醒人事，就決定先由集體把俊俊埋了。
埋葬後，廠長把彩霞叫到旁邊，囑咐說，剛剛媽年前不在了，今天媳婦又出了車禍，對他打擊太大，現在又昏迷不醒，你就先在剛剛家裡招呼幾天吧。廠里的飯，我讓別人替你干著，行嗎？
「行！」她覺得剛剛沒少幫食堂，現在我幫他也是理所應當。
於是，她就留下來，幫助他女兒巧娃照料爸爸，打掃院落、房間，拆洗被褥，縫補衣裳，利用閑暇時間又蒸了兩鍋饃……等一切安排停當後，又囑咐巧娃：「要好好照料你爸爸，等他身體有所好轉，你們就到食堂來吃吧。」
剛剛在家養病期間，彩霞隔三差五也來家裡看看，一邊照顧剛剛，一邊料理家務。一次，他把屎拉到被窩裡後，臭氣熏天，是她幫著擦洗身子，洗刷被褥，還為他連夜做了一條新內褲。又一次，家裡來了幾位老親戚，她便馬上掏錢到菜市裡割了幾斤豬肉、稱了幾斤雞蛋，買了一斤蘑菇，做了一桌飯菜，親戚們都說：「她和俊俊一樣，對我們真好！」
過了一段時間，她見剛剛的身體有所好轉，便叫幾個工人把他抬回到廠里，安排在灶房旁邊的一個小宿舍里，由她和巧娃負責照料，直到他能行走自如。
四
經她和巧娃細心照料，剛剛身體恢復較快。彩霞仍然時不時地幫他做些針頭線腦的活，還手把手地交給巧娃如何做飯，處理家務。一來二去，她們之間的感情如同母女，晚上也和巧娃睡在一起。一天深夜，巧娃突然大喊：「媽媽，媽媽」，彩鳳急忙將她推醒，問：「想媽媽了？」
「不是，是夢見咱們倆個成了母女。」
彩霞大吃一驚：「你願意？」
「願意，」說著，又叫了一聲「媽——」。
「叫媽不合適，就叫姨媽吧！」
從此，他們兩個就像母女一樣，互相之間照料得無微不至。 一個偶然的機會，山南永芮縣要廉價處理一套灶房設備。適逢飲料廠擴建，廠長就把剛剛和彩霞叫到他辦公室，說：「彩霞，你是大師傅，知道食堂擴大後需要些什麼；剛剛是咱廠唯一懂得機械技術的，你倆就代我到永芮縣跑一次，看看能用不？如果合適，就把它買回來吧!」
他們去看了，也試了，覺得設備挺好，價格也合適，他們又和廠長通了電話，便交了錢，說改日來拉貨。
下午兩點，他們往回返。這時，天就灰濛濛的，半個小時後便黑雲壓頂，大雪紛紛。剛剛和彩霞便使勁蹬自行車。蹬到半山上時，雪就下了一厚層，路上也開始打滑。
他們只好推著自行車往前挪，挪著挪著就挪不動了。萬般無奈，只好把車子暫時推進一個山洞裡。
他們站在山洞口，眼巴巴地希望能有一輛汽車開過來。但一直到天黑，也不見到汽車的影子。
天完全黑了。她急了，一會看看天，一會嘆嘆氣，心急火燎地說：「真是碰上鬼了，怎麼能遇上這種天氣？！」
雪，越下越大，差不多有半尺厚了。
「我看是死娃灌米湯——沒救了！」彩霞說。
他只好在山洞附近，刨開雪找柴火。慶幸得很，在山洞不遠處，找到了一頂點兒干木棍。
不到一個時辰，寒氣襲來。
她穿得較簿，一直喊冷。他便把柴火點著，兩個人圍著火堆開始取暖。
又半個時辰後，柴沒了，火小了，直到漸漸滅去。隨著木炭餘溫的迅速散去，洞里的溫度也漸漸降低，直到他們都打起顫來。剛剛見狀，馬上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她不肯，又送還給他。一個要給，一個不要。一來二去，無意間碰到了她的****，他就像觸了電似的停住了手。她不好意思地說：「你看，你看！」他說：「你不躲那有這個事？」
不久，天氣越發凍了，他就說：「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她也順水推舟：「那你凍了可咋辦呢？」
「凍了再想辦法啊！」
她的手已經凍僵，穿來穿去穿不上。他走了過去，說：「我給你穿。」一聽說他給穿，她的臉就紅了。人常說，著急沒好事。一不小心，他又觸到了她的****。她的臉蛋更紅了。此時，他邪念陡生。說時遲那時快，他猛的抱住了她，用胡茬的嘴巴蓋住了她的嘴，她也無意拒絕，便活生生的造出來一個「呂」字。
此情此景，剛剛想起了他和他老婆那年的一次：那年冬天的一個晚上，他身體凍得直打顫。老婆趕快起來給炕洞里加了幾把柴火，他仍然喊冷，老婆就鑽進他的被窩，和他緊緊地摟抱在一起，用體溫溫暖著他的身體……
她說：「那是你老婆呀！」
後半夜，氣溫降到了最低程度，凍得她哭了起來。。
「咱們還是抱住取暖吧，雖然不是夫妻，總比凍壞了強！」
她沒有吱聲。
他便大膽地走了過去，把她攬進了懷裡。
她也乖乖地讓他抱緊。雖不雅觀，卻暖和了不少。
身體一暖和，他們就有想法了：相互摸了再摸，親了又親……不知不覺，天就蒙蒙亮了。
設備運回來，廠方決定讓剛剛的女兒巧娃外出學習，這就給剛剛和彩霞留下了一個絕好的機遇。
一天晚上，天色漆黑，大家都睡著了，彩霞卻離開工廠，悄悄走進了剛剛的家。一個是死了老婆兩年的人，一個是幾個月沒有回過家的主，一見面，就猶如乾柴遇上了烈火……
萬沒想到，雪夜遇難，竟成就了他們倆的一段美事。他們密來暗往，其樂融融，如膠似漆，風情萬種，隔三差五就會享受一次人間的快樂。
有人說，男人如山，女人如水。山眏水更碧，水繞山更美。好男人是女人疲乏時的一座靠山，好女人是男人饑渴時的一泓甘露，范彩霞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心靈手巧，溫柔賢淑，朱唇輕啟，便聞燕語鶯啼，恰似一溪清流，九曲迴轉，幽麗雅潔。在此溪水之中，無論是淺嘗渴飲，或是洗手搓足，俱令人心曠神怡。一次，她發現剛剛內衣破了，立即跑到供銷社給買了一件；他住院沒錢，她就通過巧娃如數送去；他說尿頻尿急，她就到醫院給他買來《前列康》……。返轉來，食堂有事，他必定在場。
剛剛對她不花他一分錢的作法很有意見，她卻說：「我又不是小姐，也不是姘頭，更不是街上的『按摩女』，為啥要花你的錢？花了你的錢，就貶低了咱倆的感情，我就成了一個『賣貨』！」
就這樣，他們相互愛護著，牽掛著，幫助著，滿足著……
五
高中歷屆回鄉學生正在聚會，剛剛也在其中。議論的主題有時政的，經濟的，國內的，國外的，本省的，本縣的，天上的，地下的……無所不及。
高穩定來遲了。
進門之後，坐在剛剛身邊，也隨便聊了幾句，然後問剛剛：「老媽身體怎麼樣？嫂子現在干什麽？」
「兩個都去了。」
「幾年了？」
「兩、三年了。」
「嫂子去後，沒有再找？」
「沒有。」
「心中有人嗎？」
剛剛沒法回答。想說彩霞吧，不敢，也不能。
「那就再找一個吧！」
「不想找了。」
「老了，還是找個老伴好。」
一剎時，剛剛成了議論中心。
同學們的熱情激起了剛剛心中的漣漪。
他想，彩霞挺好挺好的，雖然說是情人，卻比老婆強十倍，不需要再找了；又一想，就這麼過著也有缺陷：因為彩霞名不正言不順，老在暗處。上不了桌，拉不上席，我在人前總是孤零零的……。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再找一個做門面的好。明裡有她，暗裡有彩霞，這不兩全其美了嗎？權衡利弊，他答應再找一個。
也是無巧不成書。很快，高穩定就給剛剛物色了一個。
這個女人，比剛剛小十歲，結過婚，只有一個姑娘，而且大學已經畢業，條件滿不錯的。
他便找到彩霞，對她說：「同學們給我找了一個對象，比我小十歲，有個女兒。我的意見，給咱倆找個擋風牆吧，您看行不？」
一剎時，彩霞的臉變得雪白，眼淚「唰——」的流了下來。
剛剛急忙給她抹眼淚，說：「我只是想找個擋箭牌嘛，其實，我的心還在您身上！如果您不願意，那就算了。」
剛剛見她很不高興，便連忙撤退，說：「那就算了！」找了個機會，走了。
她一下子從天堂掉進了地獄，一顆火燙的心從頭頂涼到了腳心，她想，「情人再好也不如老婆」，流出了一串串眼淚。
她的心徹底被打亂了：取筷子拿來了擀麵杖；切蔬菜切住了手指頭；買食鹽買回了醋精……
她很懷疑，是不是人家比我漂亮？
「我要想法見見她。」
她把剛剛叫來，說：「下次趕集把她叫來，讓我在餃子館門前看她一眼。」
「咱又不計劃娶人家啦，叫人家來不好意思？」
「如果比我漂亮，就可以考慮。」
張唐庄二、五、八逢集。陰曆二十八，彩霞站在餃子館10米開外見到了那個女人。
「也就是那麼個樣子，不見得比我漂亮，為什麼他要娶她？」
「是她賢惠？」她又想，「我也不賴呀？幾年來，我沒有花過他一分錢，反而倒貼了不少；暗裡給他買了許多東西，雖說買不起大件也是小件；病了，我讓巧娃給他送錢讓他住院；胖了又給他買減肥藥，尿頻尿急給他買前列康……能做的都做了，能給的都給了，真不知道他中了那門子邪？」
「不就是要找個擋箭牌嗎？」剛剛說。
「我就不信，有了早晚陪您的新媳婦還能顧得上我？」
「我早說過不說了，您非要把人家叫來讓您看看不可，這下您看美不美？」
半個月以後，彩霞的心慢慢冷靜下來了。雖然還非常生氣，卻覺得剛剛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是有主的，早晚要回家，不可能離婚跟他。如果我回去了再讓他找，恐怕就不容易了。而且現在，我又不是他的老婆，而是情人。情人是無花果，永遠沒有名份。沒名份，沒地位，走不到人前，上不了桌子……」她想來想去，覺得長疼不如短疼，「還不如現在就讓他找哩，即使將來我走了，也能放心。」 剛剛還堅持他的意見：表面上把她娶過來，實質上還是他和彩霞。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既然給她娶過來了，你就要好好和人家過光景。」
商量的結果：誰也說服不了誰。不過，剛剛可以再娶倒是兩個人都同意了的。
在同學和工人們的幫助下，剛剛把二婚媳婦娶進了家。
結婚那天是禮拜六，她說有急事，故意進了縣城。回來後，廠里的工人全都回家雙休了，就連平時和她睡在一起的郭巧娃也回家湊熱鬧去了。
廠里一片寂靜。
她沒有一點心勁了！睡在炕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頂棚，覺得當情人沒有好下場：甜的時候比蜜甜，苦的時候比黃連還苦。她知道，每個星期六晚上都是牛郎會織女的時候。今天他卻被新人奪走了，而且從今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了……
她回憶著甜蜜，體味著寂寞，免不了又掉下了傷心的眼淚……
剛剛也忘不了彩霞。一個星期後的周六晚上，他又來找彩霞重溫舊夢。彩霞同樣忘不了他，也想破鏡重圓。但是，就在那一瞬間，她拒絕了他，說：「我也很想您，忘不了屬於咱們的日子！但現在不同了，既然你娶了她，咱就應該忍痛割愛，回歸理性，不能藕斷絲連了，也不能讓您背著兩個女人的負擔，還是一心一意和人家過光景吧……」
剛剛心裡很不是滋味，非常懊悔，因為再娶把她給丟了，千不該萬後悔地罵自己「不是人」，「知恩不報」，帶著負罪感走了……
彩霞覺得自己對他全心全意，一片赤誠，無微不至、比對丈夫還要好，結果好心沒好報，被甩了，哭了一夜，埋怨自己不該走上情人這條路……
剛剛也沒回家，騎上摩托車趕到雪夜兩人相抱的山洞裡，坐了一夜，哭了一休，覺得他這一輩子都還不了她的情，她的愛，悔不該再娶再婚……
結尾
一天，彩霞的孩子打來電話說他爸住院急需要錢，要她趕快回家，她以這個借口向廠長提出辭職，回了家。
剛剛知道，從根本上說，這是他的錯，便從家裡拿了兩萬元去追趕她，直到櫻桃凹村口也沒有追上她。一打聽，才知道她走了縣醫院。他又追到縣醫院，暗地見了她，送給她錢，她不要。她說：「過去我不花你的錢，現在也不會花你的錢，你回吧！」剛剛無果而歸。
剛剛深知自己愧對彩霞，設法彌補自己過錯。幾乎天天給她打電話，發簡訊，而她就是不接、不回、不理。
一年後，剛剛生日那天，突然接到一條簡訊：「對不起，不是我不想你，也不是不想見你，是害怕咱們死灰復燃。那樣，對你對我對她都不好。現在，我已經重新找下工作，一切都好，請不要再費勁找我了。今天你生日，祝你生日快樂。霞。」
剛剛非常激動，流著眼淚也編髮了一條簡訊：「彩霞，您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人！我的生日連我都忘了您卻記著，謝謝您！我會記住您一輩子的。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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