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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雯麗:為戲增肥30斤,不靠色相靠演技

時間會顯影,

那個「自我」會隨著時間的沉澱,

愈發清晰。

蔣雯麗

她本是自來水廠女工,

後來成了超級影后,

她雖然高考失利,

但誤打誤撞考進電影學院,

1993年一部《霸王別姬》,

讓她曇花一現,

30歲才因一部《牽手》家喻戶曉。

她就是演員雯麗。

濮存昕說起蔣雯麗,

一開頭便是「雯麗是個美人兒。」

前不久,蔣雯麗的外甥女馬思純

也在微博上發了一組小姨的照片,

並附言:

「我可能十輩子也沒法長你那麼美」

照片中的蔣雯麗,

一頭利落的短髮,塗著鮮艷的紅唇,

難得的是,接近50歲的她,

眼神里既有俏皮,又有嫵媚,

很難說這是演員的自我修養,

還是女人五十的淬鍊。

蔣雯麗的偶像梅麗爾·斯特里普曾說,

當我生活時,我想感知它。

演員是成為別人,

但最後,

每一個角色都會成為「自己」。

最近蔣雯麗出現在《圓桌派》,

竇文濤直呼女神,並說,

對蔣雯麗最早驚艷的時刻,

便是《霸王別姬》中的7分鐘,

飛彩流光。

當我們記住了不瘋魔不成活的程蝶衣,

悲劇的霸王段小樓時,

也難以忘記那個風塵女子——

小豆子娘的朝天一跪。

蔣雯麗飾演的妓女,

要把兒子賣給戲班,

但因為這個孩子天生有六根手指,

師傅不願意收徒。

她立即撲通一跪,卻風情萬種,

眼中有淚,卻嫵媚含笑。

GIF

那是一個底層女子的卑微和凄涼,

也是一個母親的無奈和堅強,

更是一個妓女下意識地對男人的摸索。

這也是這部中國影史巔峰之作的華彩章節,

那是卑微與聖潔的唱詩。

演小豆子娘時,

蔣雯麗才23歲

還是電影學院的學生。

考上電影學院以前,

蔣雯麗是一個自來水廠的平凡女工。

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家鄉,安徽蚌埠。

高考落榜後,

她選擇了安徽水利電力學校,

因為這個學校在蚌埠邊上一個縣城,

她終於可以離開自己多年生活的城市,

過上另一種人生。

兩年後蔣雯麗便到自來水公司工作,

領導看上她有那麼點文藝細胞,

讓她負責單位的文藝演出,

後來還被拉去省里的城建系統進行匯演。

綵排的當口,一個舞台總監招呼她過來,

他說,「你的舞台表現力很好,

可以試試去考電影學院。」

於是這顆種子悄悄被種下,

回家她便開始翻閱那時

唯一和電影有關的雜誌——《大眾電影》,

正好那一年,

雜誌上說電影學院要招生了。

蔣雯麗想著一定要改變命運,

離開泵房,去北京。

蔣雯麗沒有受過任何訓練,

她說自己是「無知者無畏」,

所以穿得特別樸素,也沒有化妝,

特別放鬆地走進了考場。

那一年的表演考題是「唐山大地震」,

很多人都表演拿著舊物哭泣,

也有大膽有創意的同學,

演出廢墟中偷偷搜刮值錢東西的樣子。

蔣雯麗拿到這個題目後,

想到了曾看過的油畫《墓地上的孤女》。

那個女孩兒坐在墓地前,哀默無聲,

那是蔣雯麗小時候對「失去」的情感記憶。

她就靜靜地坐在舞台的角落,

看著同學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忽然一抬頭,眼含著熱淚,

像忽然走進了一場噩夢。

人在痛擊後常常首先是木納,

那麼年輕的蔣雯麗,

似乎已經有了「生活」。

當然,蔣雯麗考上了電影學院,

後來她的那段表演常被拿來

作為課堂教學。

很多年之後,有人問她,

如果那次你沒考上怎麼辦?

蔣雯麗說,

「如果我考不上,我覺得我也非常開心,

這一天的經歷,從早晨一直考到快傍晚,

我把我這一生,

22年來我所有的東西我全用上了,

我讀過的書、我看過的美術作品、

我的親人的離世、

我的所有的經歷、在水廠的經歷,

我覺得我人生22年來我的酸甜苦辣,

在這一天里我全部釋放了,

所以我覺得特別過癮,

這就是演戲帶來的過癮的感覺。」

蔣雯麗自知是一個羞澀且不自信的人,

每一次的「天性解放」,

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痛苦。

儘管自己是同班同學中第一個拍戲的,

也因為第一部戲《懸崖百合》

得了飛天獎的優秀女演員提名,

但她依舊覺得自己不適合做演員。

還沒畢業的蔣雯麗出演的《神秘夫妻》

外界的評價和自我的認知,

有時候存在著一種隔閡,

如何接納自己,

認同自己,再放下自己,

這是一條只能一個人去完成的路徑。

提名時22歲,

真正拿到飛天女演員獎,

是蔣雯麗32歲的時候。

1993年蔣雯麗的電影作品《杏花三月天》

這十年是漫長的十年,

對一個女演員來說,

也是非常重要的十年。

但蔣雯麗說:

「我黃金的少女階段,我是在摸索當中,

是沒有人發現我的,當時真的是特別迷茫。

生活太痛苦了,所以我那時候想,

乾脆我就不演戲了吧。」

如果她放棄了,

便也沒有《牽手》中的夏曉雪,

和她登上舞台領獎的時刻了。

那時《牽手》討論的是在當時社會

還很敏感的「婚外情」的話題。

1997年

《牽手》播出,

若說90後有點什麼記憶的話,

那大概是父母輩瘋狂追劇的畫面。

蔣雯麗出演了劇中那個

三角關係里不被愛的妻子。

她為了丈夫放棄了自己的事業,

囿於客廳與廚房,

而這段關係里的「小三」

便是翩若驚鴻的俞飛鴻。

不知那算不算中國影視題材中

較早的女性主義的覺醒,

但重塑自我的夏曉雪,

脫胎換骨如沐浴春風的新芽,

這是失婚女性的新生,

也是蔣雯麗演藝事業的綻放。

而後來,

一部演繹大家族興衰,

被稱為現代版《紅樓夢》的《大宅門》中,

蔣雯麗再次成就了一個

戲少卻絕艷的角色——白玉婷

演《大宅門》時,

她不僅要在劇本上做許多批註,

還要寫下人物小傳,

去幻想劇本里不存在的角色經歷。

香港導演翁子光評價蔣雯麗,

「低調平緩,充滿心理暗涌,

陰暗無奈得內斂細緻。

蔣雯麗,天生好戲之人,天生演技派。

戲骨二字當之無愧。」

但看得見的天賦背後,

常常是看不見的努力。

在這個一年產出一萬多集電視劇的時代,

我們很難找到那些經過認真打磨,

又能經歷時間推敲的角色。

但蔣雯麗似乎擁有一種選角的慧眼,

總能留下那些讓人久久不能忘懷的形象。

她是《娘要嫁人》里的單身母親齊之芳,

是《花兒與遠方》中的屯墾女兵郝玉蘭,

也是《師父》中的武館操盤手鄒館長。

戲多的,她挑起大梁,

戲少的,她也能畫龍點睛。

瑞典的大導演伯格曼曾說過:

「我像個雷達,我接受東西,

然後再像鏡子一樣反射出來,

夾雜著回憶、夢境和理念。」

演員和角色也許就像齊頭並進的隊友,

彼此是彼此的影子。

《中國式離婚》的結尾,

有這樣一句話:

婚姻其實就是沙子在手裡,

你不用力抓緊它,

它就是圓圓滿滿的,

一旦抓緊沙子就會散落,

等你打開時沙子已經沒有了

這是蔣雯麗當時的婚姻觀,

這句話也是她加在片尾的。

成為「主婦」代表的蔣雯麗,

在旁人眼裡,已經可以輕車熟路地

詮釋好任何一種家庭里的婦女形象,

但對於蔣雯麗來說,

每一個角色都是獨一無二的,

都值得花上百分之一白的熱忱。

電影《立春》

談到她最受摧殘的一次入戲,

便是為《立春》增肥30斤,

有人勸她說可以穿胖襖,

但她卻認為,

30斤肉長在身上和穿一件胖襖,

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你想做好一個角色,

你要走進她的靈魂。

「我演每個角色,

都會調動我自己身上某一個方面,

因為每一個人都是有各個層面的。」

《金婚》中的文麗,

調動了蔣雯麗當時

所有的人生體驗和幻想邊界,

因為她要飾演主角從20多歲

到70多歲的生命歷程。

少女熱戀時的熱情俏皮,

中年疲憊後的冷淡與漠視,

再到白頭偕老走進金婚的堅定,

蔣雯麗完成了一個女人的史詩。

這種角色對任何人都是挑戰,

蔣雯麗不但圓滿完成了,

還憑藉這個角色奪得了

第14屆上海電視節白玉蘭獎最佳女主角。

接著蔣雯麗華麗轉身,當起了導演,

完成了一部自傳式電影《我們天上見》,

而這部處女作在釜山國際電影節、

上海電影節上都獲得大獎。

甚至被觀眾譽為「中國最好的女性電影」

走出熒屏的蔣雯麗,

嫁給了大她12歲的導演顧長衛,

生了一個兒子,領養了一個女兒。

這些年外界總有關於她婚變的傳聞,

亦真亦假無從判斷,

人生如戲,

蔣雯麗已能從容應對生活里的各種可能。

拍完《中國式離婚》時,

她曾帶著小孩、家人到三亞旅行,

當她早晨打開窗戶面朝大海時,

便已經體會到某一種圓滿。

她說:

「當你經歷過摸爬滾打,

當你曾在泥溝里爬過,

當你不知道前途未來是什麼,

有一天你站在一個美麗的地方,

你才能享受此時此事是多麼美妙。

如果你每天都在那兒,你感受不到。

因為人生是需要經歷,

今天所有的痛苦都不要去埋怨它,

都是你的財富。「

蔣雯麗的美,

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在那一代女星中,

也許像俞飛鴻或是許晴,

更像是"容顏不改當年"的典範。

但其實「看不出歲月痕迹,依舊光彩照人」

是我們對大齡女性,

另一種審美上的狹隘。

她們之所以動人,

在於她們內心仍有堅持,

當她們談及自己熱愛的事業,

目光依舊清澈,

那些時間剝奪不走的東西,

才有攝人心魄的魅力。

- END -

(圖片來自網路,

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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