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通天帖》亮相
作者:姜寶君
前段時間,遼寧省博物館展出了《萬歲通天帖》,一時觀者雲集。這幅作品此前在央視節目《國家寶藏》中現身,「最接近王羲之真跡」的說法廣為人知。
《萬歲通天帖》是武則天時期,按照王羲之後人珍藏的王氏家族的法書真跡,鉤摹而成。後來真跡佚失,而唐摹本卻得以倖存。經過一千多年的浮沉流傳,這件被譽為「下真跡一等」的摹本,最終成為絕世之寶。
1 各地書法家赴瀋陽排隊觀賞
在遼寧省博物館《萬歲通天帖》原定閉展日的前幾天(原定3月4日閉展,後延期至3月11日),故宮博物院副研究員、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楊頻偕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鄭雷,在「花市燈如晝」的上元之夜,欣然前往瀋陽觀覽。
王慈《柏酒帖》(上圖)左下方有人名「范武騎」,《快雪時晴帖》(下圖)左下方也有人名「山陰張侯」,啟功先生曾推斷此處兩人或為收信人。
楊頻是故宮博物院副研究員,書法創作與研究出身,日常工作中,他負責故宮珍藏高古書畫的修復與研究,工作之餘,不忘書畫創作。鄭雷雖不以書畫為專業,卻也十分熱愛這一植根於傳統文化的藝術形式。兩人因書畫而結緣,書法問題上相近的認知進一步增進了他們的交誼。一見面,兩人往往會直奔主題,談論的內容從古代書法名家到歷代書法流派,不一而足。他們都愛觀摩古代名家的書畫真跡,邊看邊在展廳侃侃而談。
由於此次遼寧省博物館的《萬歲通天帖》是跨年展出,而且展期極短,過完春節,從四川閬中老家回到北京後,楊頻便迅速定好了去瀋陽的機票。鄭雷聞訊,欣然隨同前往。儘管兩人早已對《萬歲通天帖》的內容非常熟悉,但面對即將要看到的「真身」,依然從心底里泛出「漫卷詩書喜欲狂」的興奮。
深夜到達瀋陽,風中飄蕩著零星的雪花。第二天一早,他們顧不上吃早餐,便直奔遼寧省博物館。
在寬闊的遼寧省博物館一層,「國家寶藏特展——《萬歲通天帖》展」的展廳前,出現了熟悉的場景:排長隊看展。這頗有幾年前故宮博物院「石渠寶笈」特展時的盛況。
長長的隊伍蠕動了半個小時後,楊頻和鄭雷終於見到了《萬歲通天帖》的真身。楊頻不禁感嘆:「保存得不錯,墨跡很濃,紙面的色彩也很亮。」在紙面最底下,每隔五六厘米,就有一處黑色的痕迹,其中有個別字已經辨認不清,鄭雷說,「這是捲起來存放時被火燒了的,幸好捲軸的整體保存完好。」
兩人正準備細細品賞,背後傳來安保人員不停地催促,不到十米的展台,總共不到一分鐘便看完了,這對他們來說完全「不解渴」。同樣被催促著看完展品的其他觀眾也頗為鬱悶,有人輕聲說,「在北京的故宮看《清明上河圖》也沒有這麼快。」
在《萬歲通天帖》的真跡上面,還陳列著大尺寸的複印版,楊頻和鄭雷只好在人群外遠遠看著複印版,輕聲討論起來。一位當地的書法愛好者見他們如此專業的架勢,便傳授了一個訣竅,「這個展廳還有明清其他書法大家的作品,可以先去看看,下午三四點時再來細看《萬歲通天帖》,那個時候人少。」鄭雷深表贊同,他笑著說,「那就下午再來細看,我餓著看一天展也不怕。」
在展廳,楊頻和鄭雷侃侃而談,吸引了部分參展觀眾的關注。其中有兩人參與討論中來。打聽之下,他們也是書法專業的「同道中人」,從千里之外的廣州趕過來。
這麼多人都來看《萬歲通天帖》,它究竟是一部什麼樣的作品,有如此的魅力?
《萬歲通天帖》又名《唐摹王氏一門書翰》卷,它是王羲之的後人王方慶將自己收集的王羲之、王獻之及其族人墨跡獻給武則天之後,武則天派大臣鉤填的摹本,共七人十帖。根據記載,王方慶最初在呈給武則天時,並不止這幾帖。對此有多種說法,《舊唐書》記有三組:羲之為一卷,是一組;王導至王褒九人為一組;王獻之以下二十八人為一組。
不過,《萬歲通天帖》的名稱始於宋代岳珂。因其原本久已亡佚,南宋岳珂(岳飛之孫)在《寶真齋法書贊》卷七中著錄時稱《萬歲通天帖》,後沿用此名。取名為「萬歲通天帖」大概是因為在這卷的唐摹本中,卷尾有小楷一行,寫有「萬歲通天二年……王方慶進」等字樣。
為何只是「唐摹本」,還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不要小看「唐摹本」這三個字。楊頻介紹,現存的王羲之摹本中,可信為唐摹的,屈指可數。已故書法大家啟功先生在《唐摹萬歲通天帖考》(《啟功叢稿·論文卷》)一文中提到,世傳王羲之的書跡有兩類:一是木版或石刻的碑帖;一是唐代蠟紙鉤摹的墨跡本。而王羲之直接手寫的原跡,在北宋時只有幾件,如米芾曾收的《王略帖》等,後來都亡佚不傳,只剩石刻拓本。但是木版或石刻的碑帖,從鉤摹開始,中間經過上石、刊刻、捶拓等工序,原貌自然打了若干折扣。直接從原跡上鉤摹下來的「雙鉤廓填本」或「摹榻本」,就成為最為可信的依據了。啟功在文中指出,可信的王羲之的唐摹本,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不超過九件。其中還有幾件在日本(如《喪亂帖》和《孔侍中帖》)。
通過這些記載,可以看出《萬歲通天帖》的珍貴,它也被認定為國家一級文物,禁止出國(境)展覽,按照一般的經驗,即便是下一次在國內公開展出,起碼也是十年之後。而這或許也是楊頻和鄭雷等書法專業人士匆匆到瀋陽一睹其芳容的重要原因。
書畫鑒定家楊仁愷先生曾在《國寶沉浮錄》中對《萬歲通天帖》作出「下真跡一等」的評價,他在文中說,「傳世王氏父子書無真跡,憑唐《萬歲通天帖》摹本想見大概……世傳王氏摹本雖間或一見,當推《萬歲通天帖》為冠,所謂下真跡一等,可以當之無愧,也是歷來為眾所公認的事實。」
怎麼理解「下真跡一等」?鄭雷說,這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如果有真跡,這個自然比真跡差一點,如果真跡無存,那麼它就是最接近真跡的,和真跡一樣珍貴。」
現存的《萬歲通天帖》是七人十帖,依次是:王羲之的《姨母帖》、《初月帖》;王薈(王導之子,王羲之堂弟)的《癤腫帖》、《郭桂陽帖》;王徽之的《新月帖》;王獻之的《廿九日帖》;王僧虔的《太子舍人帖》;王慈的《柏酒帖》、《汝比帖》;王志的《喉痛帖》。
對於大眾關注的王羲之兩帖的內容,楊頻作了簡要解讀。《姨母帖》有如下文字:「十一月十三日,羲之頓首、頓首。頃遘(gòu,四聲,古同「構」)姨母哀,哀痛摧剝,情不自勝。奈何、奈何!因反慘塞,不次。王羲之頓首、頓首。」大意是講王羲之突然遭遇姨母的哀事,心中悲痛之情難自禁。由於哀痛傷感反覆湧現,凄慘之情充塞胸間,以至於語無倫次。
《初月帖》是王羲之寫給友人的一封信,雖然不再是訴說失去親人之痛,但王羲之狀況並不好:「初月十二日山陰羲之報:近欲遣此書,停行無人,不辦遣信。昨至此。且得去月十六日書,雖遠為慰。過囑,卿佳不?吾諸患殊劣劣!方涉道,憂悴。力不具。羲之報。」大意是指,王羲之一直想寫這封信,但因沒有人送信就沒寫。昨天到達這裡,加之收到上月十六日的來信,十分感激。王羲之告訴朋友自己剛生了一場大病,身體十分差。他剛剛踏上路程,身心憔悴。
2 真跡破損處也被鉤摹出來
《萬歲通天帖》這件「國寶」在大眾中引起廣泛關注,與央視《國家寶藏》的熱播有莫大的關係。在《國家寶藏》第五期,著名演員寧靜演繹了武則天對於王羲之真跡的欣賞和渴求。故事雖是演繹,但並非毫無根據。
王獻之《廿九日帖》,右下角「別悵」二字原跡損缺,唐摹本《萬歲通天帖》如實描出。
根據《舊唐書》《新唐書》等史料記載,武則天熱愛書法,登基後就一直在四處搜求王羲之家族的法書墨跡。彼時,王羲之墨跡已經非常稀少。鳳閣侍郎王方慶向武則天奏明,自己是王羲之十世孫,原有王羲之真跡四十餘紙,已獻給了唐太宗。此時,他自己手中僅余王羲之的一卷。王方慶便將其十一代祖王導,十代祖王洽,九代祖王珣,以及九代三從伯祖晉中書令獻之以下等二十八人書,共十卷獻給武則天。武則天驚喜萬分,召集群臣,共賞真跡,並命中書舍人崔融寫《寶章集》記載此事。
武則天還命內府弘文館善於摹拓之人,以這些墨跡為底本,用上等的黃蠟紙雙鉤填墨,複製了摹本。而原件被加以裝裱錦褙,重新賜還給了王方慶。這在唐代人竇臮(jì)的《述書賦》有詳細記載:「後墨制問方慶,方慶因而獻焉。後不欲奪志,遂盡模寫留內,其本加寶飾錦繢,歸還王氏。人到於今稱之。右史崔融撰《王氏寶章集序》,具紀其事。」
啟功先生生前曾到遼寧省博物館觀賞並鑒定《萬歲通天帖》,他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寫下了《唐摹萬歲通天帖考》一文,他認為「唐摹王羲之帖,不論是現存的或已佚的,能確證為唐代所摹的已然不易得;如可證在唐代誰原藏、誰摹拓、何年何月,一一可考的除了這《姨母》等帖一卷外,恐怕是絕無的了。」
這些資料,都記載了《萬歲通天帖》的可靠性與珍貴性。正如遼寧省博物館館長馬寶傑所說,「這件法帖來源非常可靠,鉤填得非常精到,有明確的鉤填年代,所有這些因素一一集中到一件作品中,只有這件《萬歲通天帖》。」
楊頻指出,這卷帖的句首有王方慶用小楷寫的祖輩名銜及官位名稱,如王羲之的《姨母帖》前有「臣十代再從伯祖晉右軍將軍羲之書」,這些用的都是武周時期的新體。而且在這卷上還能看到梁武帝時期唐懷允、姚懷珍等人的鑒題,這也使得這卷法帖更加珍貴。
《萬歲通天帖》來源的可靠,是它成為國寶的原因之一,還有一點不可忽視的是,它極為精到的鉤摹。在《萬歲通天帖》卷後,有南宋岳珂,元代張雨,明代文徵明、董其昌等人的題跋,俱稱鉤摹精到,文徵明寫道:「通天抵今八百四十年,而紙墨完好如此。唐人雙勾,世不多見,況此又其精妙者,豈易得哉,在今世當為唐法書第一也。」清代學者朱彝尊曾說它「鉤法精妙,鋒神畢備,而用墨濃淡,不露纖痕,正如一筆獨寫。」
都說鉤摹精妙,到底體現在哪裡呢?啟功先生在《唐摹萬歲通天帖考》一文做了闡述。在文章中,啟功先生指出,古代沒有影印技術時,只能憑蠟紙鉤摹,同是鉤摹,又有精粗之別。有的原帖有殘缺,或原紙昏暗處,又給鉤摹造成困難,容易發生失誤。比如,《快雪時晴帖》中的「羲」字,「筆畫攢聚重疊,不易看出行筆的蹤跡。當然可能是書寫時過於迅速,更可能是出於鉤摹不善。」
現藏於日本的《喪亂帖》《孔侍中帖》二卷鉤摹較精,連原跡紙上小小的破損處都用細線鉤出。《萬歲通天帖》同樣精妙,原跡紙邊破損處,也都鉤出。
啟功在文中還以《萬歲通天帖》中王獻之《廿九日帖》的「奉別悵恨」四字處為例詳細說明:「別悵」二字原跡損缺一半,這卷里如實描出。在《淳化閣帖》(中國最早一部彙集各家書法墨跡的法帖)中,也有此帖。《淳化閣帖》中就把這兩個殘字刪去,並把「奉」、「恨」二字接連起來,變成了「奉恨」。啟功認為,古代行文習慣,「奉」字是對人的敬語,如「奉賀」、「奉贈」之類。一切對人不敬不利的話,不能用它。如果說「奉打」、「奉欺」,便成了笑談。所以,「奉」和「恨」是不能用在一起的。
作為啟功弟子,楊頻在觀摩《萬歲通天帖》時,也感受到了先師當年對於此帖鉤摹精到的評價。他指著《初月帖》說,在這帖中有很多「枯筆」,特別是帖尾「羲之報」中的「報」字,枯筆最為明顯。枯筆的筆跡雜亂無章,如果摹得不好,就會感覺特別奇怪,但是這帖,把枯筆的氣韻也鉤摹得非常到位,彷彿就是王羲之揮毫而就。
3 真跡亡佚唐摹本倖存
即便是摹本,人們也能從中感受到王氏一族筆力的磅礴之氣,可以想見,武則天在面對真跡時的那份喜悅。可惜的是,真跡最終亡佚,至於如何散失的,並沒有記載。後人只能從《新唐書》和《舊唐書》對王方慶的傳記中,一窺端倪。據記載,王方慶生前不僅有先祖的法書,還有很多異本的圖畫,「方慶歿後,諸子不能業,隨皆散亡。」或許,這些法書就是隨著王方慶的那些異本圖畫一起亡佚了。
《萬歲通天帖》中王羲之的《姨母帖》和《初月帖》,遼寧省博物館藏。
幸運的是,武則天時期的摹本歷經曲折,作為其中一部分的《萬歲通天帖》流傳了下來。
《萬歲通天帖》在歷史上由許多文人名流收藏,著錄詳細,流傳有序。唐摹《萬歲通天帖》曾藏於北宋建隆史館,歷經北宋宣和內府、南宋紹興內府及南宋韓庄敏家收藏,後為抗金英雄岳飛之孫岳珂收藏,並著錄於《寶真齋法書贊》;至元初,此摹本轉到大收藏家王芝手中,又轉至家住宜興的岳飛五世孫岳浚之手;後被無錫的華幼武收藏。到明朝,《萬歲通天帖》傳至華幼武后裔華夏手中,其後被明代著名的收藏家項元汴及其哥哥項篤壽收藏,至清代中期入清內府收藏。
在流傳過程中,《萬歲通天帖》曾遭遇兩次火災,一次是明代的真賞齋大火,一次是乾隆年間的乾清宮大火。至今,在法書的最下端能看到明顯的焦灼之色,有些字跡已經被燒掉半個。這正是大火留下的印記。1978年,啟功先生曾到遼寧省博物館詳細觀賞《萬歲通天帖》原本,他結合歷史上流傳的一些拓本,在影印本中,將原帖中剝落和燒殘的字補全。
有趣的是,《萬歲通天帖》在流傳過程中卻兩次受到輕視。這兩次輕視都是因為同樣的原因:鉤摹。它第一次受到輕視是在明代。朱彝尊《曝書亭集》卷五十三所收《書〈萬歲通天帖〉舊事》記載,明代項元汴是一個「富而好古」的商人,其家開有當鋪。一般當鋪只當珍寶,他家當鋪還典當書畫。有一天,項元汴花大價錢買了《萬歲通天帖》,等拿到手收藏後看它居然是鉤摹本,而且還有缺損,就以為是贗品,他非常心疼。項元汴的哥哥項篤壽不忍心,便原價將《萬歲通天帖》從項元汴手中買了過來。
第二次受到輕視,是在乾隆年間。乾隆的《三希堂帖》,以《快雪時晴帖》為尊,信為真跡,而《萬歲通天帖》則列於「唐摹」類中。其原因也在於它「明明白白」地寫出是鉤摹本。或許正是這個原因,使得《萬歲通天帖》在流傳過程中,並未受到太多人的「惦記」而得以倖存。
1922年,溥儀假借賞賜皇弟之名,從宮中運出了大量文物,其中就有《萬歲通天帖》。後來這批國寶藏於長春偽滿皇宮,直至1945年。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東北文物保管委員會文物處將工作重心集中在搜集偽皇宮所散佚出來的書畫。時任東北博物館(今遼寧省博物館)研究員的楊仁愷先生也被派往長春。1954年,在一堆軍事地圖和檔案中發現了《萬歲通天帖》。隨後,它被轉交到當時的東北博物館,也就是今天的遼寧省博物館,並成為該館的鎮館之寶。
4 「范武騎」與「山陰張侯」或是收信人
毋庸置疑,《萬歲通天帖》有著極為珍貴的藝術價值。元代書法家張雨在題跋中認為,《萬歲通天帖》的藝術價值遠超閣帖(即《淳化閣帖》)。他甚至說,未見過唐摹本的人,都不能說自己懂書法。
《萬歲通天帖》卷尾有「萬歲通天二年」以及「王方慶進」等字樣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極高的藝術價值,《萬歲通天帖》有著極高的史料價值。比如,很多人在欣賞《快雪時晴帖》時,偏左下方有「山陰張侯」四字,對此,當年有很多說法。後來,在啟功鑒定和研究《萬歲通天帖》後,發現王慈的《柏酒帖》左下方同樣也有一個人名:范武騎。啟功先生便推斷這是當年對收信人的稱呼。
他認為,古人用素紙卷寫信,紙面朝外,一邊寫一邊從右端卷,卷時仍是字面朝外。寫完了,後邊留一段余紙裹在外層,題寫收信人,因常是托熟人攜帶,所以不一定寫得像今天那麼詳細。這種寫法,一直延續到明代文徵明還留有實物。而「范武騎」與「山陰張侯」為何寫得靠下端,他推斷可能是當時的一種習慣。
對書法史頗為愛好的鄭雷認為,《萬歲通天帖》還有其獨到的學術價值:能夠重新審視王氏書法風格的延續以及魏晉時期的書法流變。如今人們提到王羲之,大都提《蘭亭集序》,《蘭亭集序》也是中國古代書法帖學的源流之一,但《蘭亭集序》是否出自王羲之之手,在學界一直存在爭議,《蘭亭集序》中字體的風格與王羲之的《姨母帖》和《初月帖》差異比較大,《姨母帖》和《初月帖》有明顯的隸書向章草過渡的痕迹,更貼近魏晉時期的書法發展歷程,而《蘭亭集序》所體現的風格跨度比較大。
鄭雷從個人的角度分析道,「從中國古代書法發展來看,《姨母帖》和《初月帖》所體現的書法發展脈絡,更合適,更自然一點,不像《蘭亭集序》那樣突兀。」他說,王羲之四世孫王僧虔的《太子舍人帖》,其實在風格上更接近《蘭亭集序》一路作品,從這樣的發展脈絡來看,似乎更加合理。
《萬歲通天帖》正如一座蘊藏豐盛的寶庫,不同的人在其中得到了不一樣的「寶物」。不過,他們獲得的喜悅是一樣的:只要能夠見到其真身,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啟功先生當年在詳細觀看原本後,生動地描繪了他非同尋常的「滿足感」:「我們今天直接見到這七人十帖,把玩追摹,想到唐太宗得到《蘭亭》時的欣喜,大概也不過如此。」(姜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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