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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我一讀就走神……

/小奇說/

打開《爸爸的臂彎像艘船》這本書,小奇看了好幾遍才讀懂了這個故事。原因是前幾次閱讀,總是翻著翻著書頁就走神了。因為書里的插圖實在很吸引人,每一頁插圖都是集繪畫、裁剪、拼接於一體,看起來非常有趣!當然,在如饑似渴看了好幾遍插圖後,小奇終於定神看了故事——哦,這是一個平和冷靜卻散發著淡淡悲傷的故事……

這本書是我今年收到的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因為過生日時,我許願說希望翻譯一本自己喜歡的書,然後就收到了它。

2009年挪威文化部青少年文學獎最佳圖畫書獎

2011年德國青少年文學獎提名

它的插畫出自我非常喜歡的挪威插畫家圖謝特爾之手,他是挪威當前最炙手可熱的插畫家之一,曾經提名過國際安徒生獎。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會根據文字和故事的不同而配以不同的藝術表現手段。

在《爸爸的臂彎像艘船》里,他用繪畫結合剪貼畫製造出平面和立體的場景效果,讓人看來覺得既精巧,又充滿了童趣。他用黑白的色調勾勒出北歐冬天的黑夜和白雪,但又用亮紅色的狐狸帶給讀者很強的生命力。

《爸爸的臂彎像艘船》內文圖

不過,真正讓我認定這本書是上天給我的生日禮物的原因,是它不動聲色講述的故事——

一開始,孩子進房間很久也沒睡著,於是去找獨自坐在客廳的爸爸。他們進行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

這個故事在講什麼?我帶著這樣的疑問往下翻譯,直到「媽媽」第一次出現在對話中。「媽媽睡了嗎?」「媽媽睡了。」「她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嗎?」「嗯。在她現在待的地方,她不會醒來了。」

《爸爸的臂彎像艘船》內文圖

猝不及防,我一下子明白了一切。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故事裡的爸爸那麼有耐心;為什麼他們會有那些上句不接下句的對話;為什麼一切的劇情發生在誰都睡不著的夜裡;為什麼故事裡有狐狸,有鳥,有星空,唯獨沒有媽媽。

毫無防備的我被這一段文字擊潰,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作為一個母親和妻子,我深知這兩個稱謂在一個家庭中的核心作用。可當媽媽不在了,妻子不在了,這麼長的深夜,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要怎麼度過?

在這個並沒有多少劇情的故事裡,爸爸和兒子各自用著自己的方式互相做著對方的支撐。

《爸爸的臂彎像艘船》內文圖

對孩子來說,爸爸的懷抱溫暖而可靠——他的臂彎就像一艘船,會帶著自己划出從院子里厚厚的積雪中開出的那條隧道,會帶著自己一直往前走,走到黑暗但有光亮的星空下……最終,這段痛苦、幽暗的經歷,定會通往光明的出口。

對爸爸來說,孩子的存在給了他力量,是讓他許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承諾的原動力。

這個世上的所有人都逃不過生老病死。世事難料,親人的離開總會帶來巨大而尖銳的痛苦,可為了身邊的親人,為了自己,每個人都需要找到自己的方式跟自己的痛苦與思念和解,並帶著它們繼續走下去。一切一定都會好起來,也一定要好起來。畢竟,深深愛著的、深深被愛過的人,永遠不會真正離開。他們會在我們的心裡永遠活下去。爸爸和兒子兩個人面對星空,對著流星許下的願望,我們雖無法得知,但我真心希望,他們的願望可以成真。

《爸爸的臂彎像艘船》內文圖

和挪威很多的圖畫書一樣,《爸爸的臂彎像艘船》這本書很樸實,卻也很紮實。它的文字出自屢獲挪威乃至世界大獎的童書作家斯坦·埃里克·倫德之手,情節的展開平緩而日常,人物的情緒也很冷靜而剋制。如果你不仔細讀,甚至不容易看透其中所隱含的劇情。作者的文字刻意不做任何煽情,可細細讀來卻處處展現著父親和孩子,以及和已經不在的媽媽之間深深的感情,催人淚下。他在文字中埋下了諸多伏筆,讓你一遍遍回去尋找答案。他想描述的是愛與失去,可也給人滿滿的希望和治癒。

我不知道現在看到這本書的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捧起了它,又會因為它得到什麼樣的感觸。我自身的所獲,是在我深愛的兩個男人熟睡後輕淺的呼吸聲中,為這本圖畫書唏噓而落下的眼淚;是被再次提醒我們該珍惜彼此在這人世間相伴的時光。時光最為溫柔而殘忍的陰謀,是在不經意間從我們的指尖偷偷溜走。它最公平,卻也最無情。無論貧富,無論老少,無論是否依依不捨,它都不會為我們停留。永遠不要在失去之後,才後悔為何不曾好好珍惜我們手中曾擁有的大把時間,也永遠不要在已無法言說再見的時候,才留戀曾經唾手可得的溫柔。

《爸爸的臂彎像艘船》內文圖

我認為這本書是上天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但我想把它分享給各位大讀者和小讀者。

鄒雯燕

本書譯者,一個5歲男孩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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