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賀龍元帥：難忘菜刀、煙斗和鬍子

3月22日，是賀龍同志誕辰122周年的日子。他是開國十大元帥之一，兩把菜刀鬧革命，半個多世紀生涯中建立了不朽功勛；他是新中國首位體委主任，兩個「小球」搞體育；雖然身居高位，但他嚴格要求子女，「老老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做事」。

如果非要給賀龍元帥「畫像」，或許離不開這三樣——菜刀、煙斗和鬍子。

菜刀：為將者的精神圖騰

1927年，南昌起義時的賀龍。

「兩把菜刀鬧革命」已經成為了賀龍元帥不可磨滅的標誌。這個故事更是被寫進了小學課本，膾炙人口。

1914 年秋，18歲的賀龍加入了孫中山領導的中華革命黨，投入了反對袁世凱賣國和復辟帝制的鬥爭。

清朝末年，湖南當局為控制川鹽入湘，在芭茅溪設卡查緝。1916年3月17日，賀龍帶領20位與他要好的青年壯丁，連夜奔往芭茅溪，奪九子毛瑟槍12支，繳獲了貴重的鹽巴和貨物。他們把4500公斤鹽巴分發給了貧苦百姓，還用繳獲的兩箱銅錢製作了200套軍服。

此後，正式成立了桑植「討袁軍」，賀龍任總指揮。

據考證，刀劈鹽局之時，賀龍的隊伍使用了包括棍棒、梭鏢、匕首、菜刀等多種原始武器。1927年，毛澤東在三灣改編時曾說：「賀龍兩把菜刀起家，現在當了軍長。眼下我們有兩個營的部隊，還怕成不了大事？」經毛澤東這麼一說，「兩把菜刀」便逐漸流傳開來。其實，菜刀實為三把，所謂「兩把菜刀」並非實數，而是泛指。

如今的軍人，不會再像賀龍元帥那樣拿著菜刀去打仗了。但是「菜刀」所象徵的革命精神，卻永遠不會過時，那是一名為將者不屈不撓的鬥爭意志，是立足現有裝備取得鬥爭勝利的藝術和決心。時至今日，這種精神養料，依然是我們所需要的。

煙斗：困境中的樂觀態度

賀龍元帥的第二個標誌物，就是他不離手的那隻煙斗。不論是歷史照片中，還是影視劇中，隨處可見這隻煙斗。

以至於民間有了各種各樣的傳說。說賀龍的煙斗是幫助他思考的工具，有了煙斗才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還有人說，他的煙斗是指揮作戰的武器，好像吞雲吐霧之間，敵軍就會被大霧所籠罩，如鑽進風箱的老鼠一般。

當然，這只是民間傳說的演繹。但是一隻煙斗，的確給賀龍元帥增添了諸多的人格魅力。連美國記者哈瑞森·福爾曼也說，賀龍就是「共產黨的羅賓漢」。

自參加革命以來，雖在艱苦環境中，但手握煙斗的賀龍，留下的卻是豁達、樂觀和幽默的美名。

長征期間，賀龍率紅二、六軍團撤離畢節，進入烏蒙山區。2月的貴州山區天寒地凍，缺少補給，1萬多人的紅軍面對敵軍圍追堵截，困難重重。可以說這是紅二、六軍團離開湘鄂川黔根據地以來最艱險的一段時間了。

當時賀龍的腳板上裂了一寸多長的口子，拄著一根拐棍一步一跛地走。任弼時患了肺病，賀龍動員他躺在擔架上，自己一邊拄著木棍走，一邊給任弼時講笑話，而他的雙腳正在流血。

在這種情況下召開作戰會議，賀龍還能樂觀地說：「我認為應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隱蔽地從敵人的接合部鑽出去，兼程進入雲南，捅捅龍雲這個馬蜂窩！」

也許那個時候條件困難，煙斗里得不到煙葉的補給，但是看見賀龍煙斗在手，身邊的戰士們或許也會安心吧！曾擔任過紅３軍警衛營通信排長的胡守富曾幾乎天天與賀龍在一起，他回憶說：「賀老總一高興，就用煙斗敲我的頭。」

賀龍與關嚮應在晉西北前線。

1938年10月武漢會戰結束後，日軍已沒有力量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而八路軍、新四軍迅猛發展，已使華北日軍舉步維艱。為扭轉局勢，日本將主要力量放在對付人民武裝上。在日軍的接連進攻下，冀中抗日根據地面臨全部失陷的危險。在此情況下，中共中央軍委為加強冀中地區的抗日力量，命賀龍率一二〇師從晉西北急赴冀中平原。

部隊剛到達冀中地區時，正趕上日軍第三次大「掃蕩」。4月下旬，日軍氣勢洶洶地向河間城北的齊會開來。賀龍一方面運籌帷幄，利用周邊日軍機動兵力不足的特點，合理調兵遣將，做好準備；另一方面進行戰前動員，他不失幽默地說：「既然敵人把禮物送上門來了，能不收下嗎？」

齊會戰鬥打得很漂亮，但是日軍投擲毒氣彈和燃燒彈，給一二〇師的作戰帶來了不利影響，賀龍與師機關20餘人都中了毒。在這種危急時刻，賀龍仍沉著冷靜，繼續指揮戰鬥，並及時作出阻敵增援，實施反圍攻的作戰部署。

最終，齊會戰鬥取得重大勝利。中共中央機關報《新中華報》發表社論，稱賀龍是「抗日前線的民族英雄」。

鬍子：褒貶間的不變追尋

當時，軍中有一種說法，全軍只有賀龍和孫毅（中央蘇區時任公略紅軍學校軍訓處主任，建國後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軍訓部部長，1955年被中央軍委授予中將軍銜。）經毛主席批准可以蓄鬍子，一個叫賀鬍子，一個叫孫鬍子。

美國人韋爾斯曾經說過：「賀龍是紅軍將領中唯一留著短髭並引以為榮的一個。」但是鬍子這個稱呼，在舊中國卻並不是一個好詞。

賀龍18歲就加入了孫中山領導的中華革命黨，正因為是抱著革命初心踏上武裝鬥爭這條路的，所以，這個留著鬍子的革命青年才會在國共分道揚鑣、白色恐怖橫行的時代毅然跟著共產黨。

1927年3月，國民黨武漢駐軍建立國民黨黨部時，唐生智就來請過賀龍，讓他任師黨部委員。蔣介石也曾許諾賀龍，讓他做國民黨中央委員和江西省主席，並贈送一棟豪華大洋樓。對此，賀龍斷然拒絕。

賀龍自己說過：「十多年來，我東走西闖，親眼看到的儘是軍閥政客的爭權奪利、腐化墮落，國家四分五裂，人民多災多難。我本人出身貧苦，窮人的痛苦我知道得很深，跟我走的也都是些窮光蛋。我感到個人沒有出路，整個軍隊也沒有出路。國民黨一盤散沙，革的什麼命呢？」

也正是如此，賀龍才會看到共產黨雖然力量弱小，但卻朝氣蓬勃。共產黨雖然受到打壓，但卻是象徵著中國進步的力量。他曾說：「看來只有找到共產黨，革命才有辦法。」

有人貶賀龍為「鬍子」，但他毫不為意，正確的事情，就要自己堅定地走下去。投身革命、追求真理之信仰不變，救國救民、獻身報國之志向不變，這大概就是賀龍元帥的初心吧。

這正是：

兩把菜刀拼搏事，將帥韜略自畢現。

吞雲吐霧雪崩裂，檣櫓灰飛談笑前。

髭鬚何懼俗人短，初心永駐氣雲天。

神龍濟世何處有，元戎名垂青史間。

（文/林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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