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放肆地挑逗你並永遠讓你捉摸不定
上一周是熱寂讀書會的自由閱讀時間,班長魚二暖讀了兩本書,其中一本是《畢加索詩集》。說實話,在她報出這本書名之前,我並不曉得畢加索還有詩集行文於世,在她開始分享心得之前,我忍不住百度了一下。
1935年,畢加索開啟文字創作征程,為自己多增添一重身份——詩人。據目前整理,畢加索共寫下詩歌三百多首,法文詩歌佔大多數,其他由西班牙語寫成,創作周期持續至1959年。
每首詩歌僅以寫作日期為題,如「1936年6月15日」,時間跨越自1935年至1955年,脫胎自畢加索真實生活。閱讀《畢加索詩集》,無限接近畢加索的內心世界。
畢加索的詩歌與其畫作如出一轍,正是其精神內核的另一種展現,或恢弘,或粗糙,或天真…閱讀畢加索詩歌,是理解畢加索,理解畢加索畫作的直觀、深入方式。
《畢加索詩集》節選
假如我在一種語言中思索並寫下」狗追著兔子跑在樹林中」
而我想把它翻譯成另一種語言我就應該說「白木桌子把它的
腳爪陷入沙土中擔心知道自己竟如此愚笨而幾乎嚇死」
繪畫是一些瘋女人
心兒被刺
光燦燦的泡泡
被眼睛捏緊喉嚨
連珠炮的鞭撻
拍打翅膀
在其慾望的方塊周圍
假如在被顏色謀殺的圓圈周圍唱片曲調的蜂群用尖刺扎破
出生風暴的鼓鼓圓球那它形象的狂亂香味則飄蕩在伸展為
碎片的光芒中
大蒜以它枯葉星星的顏色在笑
由其顏色深扎的匕首以它嘲諷的神態笑那玫瑰
呈枯葉的星星的大蒜
正下落的星星的氣味以它狡黠的神態笑那玫瑰的匕首
呈枯葉的
翅膀的大蒜
維納斯走出自己的家門前去雜貨鋪買油漬沙丁魚被暴晒成了一個貝殼
寂靜的長長隊伍將它的刀尖在漆成假木頭紋滲出水珠的天空的褶皺之間
悄悄滑過而窗戶的唇吸吮著焦糖汁
我就是要放肆地挑逗你並永遠讓你捉摸不定
——《畢加索詩集》讀後
文/ 魚二暖
二十多歲的時候特別喜歡畢加索的畫,總能被他的狂放的想像力震驚,但我從來不敢妄言看得懂他的畫。他的詩是否會讓人輕鬆一點?懷著這樣的心思打開他的詩集,瞬間覺得,唉,翻譯者真是受苦了。
畢加索的詩,從頭到尾沒有標點符號,也沒有斷句,讓人看得想死。語言抽象、破碎,有的詩像是喝醉的時候寫的,有的詩像是嗑藥的時候寫的。比如這一段:
「某種鼓在他的愛情的數學點上敲響了集合鼓
在公牛驚恐的眼睛中展開了翅膀
赤裸裸地游在藍色的氣味中灰塵般地緊緊擠在太陽的脖子上
藏在瑟瑟發抖的床底下
陷入到鞭撻的影子中因無活力的綠而結巴
蜷縮在扔到灰燼中的記憶的小團團中
在車輪平衡住機會的那一刻」
從詩里,你能感受到他語言的挑逗和思維的跳躍,但你稍稍回味之後,會從這樣破碎無序的語句中看到與他的畫相通的東西,蠻橫中帶著可愛,強烈的視覺刺激、混亂的心。
當然,畢加索的畫並不會比莫蘭迪好看,也沒有德加那麼細膩,他的作品在年輕的時候克制,在年老的時候放肆,他有一種「與人性逆行」的偉大才華,他的詩,你如果認真去讀,也能感受得到。雖然全程沒有標點,讓人閱讀痛苦,但你能從中看到他想要衝破意識格局的強大企圖心。
和他的畫一樣,不需要去解讀,只需要嘗試著跟隨他的思維從天空到花朵,從紫色綠色到黑白,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我再次覺得,詩歌果然是表達一個人內心最簡短而直接的方式。
但,還是看畢加索的畫更痛快啊!
《畢加索詩集》手跡


※有些東西割斷了你的靈魂
※一切安樂,無不來自困苦。夏目漱石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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