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中俄潛艇？美軍想讓海洋生物當間諜

中國海軍常規潛艇

「持久性水生生物感測器計劃」利用大數據搜集水下目標信息

美軍試圖將海洋生物發展為「水下間諜」，在西太平洋等海域監視中俄等假想敵的潛艇。「價廉物美」是該計劃的主要賣點，但其可操作性依然很成問題。

作為全世界頂尖的軍事科研機構，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試圖將海洋生物發展成美軍的「眼線」，讓它們幫忙探測並跟蹤潛艇等水下目標。這一設想的最大優點是性價比高，但大海中的「原住民」是否樂意為五角大樓服務，依然要打問號。

招「動物間諜」針對中俄潛艇

據DARPA官方網站消息，這一看似異想天開的計劃被稱為「持久性水生生物感測器計劃」，於今年2月曝光。DARPA項目經理洛里·阿多納托在官方聲明中表示：「目前，美國海軍探測和監視水下目標的方式非常耗費資源。如果能夠利用海洋生物天生的感知能力，就可以強化我們秘密跟蹤敵人的能力，可以足夠準確地測量敵方運載工具的尺寸和類型。」

美國軍方的基本思路比想像得簡單：用專門的系統記錄海洋生物的活動，然後對大數據進行分析，確定它們是在正常遊動還是在躲避潛艇。阿多納托說：「理想的方式是利用原生態，不做任何形式的訓練、圈養、改良，就可以在各處海域開展廣泛的探測。」

經過成百上千萬年的進化，海洋生物擁有各種「精密儀器」用於感知自身的生活環境，部分生物對微小的電磁和化學變化反應敏銳。如果能對這一特性加以利用，美軍只要建立一個水下感測器網路即可坐享其成；DARPA希望每個感測器節點至少覆蓋方圓500米的海域，能夠可靠地辨識海洋生物的活動是否有異狀。

美國「The Drive」網站文章指出，美軍發展「動物間諜」具有現實而緊迫的背景：不依賴空氣推進的（AIP）現代化潛艇越來越普及，即便是小國也負擔得起。AIP系統可以讓常規潛艇更安靜地行駛，並在水下隱藏更久，讓其以極低的成本擁有接近核動力潛艇的作戰能力。五角大樓認定：俄羅斯和中國大批量裝備AIP潛艇，將這種潛艇加速推向國際市場，朝鮮也在積極發展用潛艇發射核導彈的能力。

為應對這些正在顯現的威脅，美國海軍前些年提出研發一種無人駕駛的水面艦艇，在西太平洋等「高威脅環境」中自動搜索潛在威脅。不過，無人駕駛艦艇容易受干擾，也容易被對方繳獲。作為傳統偵察手段，前置部署的軍艦和飛機性能可靠，但需要佔用大量人力和後勤資源，何況，這種做法在和平時期可能引發外交層面的爭端。

事實上，美國海軍更傾向於將傳統手段與持久性水生生物感測器計劃結合，擴展海上偵察能力。後者至少可以幫助軍艦和飛機縮小搜索範圍，敵方潛艇一旦被發現，將更難逃脫。

低成本與高可靠性不易兼得

然而，也有不少分析人士唱衰DARPA「招募海洋生物入伍」的計劃，認為它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歷史上，美軍不止一次研究用動物監測並跟蹤敵人的可能性，但所有計劃無一例外地以失敗告終。

最大的困難在於，沒有適當的控制機制，動物終究是動物。它們的行為往往出人意料，或呈現強烈不確定性。美國《國家地理》雜誌網站曾載文稱，隨著時間流逝及環境因素變化，生物的基本習性也會改變，在不同的海域可能顯現出不同的特點。20世紀50年代，美國海軍一度看上了鯨魚，試圖把它們的叫聲變成隱蔽的通信工具，結果因上述問題擱淺。

另一個失敗案例發生在越南戰爭期間。彼時，美國陸軍推出「儀器化生物感測器」，其實就是個裝滿了昆蟲的手提箱，這些小傢伙一旦接觸到人類活動產生的氣味，就會焦躁不安。美軍打算用這種生物儀器探測埋伏在茂密叢林里的敵軍士兵。這項計劃很快被證明純屬一廂情願，裝置里的昆蟲要麼不能像研究人員希望的那樣做出反應，要麼反應過度——它們需要正常的作息，無法像精密儀器那樣穩定運作。

從最新曝光的消息看，美軍仍不打算善罷甘休。另一種思路是，為了讓「動物間諜」更有紀律性，用小型感測器等設備「改造」魚類或水生哺乳動物。可是，這不僅會引發政治爭議，而且會招來環保人士的批評。據《科學美國人》雜誌網站報道，早在十餘年前，美軍就因「涉嫌危害鯨類的生命安全」而不得不暫停在部分海域使用聲吶，影響了戰備訓練。

「持久性水生生物感測器」計劃原本的最大賣點是「省錢」。如果需要捕捉動物，在它們身上安裝必要的設備，然後放回野外，必然導致成本上漲。能夠徵召的動物品種也存在限制。DARPA曾承諾，軍方不會利用瀕危物種和高智商哺乳動物，包括海豚和鯨魚。美國海軍還嘗試訓練海豚和海獅搜尋水下爆炸物，但這些動物說到底只是輔助人類工作。

「The Drive」總結說，如果海洋生物樂意幫忙且靠譜，那無疑是美軍的福音。不幸的是，按以往的經驗教訓，這個看似頗具創意的計劃不會有捷徑，只會碰上更多意料之外的挑戰。

本文刊載於《青年參考》報3月22日A0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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