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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個音頻節目,姑娘聽完後打同事,揍爸媽,還扇自己耳光 | 夜行實錄0071

魔宙所發的是半虛構寫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現代的都市傳說

大多基於真實社會新聞而進行虛構的報道式寫作

從而達到娛樂和警示的目的




2017年12月,我正跟家玩switch,我的助手周庸找到我,特著急,說張芝最近失蹤了,問我怎麼辦。



我說你先冷靜,問張芝是誰?




他說嗨,就那姑娘:「我小時候給她寫信那個!」




周庸好媽,賺錢多,人還好,2006年,周庸上中學時,他媽給一個扶貧助學基金,捐了幾十萬。




同時,還讓周庸參加那基金的一對一助學計劃,定期給河北一農村小姑娘寫信、寄書。




這姑娘就是張芝,比周庸小兩歲,2013年考到北京,在一校區比較多的三線大學,學廣告,倆人一直有聯繫。




當年的信件,周庸還保存的挺好




張芝今年大四,最近剛找好工作,在一家公司實習,還用自己賺的第一筆錢,請周庸跟瑞士公寓邊上的老坑記,吃了頓飯。




周庸挺高興,打算回請她一頓,還給她買了個iPhoneX當慶祝禮物,約好了3號,在簋街的花家怡園見面。




老坑記的豬手,外酥里嫩,好吃




結果那天,張芝沒來,人也聯繫不上了——發微信不回,電話也打不通,一直關機。




到現在已經三天了。




我說你倆也不是那麼熟,偶爾幾天聯繫不上,很正常,你先別慌。



周庸說不是,他今年跟張芝見過兩次面,頭一次還挺正常,但上周張芝請他吃飯時,狀態不大對——整個人都比較陰鬱,經常扭頭往身後看。




問她怎麼了,她說自己可能被跟蹤了,但細問啥都不說。




吃完飯,周庸想送她,張芝說不用,遞給他一禮物,讓他回去再看。




問送的什麼,周庸說內褲,一條英國什麼什麼,磁石壯陽內褲。





磁石壯陽內褲,周庸從來沒穿過




我說擦,你倆到底什麼關係,還送這玩意兒?




周庸說什麼啊,都TM是電台害的:「我平時開車聽88.7,國際音樂廣播。」




「有次接張芝去吃飯,開到紀家廟附近時,我打開88.7,說這是我平時開車聽的電台。」




「不知道抽什麼風,那天88.7忽然開始放兩性節目,一直在講性功能障礙,我聽一會兒趕緊關了,可能張芝就誤會了,擦!」



我說別扯了,我開車也聽88.7,從來沒有過兩性廣告。





我倆開車時,偶爾會聽這個電台




周庸說真的,誰撒謊誰孫子。



我說先不聊這事,有通過其他途徑找張芝么。




他點點頭,說問了張芝的導員和室友,說平時都會微信上聊幾句,但這幾天一點消息沒有。




張芝不住校,找到工作後,搬到公司附近了,具體住哪兒不知道。




我問周庸知道公司名么,他說好像叫「壯大」,我用天眼查了一下,北京有十多家叫壯大的公司。




問還有其他信息么——沒有隻能一家一家去問。




周庸想了一會兒,說好像聊天時提過一嘴,在宋家莊那邊。




我查了下,在宋家莊邊上,一棟叫撲滿山的寫字樓里,有家叫壯大的公司。





撲滿山寫字樓




穿好衣服,我和周庸開車去了宋家莊。




壯大在撲滿山的17樓,我倆走進這公司時,裡面一個人沒有,連前台都沒人。




公司的牆上貼著一些毛筆字,我開始以為是詩,仔細一看,其實是「像狼一樣去戰鬥,要成功先發瘋,頭腦簡單向前沖。」




除了毛筆字,還貼著一張報紙,寫著「壯大公司總裁王常貴,榮獲河北省總工會頒發的十大優秀企業家獎。」





當時的場景,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再往裡走,有一個大會議室,全公司的人站成一圈,基本都是女孩。




中間站了一個穿著西服,有點謝頂的中年男人,看長相就是報紙上獲獎的王常貴。




他舉著自己的右手:「我們的座右銘是?」




一圈人舉起了手,齊聲高喊:「鍥而不捨,勇爭第一,群狼作戰,所向披靡!」




「我們的目標是?」




「不吃飯,不睡覺,打起精神賺鈔票。公司是我家,老闆是我爸,工作笑哈哈,賺錢賺到怕!」




周庸都看傻逼了,我拍拍他,說你看那邊牆上。




在會議室旁邊的牆上,有張大概7寸大的照片,被貼在飛鏢靶子上,上面扎著幾個飛鏢。




對面的桌子上,放了些飛鏢和小球。




周庸仔細看了兩眼,說草,這不是張芝么?




他有點生氣,跑過去摘了飛鏢,扯下照片,這時那邊散會了,人都出來了。




問我倆是誰,幹嘛呢?




周庸拿著照片,說找張芝,那些姑娘本來看見周庸,都挺友好的湊上來搭話,但一聽找張芝,全散了。




我聽見有一姑娘,小聲說了一句賤人。





張芝的照片,被掛在飛鏢牆上




這時王常貴走過來,說你們倆嘛呢,私人公司不知道么,讓你們進了么?




我說哥,是這樣,我們有一妹妹聯繫不上了,叫張芝,之前在您這兒上班,想來問問,沒想到她還被這麼供著,你知道她在哪兒么?




周庸拿著扎了一堆眼的照片:「就是她。」




王常貴看了一眼,說誰讓你們把叛徒照片弄下來的?




周庸問什麼叛徒,他說公司的叛徒:「這個叛徒,我還想知道她在哪兒呢,一聲不響就離開了公司,那些對公司許下的諾言,一個都沒實現,就悄悄走了。」




我倆還想多問,被王常貴趕出來了,說沒聽說張芝有哥哥,讓我倆趕緊滾。




出門的時候,員工基本都在打電話,我聽了一下,姑娘們聲音很嗲,聊的好像都是男性房事的話題。




下樓到了停車場,坐進車裡,周庸點了根煙,說徐哥,這公司肯定有問題,感覺精神都不太正常。




我說不一定,狼性文化的公司,都TM不太正常,跟這幫人問,估計問不出什麼了,你不是和張芝寫過信么,她老家在哪兒,咱去問問她爸媽。




周庸回家,翻箱倒櫃的找出幾封信,確定了張芝老家的地址——河北省保定市附近的定興縣一個村子,離北京不遠,大概60公里。




第二天中午,我倆開車走西紅門橋,因為在五環上堵了一個多小時,到村子時,已經快下午兩點了。





我和周庸開車到了村子裡




比起城市,在村裡找人簡單多了,隨便找個人一問就行,全認識。




所以很快,我就知道了張芝家在哪。




不過問路的時候,村裡人表現的有點憤怒。




村口抽煙的大爺說,張芝上次回村,把父母都打出家門,還在家門口燒父母的東西,急得他倆團團轉。




大爺特激動,猛吸兩口煙,說活這麼些年,沒見過這麼牲口的,還大學生呢,聽說還是一有錢人資助上的學,那有錢人也是眼瞎,白瞎了錢。




周庸有點尷尬,我趕緊和大爺告別,去了張芝家。




這是個三間的磚房,院里養著幾隻雞,沒有狗。




敲了一會門,張芝她媽拿著一收音機開了門。收音機特破,天線看起來折過,還用膠帶纏起來了,後面裝電池處的蓋子也沒了。





張芝她媽的收音機,特別破,感覺被摔過




張芝她媽看起來有點木訥,問我們找誰。




我問張芝在家么。她看我倆一眼,說不在,然後就要關門。




周庸趕緊攔住,說:「阿姨,我是周庸,之前我媽一直用我的名義,資助張芝讀書,張芝這兩天……」




話還沒說完,張芝她媽推了周庸一把,特使勁的把門關上了。




跟張芝家門口站著,抽了兩根煙,周庸問我,說徐哥,咋辦啊?




我說再跟鄰居打聽打聽,看到底怎麼回事。




和張芝家隔了一戶的房子,門口有一大嬸,正坐在馬紮上摘豆角。




她一聽我們要聊張芝,特來勁,手舞足蹈的罵張芝不肖,替她父母抱不平。




周庸說這些我們知道,但這都是為啥啊,我們平時看張芝不像那樣的人啊?




大嬸問我們和張芝啥關係,我說同事,她說那你們也認識馮冰冰吧——張芝最缺德的,就是不僅禍害自家人,還把同村另一個姑娘帶壞了。





大嬸當時大概也是這樣蹲在門口




有次回村,張芝帶走了同村的馮冰冰,說給她介紹工作。再後來兩人回村時,都開始毆打父母,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馮冰冰家更苦,她爸死的早,她媽辛辛苦苦帶大孩子,沒等享福,卻等來一頓揍。




問清馮冰冰家在村西邊,往西走時,周庸說,徐哥,我感覺張芝不是那種人啊,是不是看錯了?




我說還不好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她。




找到馮冰冰她媽,跟她提起張芝時,她情緒非常激動,但說的事,和之前那大嬸兒差不多。




我問能找馮冰冰聊聊么。




她說女兒在北京,平時很忙,她也聯繫不上,最近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周庸問她和張芝在同一個公司么,她說是,還租住在一起,不然冰冰也不會這樣。




我問能不能看看馮冰冰的照片,她媽在手機上翻出幾張,我倆看了一會兒,感覺昨天在壯大公司見過這姑娘。




臨走的時候,我說有沒有什麼要帶給馮冰冰,可以順道捎過去。




她媽說太好了,從屋裡拿出一小罈子:「家裡腌的辣椒能吃了,她原來最愛吃這個」





家裡腌的辣椒




回到北京,已經晚上8點,我倆打算去劉家窯吃老林燒烤當宵夜。




車開到南三環東路附近時,廣播里本來放著88.7,國際音樂廣播正放著節目《New Music Express》,這時卻變成雜音,幾秒種後,又跳回了節目。




但節目不再是Ed Sheeran的新歌,換成了一個男中音抑揚頓挫的朗讀。




「現代文明侵蝕了我們的生活,手機電腦已經奪走了人類的靈魂,吸走了人類的情感,現在的人情感都在網路上,現實中大家早已成為行屍走肉。」




「我們上學時,沾多了大火龍的毒素,現在,我們要想辦法去掉這些毒素,找回自己的情感和靈魂。」




周庸說這什麼玩意兒,伸手把電台關了,我伸手再打開,又恢復了正常,變成了國際音樂廣播。




他看著我:「徐哥,什麼情況?」




我說應該是黑電台,在一定範圍內,能強行替代別的電台——以前一直都是聽說,真正遇到還是第一次。




周庸說電台還有黑的,幹嘛用的?




我說主要是賣葯或者性保健品之類的。





黑電台主要是用來賣假藥的




周庸奇怪,說剛才咱聽那個不太像賣葯的啊,有點怪怪的。




我也奇怪,開車回去,來回兜了兩圈,卻怎麼也收不到剛才的那段電台了。




第二天上午,我和周庸又來到了宋家莊,確定馮冰冰來撲滿山寫字樓上班後,跟車裡等了一天,晚上9點,她才下班。




我和周庸跟她到了馬路對面的一條衚衕里,馮冰冰住在衚衕里的一個老小區。




她進單元後,我站在一樓,聽見她腳步聲上到四樓,開門進了屋。




第二天是周六,為了防止嚇到她,我和周庸中午才去敲門。




馮冰冰沒太睡醒,可能以為是快遞,就開了門。




看見是我倆,她很激動地質問為什麼跟蹤她,拿出電話要報警。




我把她媽的辣椒遞給她,說見著你媽了,她讓把辣椒給你捎來。





張芝和馮冰冰租的房子




她稍微平靜下來,問我們想幹嘛,我說就想找到張芝。




馮冰冰說,6天沒見著了,我TM還想找她呢,這又快交房租了,她沒了。




周庸說這樣,房租我可以先幫她墊上,但我們想看看她的東西,成嗎?




看她不怎麼相信,周庸用微信先給她轉了八千塊錢,她收到錢後,給周庸鞠了個躬,然後啪啪給了自己倆耳光。




我倆急忙拽住她,說你幹嘛呢?




馮冰冰說誤會你了,是我不對,這麼道歉比較誠懇——我們在公司都是這麼道歉的。




我問她,公司還教她什麼了,她和張芝回家打父母,是不是也是公司教的。




她說是,那是需要向公司證明,自己是一匹狼。




狼有血性,會和自己的父輩戰鬥,爭奪領頭狼的地位,這種衝勁,才是公司需要的!





馮冰冰貼在牆上的畫




周庸問張芝也是這樣想的么,馮冰冰說不是,張芝比較懦弱,欠缺狼性:「她竟然還勸過我,別被公司洗腦。」




「就這樣的人,永遠不能取得成功。」




看周庸想說什麼,我拽了他一把,問張芝的東西還在這嗎?




馮冰冰指了指她門口兩個紙箱,說東西都塞里了,交房租之前張芝不回來,她就把這些都扔了。




我和周庸把箱子搬到走廊里,開始翻,想找點線索。




奇怪的是——我們在紙箱里,翻出了一個收音機。




張芝的父母用收音機,或許還合理,但像張芝這麼大的年輕人,我就沒見過還有聽電台習慣的,太可疑了。





我在張芝的物品里,也找到了一個收音機




我檢查了一下收音機,還挺先進,能選擇固定常聽的頻道。




張芝固定的,只有兩個電台,一個是FM96.2,一個是fm102.1,我打開聽了一下,都是雪花音,什麼也沒有。




我把收音機拿著,打算回去再研究研究,臨走時,我問馮冰冰,為什麼他們公司的人,管張芝叫叛徒。




她說老闆說的,張芝跳槽到競爭對手的公司了。




周庸問什麼競爭對手,她搖搖頭說不知道。




我說你們具體幹什麼的,連競爭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她從屋裡拿出一個東西,說我們賣這個的——每天就打電話推銷,然後有人打電話諮詢時,把這樣寶貝推銷給他。




我看了周庸一眼,他正盯著馮冰冰手上的東西,一條磁石壯陽內褲,和張芝送給他那條一模一樣。




出門後,周庸問我怎麼想:「反正我現在已經懵了!」




我說這公司是有點邪性,別的狼性公司,也就是年會時互扇耳光,平時還利用點親情倫理來綁架員工。





狼性公司年會互扇耳光




這公司更極端,連親情都反了。




周庸說是挺變態的,問我覺得這種「狼性」有用么。




我說短期內可能有點用吧,把人訓練成高度服從,聽話的狗。但作為自由的個體,這人已經廢了。




回到我家,我倆在網上查了一下,壯陽內褲有很多(估計全是騙人的),但沒查到張芝送給周庸的那個牌子。




我忽然想到一事兒,問周庸,他那天聽到的壯陽廣播,是在哪兒,大概什麼時間。




他說晚上七點多鐘吧,在紀家廟附近的橋上。




我看看時間差不多,拽著周庸開車去了紀家廟,打開fm88.7,跟那邊瞎轉。





紀家廟附近




七點十五的時候,一首green day的歌,正放到一半,電台忽然變成了專家講座。




一個「名醫」坐鎮,「市民」不斷打進電話誇療效、訴苦惱。




在主持人的引導下,「名醫」與「市民」相談甚歡。




對話尺度極大,為了這篇文章不被刪,我就不加錄音了,挑尺度比較小的部分,用文字大概描述下:




「喂,你好,你們這內褲真的太神奇了,我老公服了兩個療程,媽呀,簡直變了一個人,鳥槍換炮,每天晚上……」





本來想放個錄音,但實在太黃了......




我想起馮冰冰說,他們主要業務是接電話,然後勸人買東西——這些電話,大概都是聽了電台打來的。




張芝那天恰好在周庸車裡聽到,可能以為周庸想買,正好自己在賣,就送了他一條。




給周庸解釋了一下,他說徐哥,你把這個想出來有什麼用啊——人還沒找到呢。




我讓他別急,說咱現在有倆線索,一個是張芝的收音機,另一個是壯大公司的老闆王常貴。




他們這種行業,一般都是打一槍換個產品,哪有什麼敵對公司,凈扯犢子——他跟公司的員工說,張芝是叛徒,背叛了他們的「狼群」,完全沒人能證實。




周庸點點頭,說那怎麼辦,我說我先研究研究這個收音機,研究不出來再說。




我失眠很嚴重,睡得很少,每天也就兩三個小時。所以我把收音機打開,調到一個張芝定好的頻道,開始看書寫東西。




晚上十一點半,一直在沙沙響的雪花聲,忽然變成了人聲,一個我聽過一次的男聲,上次在劉家窯附近聽到的那個,神秘的黑電台。




他又開始講一些,人類已經失去了靈魂和情感,大火龍害人不淺,世人需要神之類的話。




大概講了一個半小時左右,電台停了,又變成了雪花聲。




這時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我睡不著覺,打電話把周庸叫起來,帶上攜帶型電磁波監測儀,一起去了我們那天聽到這個電台的劉家窯。




能截斷其他電台,證明信號很強,發射器就在附近。





這個東西能迅速檢測出電台發射器




我打開電磁波檢測儀,定位了一個大致方向,找到了東鐵器小區的一棟樓。




為了準確定位,我和周庸走樓梯上樓,一層一層檢測,一直到了頂樓——通往頂樓的門,掛了一把大鎖。




我讓周庸回車裡取工具,開了十幾分鐘,把鎖打開,上了天台。




當走到一個寫著「高壓危險」的鐵箱時,電磁波監測儀反應特大,一直在閃。





信號來自一高壓電箱




戴上橡膠手套,我打開高壓電箱——裡面一台發射機,上面插著u盤,一截天線和電線,箱內還有個小型空調,一直在給發射機降溫。




我把u盤拔下來,拿到樓下車裡,插到電腦上,裡面都是一些傳教的錄音。




周庸問我現在怎麼弄,我說守株待兔——電台不好使了,肯定有人過來檢查。





裡面放的其實是一電台發射器




第二天中午開始,我倆就跟樓下蹲點,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兩個穿著藍色工裝,背著工具包的電梯工進了這棟樓。




我看了眼電梯,他們直接上了頂樓。




在通往天台的門上,我安了一個螺絲形狀的針孔攝像,那兩個修理工的臉,都被拍到了——有一個人,正是壯大的老闆,王常貴。





螺絲釘的針孔攝像,看到這種東西,一定要注意




我倆等王常貴下了樓,跟著他們又去了另一個小區。




這個小區,就在周庸收到賣磁石內褲的黑電台附近。




一直到凌晨四點多,王常貴終於和另一個人告別,回了家——撲滿山後面的小區,上樓之前,還在樓下的鄰家買了瓶水。




我倆跟車裡等著,開始分析這個人——黑電台肯定和他有關係,但不明白除了廣告外,他為什麼又弄個黑電台。




張芝的失蹤,很可能也和他有關,因為張芝一直有在聽他做的黑電台,同樣是員工,馮冰冰看起來毫不知情。




第二天上午,王常貴下樓去上班,我用工具開鎖,摸進了他家——張芝已經失蹤7天了,雖然不道德,但我們希望儘快找到這姑娘。




王常貴家裡,沙發椅子上擺了很多傳單資料,介紹一個叫上古教的宗教。




背景是很老土的Word模板,正文全是特效字體,整篇內容,就幾個關鍵詞:原始生活,科技邪惡,神跡再現。





傳單




我打開電腦,裡面存了很多視頻,最多的,是一個白鬍子胖老頭,在一片廢墟里講座的視頻。




周庸說這老頭咋有點眼熟,我說廢話,這不那天跟王常貴一起裝電梯工那個么。




老頭講的,基本都是社會不好,只有神能拯救他們之類的事。




他還用投影設備,向一堆信徒展示了神跡的視頻。




一個戴著動物面具的人,先是一段舞蹈,像在跳儺戲,跳著跳著開始模仿大猩猩,沒走兩步,整個人渾身顫抖,突然伸直雙臂,仰著頭,慢慢「飛」上了天。




周庸說這什麼JB玩意,P的也太明顯了吧。




我說這種應該算作視頻魔術,只能通過屏幕看到的魔術——比如國外有個自稱街頭魔術師的克里斯安吉爾,其實大多數魔術都是找托錄的視頻魔術。





克里斯安吉爾表演空中行走




視頻很多,我倆複製到硬碟里,拿回去慢慢看。




下午一點半,在一個視頻里,我倆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張芝。




她被襪子塞住了嘴,腳和手都被捆著,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嘴裡喊著惡魔,拿著鎚子和釘子,把她釘死在了一個十字架上。




周庸當時就淌眼淚了,我拍了拍他,說報警吧:「有這個視頻,都跑不了。」




冷靜了一會兒,周庸打給他當刑警的表姐鞠優,舉報王常貴,並把視頻發了她。




過了一會兒,鞠優回電話說,因為詐騙,壯大公司今天剛被查封,她已經把這些視頻發給了負責的同事,讓我們放心,很快就能破案。




接完電話,我又把這些視頻倒著看了一遍——發現不管是講座,還是作惡,背景一直是同一片廢墟。




而且這片廢墟,看起來特眼熟。




在網上搜了一會兒,我終於想起這是哪兒——小湯山醫院,這家醫院是2003抗非典臨時搭建的,2010年拆除了,成了廢墟,有不少人把那當成探險的地方,我也去過一次。





小湯山醫院





我拽上周庸,說走,咱去那兒看看。




開車到了小湯山醫院附近,我倆就著光碟上的影像,找到了視頻里的地點。




在附近找了找,我們發現了好幾處乾涸的血跡,周圍還有燒過東西的痕迹。




張芝,應該就是死在這裡。




在附近轉了幾圈,正打算報警,說這兒有血跡,忽然看見遠處來了一人,拎著什麼東西,正朝我們走來。




我趕緊拽著周庸,躲在一堆破門窗後。




那人走近了,周庸湊過來,小聲說,徐哥,這不是視頻里那老頭么?




老頭拿著一噴壺,看看四周沒人,對著地里的一個東西一直在澆水,中間還接了一個電話,說對,就今晚。






小湯山醫院廢墟




澆完水後,他沒走,找個地方坐下,玩起了手機。




八點多鐘後,逐漸有人過來,他收起了手機,和來的那些人開始交談。




有個人問他,自己怎麼能儘快感受到神的旨意。




他說別著急,慢慢來,只要心誠,都會有好結果。


十點多,大概來了二百多人,我和周庸跟廢墟里蹲了一天,還得躲著人,又冷又餓。




好在儀式終於開始了。




所有人都圍著老頭,他說信徒們,展現神跡的時候到了。




如果你們看完這個神跡,還不相信神的存在,一定是心裡有惡鬼:「昨天我跟你們說,土裡有光,你們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我和周庸趁著所有人都在圍觀,混進人群,看見土地有一塊裂開,裡面有個金色的東西。





他在往地里澆水,行為看起來很奇怪




老頭說,這是神像,之後三天,它會慢慢長出來,不信的人,可以一直在這裡看著。




很多人聽完,都開始下跪,給神像磕頭。




周庸說擦:「徐哥,這什麼原理啊,真能長出來么?」




我說能啊,這都是玩剩下的——清朝的時候,白蓮教就開始這麼玩了,把東西埋在土裡,底下鋪一層黃豆,然後留個眼澆水。




黃豆一發芽,土裡的東西就被頂出來了:「把你埋進去也一樣長出來。」





這些手段白蓮教早就玩過




看來這老頭還不知道,王常貴已經被抓了。




我給鞠優發微信,說明了這邊的情況,有個邪教徒聚會——還有幾個殺人的主謀可能在這兒。




她說讓我們看著點,等一下就到。




在等待的時候,我倆發現,人群里,有張芝的父母。




周庸問我,他們是來報仇的么?我看著他倆虔誠的跪在那兒,說感覺不像。




他們膜拜了一會兒土裡的神像,正準備散場,警方到了,人群開始四散而逃。




我和周庸看見老頭往廢墟里藏,把他拎了出來。




這案子結束後二十多天,周庸請我在簋街的 官也街涮海鮮,說從他表姐那,打聽清了案情。





官也街澳門火鍋




王常貴利用黑電台賺錢,剩下的那個電台,是給上古教的信徒做的,讓他們每天靠聽廣播找到一種歸屬感。




除此之外,他的企業文化,也是狼性文化和教規融合的,很多核心員工,最後都變成了邪教的信徒。




張芝並沒有信狼性文化,她回家的時候,發現自己父母信了邪教上古教,她怎麼勸都不聽——她摔了父母用來收聽上古教電台的收音機,和父母大吵,甚至動了手。




但都改變不了,她爸她媽對於邪教那顆虔誠的心。




她沒辦法,只好自己搜集證據,打算報警,在報警之前,她去找父母,希望他倆能回心轉意。




結果她父母把她綁了起來,交給了教會。







周庸那天喝大了,說自己總能想起那天去張芝家敲門,她媽獃滯的眼神,和手裡拿著的破收音機:「你說她挺聰明一姑娘,怎麼不一開始就報警呢?」




我說我們學過很多知識和常識,平時說的頭頭是道,可一旦自己或親人面臨某種狀況,還是會驚慌失措,做出不理智的選擇。




這是人之常情。









寫到邪教,順便插個硬廣。




公路商店辦了一活動,賣了些低俗小說,有懸疑兇案,也有邪教血案;有犯罪現場調查紀實,也有歷史上真實的冤罪。




這些書,基本都在我的個人書單里——包括一些平時不好買的,台灣獨立出版書。




非常誘人。







此外,他們為魔宙讀者準備了10萬張30元的優惠券,可以掃碼領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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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從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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