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曼帝國的絲綢之路悲劇：贏得了地中海，卻斷送了地中海的商路

文 | 獬執事

在歐洲千年的歲月中，伊比利亞半島從來沒有成為文化與歷史的中心，葡萄牙更是歐洲大陸的「天涯海角」，那是什麼讓葡萄牙這個蕞爾小國成為大航海時代的領航員呢？答案依然源於「亞歐布武」的穆斯林。

歐洲中世紀史公認以476年為起點，這一年西羅馬帝國末代皇帝羅慕路斯·奧古斯都被罷黜；終點則有多個版本，其中之一是以1453年土耳其人征服君士坦丁堡為標誌，而這一戰役以意味著奧斯曼帝國對亞歐非三洲中樞地區確立了絕對的統治。

對於歐洲人來說，傳統的東方商路有兩條：一條是穿過中亞腹地、經西域直通中國中原地區的陸上絲綢之路；另一條是以地中海港口為起點，經過埃及、阿拉伯海直通東亞東海岸的海上絲綢之路。通過陸海兩條絲綢之路，東方的絲綢、瓷器、香料、茶葉等名貴的貨物得以運送至歐洲，最終注入鍾愛這些奢侈品的國王貴族手中。

然而這兩條商路在大部分歷史時段中，都並不掌握在歐洲中手中。絲綢之路的西段時不時就會建立起一個地跨亞歐非三洲的強大帝國——從政治文化上看，這些帝國是歐洲的強鄰、威脅者，而且往往帶有「異教徒」的色彩；從商業上來看，這些帝國則無異於一道道壁壘，在歐洲通向東方的商路上設置了一道道關卡甚至是鐵幕。

1453年土耳其人征服君士坦丁堡後，這些關卡與鐵幕的主人就成了奧斯曼帝國。歐洲商人通過東方商路會受到層層盤剝，奧斯曼帝國也樂於讓土耳其商人充當歐洲市場的供應商。這當然會引發歐洲人的不滿，當時地中海強權的代表威尼斯共和國為爭取這些商路的控制權，與奧斯曼帝國進行了八次戰爭，最終也沒有打開通向東方的大門。奧斯曼帝國依然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牆橫亘在亞歐非大陸的中樞地帶，令歐洲人望而卻步。

連地中海霸主威尼斯共和國都無法戰勝奧斯曼帝國，那其它的國家就更加不可能——至少是在短期內不可能，但是來自東方的奢侈品，尤其是香料的誘導絲毫不見減少。整個歐洲都在等著一條得以繞開奧斯曼帝國的新商路，但路在何方呢？如果時光再早一個世紀，歐洲人可能無計可施，只能艱難地熬到奧斯曼帝國衰落。然而現在是15世紀，地圖學、航海術與造船術都比起之前的歐洲都不可同日而語，伊比利亞半島先後出現了能夠支撐起遠洋航行的克拉克帆船與卡拉維爾帆船，這意味著通向大西洋的道路鋪平了。

當航海路線從地中海轉向大西洋時，伊比利亞半島的地理劣勢就成為了優勢。在幾千年的歐陸戰場上，葡萄牙與西班牙一直位於遙遠的邊陲，而且因鄰近北非而容易受到異族侵略者的滋擾；然而此時此刻，它們卻成了探索大西洋的前哨基地。伊比利亞半島凸出的曲線如同鋒利的箭頭一般射向遠方，它會孕育新的航路嗎？

答案有些出乎歐洲人的意料：它不僅孕育出了新的航路，更孕育出了新的世界。而奧斯曼帝國呢？贏得了地中海，卻斷送了地中海的商業地位，這一筆帳，卻不知道是賺還是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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