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鹿鳴?四毛論詩/詩歌，是一種感覺

【關東鹿鳴·海外之聲】第851期

【關東鹿鳴?四毛論詩/詩歌，是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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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 是一種感覺

文/四毛

詩人用詩歌探察自然與自我存在的原形和隱域。在質化或虛化的境像中，影現詩性思維的神魔之境，讓文字以藝術的形式，無限靠近天地之間一切可以言說、或不可言說的真相…… 這是成熟的詩人藝術創作的第一重境界。真正成熟的詩人，內心會留存一小片類似於神殿的精神聖地。這時，詩歌的藝術之光，除了對詩歌文字本身詭麗奇幻的演繹，進行映射之外，將會漸漸疏離或忽略，詩歌文本外在的情緒覺悟與哲學意識，轉於在一種介於神性與獸性之間的超驗力場中，重拾人性的重心與引力。這是詩人創作格局的第二重境界。而詩人創作格局的漸次遞進。卻毫無一般規律可循。正因如此，詩壇之上，甚少有大器晚成一說，這又是詩歌藝術稍稍區別於其它藝術形式的地方。以上論述，並非本文的重點，之所提及，只是因為由此可以較好地接入，幾個關於詩歌寫作和鑒賞的常識問題。

大眾讀不懂的詩歌，不算是好的詩歌。在很大的創作與受眾層面上，這幾乎成為判斷一首詩歌優劣的主要標準。對於普通受眾來說，這也許僅僅只是一種誤讀和錯判。但對於詩人來講，此觀點絕對是創作能力欠缺之下的逃避與謊言。詩歌藝術的審美，與其它一切藝術形式的審美，在本質上是相息相通的，它是讓人去感覺，而不是讓人去讀懂的。這就好比梵高畫過的那幾朵向日葵，奮進的人看到了燃燒的太陽，頹廢的人看到了破裂的彈孔，而更多的人，仍然只是看到，幾朵體內長了數粒瓜子的黃色葵花。我亦曾經在某一首凄切哀婉的樂曲中淚流滿面，但，這絕不意味著我已完全聽懂了這段憂傷旋律中的每一個音符。所以說，詩歌作品只是以某一個詩歌元素的切點為入口，讓讀者在自主的感覺中，進入一個完全屬於自已的精神世界。

詩歌營造的意境，應可無限引導充滿歧義的個性化解讀。所謂意境，應是單體意象或多個意象集合的詩性境致。它兼具多重意味的詩性美學效果。經由具象或渲染性虛象將詩性思維導入一種可現性領域或隱秘性領域，並由此承接每位讀者特立的人生經驗和情懷感應。所謂詩歌的歧義性，是指詩歌隱蓄的意蘊，應該最大化地提供閱讀維度，並使每一種文化背境，或時空背境下的個性化解讀成為可能。當然，要保持詩意的歧義性，還要注意盡量避免，作者私人化的主觀情緒，硬性侵奪詩歌文本。

詩歌中的"以象取意、象與象之間的移形換影"，應該恪守詩性的內在邏輯關聯。詩歌中意像元素的任用，雖說是自由的，但卻並非百無禁忌，所有的藝術形式，本質上都是唯美的。詩歌藝術創作亦概莫能外。拒絕一切骯髒、下流、血腥的意象元素，就是我們口中常說的詩歌的格局與風骨。所謂以象取意或象與象之間的易形，是指詩意與喻體之間雖可放棄一般的語法規則甚或形式邏輯，但卻必須存在著合理、可信的情愫關係與全息通感。比如：我們以"搖曳的花朵，來喻指飛舞的蝴蝶"；但卻不宜以"搖曳的花朵，來喻指飛馳的一火車"。第二個問題是詩歌意象的內外向度。所謂向內：是指抓住具象的局部細節特徵，深入事物的紋理與氣息中，然後生髮和解構詩意。所謂向外：是指通過具象的外延洐生無限寬闊的想像層空。

詩歌語言的異質化處理效果與塑形能力，是詩人語言天賦與文字功力的具體體現。什麼叫"語言的異質化處理與塑形"？在此，先舉二個詩中的例句：一、……人間以輕如落日的紅暈/在三月失重……。二、……思念 /是一群土匪……。這就是語言經由異質化處理與塑形後的詩意效果。而平庸的詩人一般會寫成如下的樣子：一、人間以落日的姿勢/在三月的紅暈中沒落……。二、思念/是一種痛苦的劫數……。詩歌始終是語言的藝術，詩人於詩歌中的語言若流於俗套，或以幾滴純度極高的口水，作漫遊似的陳述。在某處節點抖下機靈，再或擺個思考或憂傷的造型，這樣的詩歌，其實是假詩歌。

附：近作一首

二重門

文/四毛

最大的預言

將會停留在捭闔之間

會剩下無法消失的微小閃電

在風景的轉角

如潛伏的苦澀刀鋒

不會再為世界留下銷魂的句子

草葉與冥王星上浮動的光

都不是從我眉間飛出的那一隻蝴蝶

一顆不能發芽

又不肯失去記憶的豆子

卡住了通往秋天的路

我的劫數不在南國

也不在 今生

無法一一訴說的風水之中

我最後的悲劇是天空

每一次未及的飛翔

都是因為它再次高於翅膀

作者簡介

四毛，張冀中，湖北通城籍。私營業主，咸寧市作家協會會員，中國網路聯盟簽約作家，籃球國家一級裁判員。詩歌作品散見於《星星》《知音》《中國詩影響》等數十家報刊文集。出版詩歌專集《最淺的秋水》。另有三部詩歌合集。獲《知音》"知音杯，我是大詩人"全球華文詩歌大賽期賽冠軍等獎項。先後在《詩詞世界》等十數家網路組織擔任編委、評委、顧問、評論主編、理事等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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