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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修記 朱洪濤

安居才能樂業。這是不變的道理。記得小時候對與自己息息相關的房子並沒有太多玫瑰色的幻想,只要能住就罷了。如今想來,住過的房子真是不少,木屋,瓦房,學生宿舍,職工宿舍等等。最初在腦際留下清涼印痕的還是年少時瓦屋後窗的一棵柳樹,只覺得酷熱來臨之際,可以遮擋炎炎暑氣。但從來不會生髮出魯迅後院兩棵棗樹的感嘆,那真正是文人高而又高的風致了。沒有人情,沒有世故,也許居住的感覺會相當良好。懷想學生時代幾個志同道合的人貓在一起,談天說地扯閑天,關於讀書,關於學習,盡可縱意而談,可以不管時間是不是已到深夜,可以逶迤通過地上的髒亂差而心安理得,可以把夏天的暑熱視作不值一提,依然眉飛色舞談論著有趣的話題。此時此刻,對居住的品質要求幾可視為零。住過的地方總是變換不已,很少在某一個居所長時間停留。轉徙漂泊間,心也變得不再多感。這麼多年的觀察下來,發現房子之於人應該是一种放心的對應關係。

於是乎後來擁有了自己的房子,想著如何將它布置得有品味,走進去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後來發現自己多想了。房子不過休息而已,如果得到知音,那隻能是意外的驚喜。但如何能夠住,則需要基本的裝飾。裝修並不在行,但卻經常去看。在所謂監工中,我喜歡上了木工的手藝。這種喜歡源自從小看木匠做活,總覺得木匠是一種神奇的人,他們刨下的樹皮用手撫摸上去是一种放心的感覺。在橫平豎直的衡量之中,電鋸隨之跟上,木屑應聲落下,木頭的清香散開,真覺得是一種享受。這位木匠三十齣頭,實在而聰明,眼神中即便有一絲狡黠,也不過是養家糊口的一份小小計算。我常常看他將一枚枚釘子釘進木頭裡,看著它一點點嵌進去的時候,腦海中偶然閃過一絲歹念,覺得它活該如此。然而我更欣賞這位木工的態度。有一次的推門而入,他竟然沒有發覺,依然玩著手機遊戲。喊了一聲。他竟然不像一般裝修師傅猛地起來幹活,而是很自然一笑,說了句,人總要休息,你說是吧。還有一次看他鋸木頭,絲絲穩穩,一塊木頭眼看鋸完了,忽然手不動了。我問了一聲,怎麼不鋸了。他回了一句,手沒勁。頓時我就笑了,感覺又不是很熟,沒有笑得太開。我們都是八零後,幹活的間隙他常常用收音機循環播放孟庭葦的歌,這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曲子。只是我實在沒弄明白,收音機怎麼會有循環播放的功能。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漸漸成為了朋友,居然討論起小孩讀書等等之類的話題,簡單而自然的對話,凸顯的是不設防。這也許是我碰到的最好的裝修工人。

或許因房而生的事情,可以簡單一點,放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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