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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慶昌:陽光下的思考

人就是這樣的一種怪物,總能夠把許多主觀強加給他所在的世界。這倒不是說人的主觀完全是荒謬的,只在表明客觀世界在人主觀面前的軟弱。比如有人突然覺得無趣,他眼中的世界就變得蒼白;如果他突然覺得興奮,世界好像也是笑容滿面的。所以,每個人的世界就是他自己變動不居的心靈及其在環境中的效果。反過來也成立,即每個人的世界就是他所在的環境在他心靈中的效果。簡而言之,個人的世界就是以主觀為靈魂的客觀存在。就說今冬的我,忙碌平常,多為瑣事,其實並沒有外來的約束,不過是無法忍受空寂的精神,權且用瑣事填充而已。故而,時有困頓,但勞而無功。若說有功,就是無功之勞讓我的精神沒有因為空寂而死亡,當萬物即將復甦的時候,我的精神也能緩緩抬頭。不知道有多少天了,總把不可名狀的急切轉化為對今冬無雪的感嘆,冬日的陽光本不算壞,在我急切的心情里也沒有了任何色彩。我知道,思考始終存在,只是像一片一片的雲一樣飄來飄去,沒有外在的條件可以把他們凝結成雪花或者雨絲,也就沒有成形的思想。

當下,窗外的陽光把我欲思考的一部分頭影照在寫字桌上那台笨重的印表機壁上,另一部分頭影與深色的桌面混在了一起。眼前,有水杯、衛生紙卷、手機、耳機,還有一副平常的老花鏡。我意識流般地在鍵盤上敲打,思考如水,在陽光下流淌。

我無法不想到尚有餘溫的2013年,這一年按照中國人的講究是我的本命年。本命年,犯太歲,運勢低迷,無喜有禍,每到這一年,許多講究的人會心有恐懼,進而戰戰兢兢。對於這些,我歷來是沒有意識的,因為沒有意識,本命年也是糊裡糊塗度過的。1977年是本命年,細節的記憶沒有了,但大環境是「撥亂反正,百廢待興」,高考制度恢復,我上了初中;1989年是本命年,大環境是特殊的,我研究生畢業,走上工作崗位;2001年是本命年,我從漂泊中回到了大學;2013年是本命年,我的工作有了一次戲劇性的變化。臨近知天命之年,回顧4個過往的本命年,還真覺得了一種不同尋常。然而讓我深感欣慰的是,除了已經遙遠的1977年,隨後的每一個本命年都有一個完滿的結局。若以結果論成敗,本命年於我來說基本上是一種朝著積極方向的轉機。所以我就揣度上天是不是為了讓那些本命年的人們不可懈怠,就像如來為唐僧設障考驗一樣,為人們設置一些具有挑戰性的問題。

屬相就是一種民俗產品,太歲只是聰明人創作的一個神界神物。作為文化,不就是要約束和警醒平常懵懂的凡人嗎?像我這般雖算不上懵懂卻不大講究民俗的凡人,應著民俗做一些階段性的思考,也不失為一種策略。人的不斷成熟一定需要階段性的反思。我們不妨把本命年作為一個周期性的反思時間。

回顧剛剛過去的一年,具體的故事,好像已經模糊,但總體的感覺是清晰的,可以用平靜來加以總結。具體表現為:在他人看來的大事,在我這裡不痛不癢;在他人看來應該力爭的事情,在我這裡什麼也不是;在他人看來危害了我的人,在我這裡,莫說恨,連想也想不起來。心死了?好像不是。應該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阿Q精神?好像不是。應是悟通了自然、人事。在我的心底,物與己同歸於自然的流變,人事則是種種在歷史中生成的文化遊戲。自己的或他人的好壞、得失,在無盡的自然力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各種文化遊戲,若站在它的外面觀瞧,會有一種事不關己的超脫,若是陷於其中做了別人觀瞧的對象,豈不悲切?且不論在遊戲中往往付出多於回報、失意大於得意,即便成為遊戲中的贏家,一個人靈魂的損失哪是可以度量的?有時候,我慶幸自己早早就意識到了這一切,從而能夠輕鬆地活著、想著、做著,有時候又後悔自己早早知道了這一切,從而失去了自得其樂地陶醉於各種遊戲的動力。我的後悔自然不是價值觀意義上的,而是在技術層面目睹那些糊塗人以人格的殘缺為代價進行遊戲卻自得其樂,繼而想到自己如果是糊塗的,不也可以自我陶醉、毫無羞愧地參與各種遊戲嗎?更讓我不安的是,當糊塗人加上裝糊塗的人遍地都是的時候,清醒的人還算清醒嗎?

按照功利的認識,人們會說那些裝糊塗的人,比糊塗人清楚,又比清醒的人識得時務,屬於有智慧的人。對於這種認識,我是不能苟同的。相反的,我倒覺得裝糊塗的人比起那些糊塗人在人格意義上更見得可惡。糊塗人為惡,屬於不知而為,裝糊塗的人為惡,則是為了利益,刻意為之。因是裝糊塗,他們心中偶爾會有矛盾,最終是利欲熏心心漸黑,當然比不辨黑白的糊塗人更加可惡。

我自信不糊塗,也不裝糊塗,裝孫子的事情我不屑於做。因而,我只能做一個堅定的清醒人。對於我這樣的表現,有惋惜的,有懷疑的,當然也有不喜歡甚至討厭的。那麼現在,趁著有興趣思考的時候,我一一進行應答。那些惋惜我的人,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的,不忍我飽讀詩書卻不若那些腹中空空、人品敗壞的人飛黃騰達。我感謝你們,同時要與你們分享一些道理:閃光的不一定是金子,也許是驢糞;飛騰的不一定是雄鷹和雲龍,也許是蒼蠅和小丑。飽讀詩書是為養華貴、浩然之氣,何必羨慕那些浮雲草芥?莫不知「倫常乖舛,立見消亡;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之說嗎?那些懷疑我的人,一定是不相信在這個市場的、功利的社會裡還有我這樣的人。我要告訴你們,懷疑是你們的權力,但不要以為美好的東西只存在於理論的構想中,清醒而不裝糊塗的人雖然少些,但從來就沒有絕跡。對於那些不喜歡甚至討厭我的人,我要告訴你們,我並不是天生的清醒,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認清你們的醜惡才如此堅定的。因為我知道,你們對我的不喜歡和討厭中充滿著恐懼,那就在清醒面前發抖吧!

我算不上一個鬥士,清醒也使我幾乎不會做不理智的事情。對於美好,我自然讚揚和追求;對於邪惡,我雖然嗤之以鼻,卻也不會有消滅的行動。我知道,如果環境不良,蒼蠅是打不完的。清醒的人不必把時光浪費在與邪惡者的博弈上,而應該把自己的創造力投入到自認為有意義的事情中去。人生有限,為了心中的美好理想,與狼共舞,又有何妨?清醒的人並不必然是羊,也可以是虎。這就是我的人生哲學。我是與環境保持一定距離的,但不與環境對抗。怎樣就能夠與環境保持一定的距離呢?必須有自己的世界。這樣,一個人就不會因拒絕一猛子扎進俗世的遊戲中而惶恐和孤獨。為什麼不與環境對抗呢?因為誰也離不開環境,還因為與環境對抗的結果只有失敗一途。人生一世短暫,即便我們不能成功,也不是為失敗而來的。

說實話,我有時候竊喜自己的狡黠,與環境保持距離讓我擁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空間,生命的資源格外的豐富。不過,也是由於與環境的距離,有朋友說我少了些人脈。我的想法是,人脈無疑是一種資源,如果要讓我用時間和空間甚至還要搭配一些尊嚴來換取人脈,我是不會選擇的。我們要人脈做什麼?答案是當遇到難題的時候會有援助之手。道理上是對的。但揭開人脈的面紗,其實就是一個個情感和利益的圈子。當我們孱弱的時候,當社會公義不彰的時候,當目的不純的時候,人脈尤其重要;反之,你強大了,社會公正了,你做的又是符合公義而非不正當的一己之私事,人脈又有什麼用呢?

現在的人心有點累,不能逃避的生活責任和本不該有的外在壓力,讓人們在平常的空氣中都喘不過氣來。與生俱來的赤子心態隨著成熟不翼而飛,現實與功利像病毒一樣侵襲著人們的精神,真誠成了簡單,高尚成了幼稚,越是良善的人,越顯得無力,更糟糕的是,下賤變成了才能,欺騙變成了成熟。我也承認這些都是事實,但並不是無法解開的死結。每個自感無力的人都檢查一下自己的心態,是不是不同程度地艷羨了那些下賤的騙子所獲得的利益?儘管騙來的、偷來的、搶來的糖也是甜的,但有廉恥的人會因此而去做騙子、小偷和強盜嗎?人世間的事情就是一種遊戲。農民打下糧食,一部分賣給國家,一部分自己享用,還有一部分被麻雀和老鼠吃了,這就是一幅自然的圖景。農民會因為有麻雀和老鼠就不種莊稼了嗎?

社會逐日文明、進步,有陽光的日子會越來越多,陽光下的罪惡會偽裝和遁逃。齷齪者雖有所獲,卻付出了齷齪的代價,實際上是值得同情的。高尚者雖有所失,卻獲得了高尚的榮譽。如果我們選擇了有尊嚴的人生,選擇了坦蕩的心態,我們就堅定地在陽光下思考、在陽光下行動。不齒於人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代價,而且對於個人的發展來說是一種愚蠢行為。高尚的人實際上是強大的,他們不需要蠅營狗苟,不需要投機鑽營,就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還能夠在做事的過程中形成好的口碑,可謂一本萬利。難道我們不應該走這樣的陽光之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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