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華「貿易戰」？美國打不贏

近期，特朗普政府在貿易領域頻頻發難。據美聯社等多家外媒報道，當地時間22日，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針對中國「知識產權侵權」的總統備忘錄，內容包括對價值600億美元（約合人民幣3798.6億元）的自中國進口商品加征關稅。

美國總統特朗普於當地時間22日簽署總統備忘錄（圖源：環球網）

這並不是特朗普政府對中國開的「貿易第一槍」。不到半個月前，特朗普剛剛簽署關稅決定對進口鋼鐵徵收25%的關稅，對鋁徵收10%的關稅。除了加拿大和墨西哥暫時豁免，其他國家紛紛躺槍，美國的許多北約盟國也不例外。對於美國最大的貿易逆差國，特朗普對中國更是「重點關照」。目前，特朗普政府正醞釀對中國大約600億美元的進口商品徵收關稅，涉及電子、電信設備、傢具、玩具等100多種中國產品，其中，科技和電信行業將受到重點關注。此外，美國政府還計劃對中國投資施加限制。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做出該決定是在此前拒絕了向300億中國進口商品徵收關稅的計劃的基礎上的修改，要求進一步擴大關稅的範圍。由此可見，特朗普掀起對華貿易戰是來勢洶洶。

事實上，特朗普醞釀發起對華貿易戰可以說是蓄謀已久。特朗普在總統競選時就大打中國牌，核心是抨擊對華貿易逆差。對於特朗普的「美國優先」的政策導向而言，雇美國人、買美國貨的特點顯著。特朗普上任以來，不斷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來改變美國貿易逆差的不利局面。在特朗普看來，公平貿易比自由貿易更為可取，所謂公平與否，貿易逆差被認為是一個重要指標。為此，特朗普上台後先是雷厲風行地退出了TPP協議，此後又逼迫加拿大和墨西哥兩大鄰國重新修訂北美自貿區協議。對於其他盟國在貿易問題上也是自私自利十足，無論是針對亞洲盟國日本和韓國，還是針對北約盟國，特朗普政府都要把賬算的很清楚，認為美國不能免費保護盟國，更不能容忍盟國一邊享受美國的安全保護，一邊還大量賺美國的錢。

在對華貿易問題上，特朗普深感茲事體大，所以並未貿然發起攻擊，但實際上也是逐漸加碼施壓。2017年4月，在中美兩國元首的海湖莊園會晤上，雙方達成了旨在消除貿易不均衡的「百日計劃」的共識，中國解除對美國產牛肉的進口禁止措施，此外還將在金融領域放寬限制，以便美國企業能在中國涉足債券承銷業務等。不過隨後由於美國方面感覺到「百日計劃」效果有限，又在2017年8月份依據「301條款」對中國展開的知識產權調查，這也意味著美國在對華貿易問題上是緊盯不放。此後特朗普訪華期間，中美兩國企業共簽署了史無前例的2535億美元的大訂單，這讓特朗普感到非常高興，中美兩國的貿易摩擦也暫時得以緩解。

不過事實上，特朗普上台以來，中美兩國的貿易逆差並未縮小，中國依然是美國頭號貿易逆差國家，這就意味著美國要解決貿易逆差問題勢必會向中國開刀。目前看來，特朗普政府之所以要發起對華貿易戰，主要原因是四點：

一是特朗普政府的「美國優先」政策導向將減少「貿易逆差」作為攻關任務。根據美國統計局的數據，美國2017年對中國的貿易逆差達到3750億美元，佔美國全球貿易逆差5660億美元的三分之二。儘管這一統計數據並不準確，但也反映了中國在美國解決貿易逆差問題中的突出地位，只要特朗普依然將解決貿易逆差問題作為施政重點，在貿易問題上對華不斷施壓就不可避免。

二是特朗普的政治需要驅使其發起對華貿易戰。特朗普的政治基礎主要是依靠一些軍工集團和普通勞工，這些利益集團在對華態度上一向比較強硬。中國在美國50個州中的23個排名進口地第1，在45個州中排名前3，大量進口很可能壓制本地的生產，進而影響就業。特朗普為了政治支持和未來選票的需要，討好選民需要在對華貿易問題上更加強硬。

三是目前美國國內對華政策整體趨向強硬。由於中美實力差距的不斷縮小，美國日益將中國視為競爭對手。特朗普政府近期出台的幾個重要戰略報告都將中國列為「競爭對手」，對華強硬在美國越來越有利於政治訴求，在美國對華環境不太好的情況下發起對華貿易戰，阻力相對較小。

四是在特朗普看來，發起貿易戰還是有利可圖。特朗普將貿易政策作為交易棒、施壓錘，在與一些國家的貿易談判中還是嘗到了一些甜頭。由於在對華貿易問題上遲遲不見成效，特朗普想嘗試通過貿易戰方式來逼迫中國讓步，甚至不乏利用貿易戰作為槓桿在其他議題上向中國施壓。

一旦特朗普發起對華貿易戰，加征關稅只是手段之一。特朗普手中還有像反傾銷和反補貼調查、知識產權問題調查、對中國赴美投資進行安全審查、聯合其他國家對中國多邊共同施壓等多種手段。

不過，儘管特朗普發起對華貿易戰手段頗多，但未必有效。一是在於通過雙邊方式來解決貿易逆差未必有效，當今世界各國間貿易關係日益密切，中美貿易戰勢必會產生連鎖反應，對中國的貿易戰可能會被其他國家利用，削弱或抵消美國的貿易戰效果。二是解決中美貿易逆差的關鍵不是貿易戰，而是打造中美貿易合作的新亮點。比如，對華貿易逆差的重要原因之一是美國對中國的高科技產品出口限制，一旦限制解決，估計美國對華貿易逆差可以減少1200億美元左右。三是儘管美國國內有不少支持開啟對華貿易戰的聲音，但反對的聲音也存在，並且貿易戰的最終成本大多還是要由消費者承擔，因對華貿易戰而降低美國民眾的生活水平並不明智，到時也少不了國內挨罵，里外不是人。四是中國對於貿易戰不會束手就擒，中國也不乏運用反制手段，這將是中美的雙輸而非共贏，雖然中國並不認可貿易戰，但一旦美國開啟貿易戰，中國也可以「以牙還牙」。

（凌勝利，外交學院國際安全研究中心秘書長，海外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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