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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忠祥:生不逢時是一件很讓人遺憾的事情

■文|趙忠祥

1994年元宵晚會,倪萍主持一段節目,劇組去拍攝炎黃藝術館和創始者黃胄先生,倪萍打電話給我,說黃老師希望我去。

我二話沒說就趕了去,我記得在電視機前,我們開個玩笑,我說倪萍是我學生,黃胄是我老師,倪萍你管黃老叫什麼?

叫師爺,可不是魯迅先生講的,人家稱他為紹興師爺,那是刀筆之吏,咱們這是藝術的繼承關係。

當然,管黃胃夫人鄭聞慧叫師奶奶了。

我鋪了個六尺對裁,故技重演畫了六頭迎面跑來的小毛驢,黃胄高興得除了幫我修整之外,又添了兩頭,末了題了個與趙忠樣合作的款送倪萍。

黃胄原姓梁,《紅旗譜》作者梁斌是他堂兄。

梁斌也開始畫畫兒了,並在前幾年與黃胄在民族宮舉行了兄弟聯展。可見黃胄繪畫還有傳染,凡經常觀其作畫者,心有所得。

周懷民老先生與我是忘年之交,我幾天不去看他,他一定想我。

有一回聽說他病了,我趕忙去中日友誼醫院看他,他見了我,盯著我說不出話來,旁邊的人都說他太激動了。

我承蒙他厚愛與關心,他也逢人說忠祥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其實我雖沒拜過老師,但心底一直認為他是我可尊重的師長,我敬重的尤其是他的為人。

周老待人的誠懇,誨人的不倦和寬厚的心腸,實在讓我覺得他是一位中國傳統觀念中的大好人,老實透了的人,是我的楷模。

周懷民先生早年曾在南京美專做教務長,張大千先生都算他的下屬。

二十多歲時,懷民先生的作品就享譽大江南北,早年他的展覽一開,孫科必來,倒不是私交,而是周老的水盪蘆葦畫得非常線膩優美、恬淡。

我看過他早年作品,那真是展卷伊始就讓你舉得天風徐來,湖水微波,蘆葦搖曳,那筆觸亦工亦寫,布局錯落,若無天人合一忘我之境,斷無此作。

惜哉,周老今年年屆九十,大病初癒,否則我必請老人家做《人與自然》的嘉賓。

早年周老雅號周蘆盪,晚年他畫的墨色葡萄與彩色葡萄更是粒粒傳神。

他給我講解他對葡萄的枝葉布局以山,水畫手法處理,蒼勁老道的枝、藤、葉、蔓和串串欲滴的晶晶碩果,濕潤與乾枯,飛白與暉染相映相襯,筆觸凝而不滯,枯而不澀,清而不薄,使畫面飽滿而生動,既極富傳統功法,又糅合西洋技法。

老人也是活到老,學到老,畫到老,故晚年又獲周葡萄美譽。

周老常對我講起與張大千的一段交往,大千先生我無緣得見了。

大千先生生前是極為豁達之人,他臨八大、石濤可以亂真,而他自身的功力,人物、山水、花鳥都雄冠一時,想來什麼時候也不會為生計發愁的。

周老是個不善交遊的本份之人,在北京時的一段生活清貧。

舊社會的畫家有幾個有錢的?窮和畫家結了許久的緣,窮畫家就這麼叫出來的。

梵高臨去世時,究途潦倒,而現如今誰能得到他一幅畫,價可千萬美元,這人世有什麼天理!

黃賓虹生前,雖與白石老人並稱,北齊南黃,可是據老人們講,當年誰若看望他,向他要畫,他高興極了,絕不認為人家向他要錢,如今在他身後一幅作品十幾萬,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我信奉唯物主義,也相信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之說,但生不逢時的感懷有時既使我激憤,又使我悲哀。

周老大概也看透了這一點,1982年老人將一生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的我買來的許多古畫,包括宋、元、明、清諸多大家作品,捐了。

我就在周老家看過八大冊頁和趙孟俯行書長卷等稀世珍品,可是周老來個一鍋端,全捐給了家鄉無錫市,如今假如老人家拿出當年捐的幾十件中任何一件作品,換個別墅應該沒什麼問題。

可是他仍住在西海邊上的一個狹小的院子里,一進屋,要是同時來三個客人,真是沒地方坐。

一個畫案已把一間屋子填滿,周老如果不是一位畫家,而作為一個畫商,有幾個能有他的鑒別藝術品的眼力,加之他已有過一生幾十年辛勤、精心的藝術收藏,毫無疑問,他可以在海內外稱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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