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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尊前作劇莫相笑,我死諸君思我狂

我是李敖,已於2018年3月18日不幸逝世。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物,一旦死去,既有讚揚我的,也有詆毀我的,但就是缺少能夠真正理解我的人。

我,李敖,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符號,而是一個舊時代的縮影,一個在國民黨集權專制的舊時代文人生存方式的縮影。中國現在開啟了新時代,我十分願意相信,我的死亡,並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死亡,而是意味著舊時代文人生存方式的遠去,新時代文人生存方式的到來。

如果是這樣,無論我死後,背負什麼樣的罵名,我也死而無憾。

不然,我以罵醒世,得罪了那麼多人,說了做了那麼多與我身份不相符合的事,卻只能付諸東流。你們不要忘了,舊時代文人的生存方式,不改變,就算今天我死了,我靈魂中的戰士,也要投胎轉世,繼續我未完成的革命。

就我所知,在中國歷史上,還沒有出現過像我此類的人物。說不上道德高尚,卻是才氣衝天;說不上武藝高強,卻是膽識過人。文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我一個人全做了。

「尊前作劇莫相笑,我死諸君思我狂」。現在我死了,就像我曾經反覆提到的,無論是批評我的,還是讚揚我的,肯定都逃不過一個命運,那就是想我都會想瘋了。我實實在在地活成了我所說的「死活人」。雖然我的肉體死了,但我的幽靈在到處遊盪。

回顧我這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可以說,我做過的事,也許把很多人綁在一起,是能夠超過我的;但如果有一個人,既做過無比齷蹉卑鄙的事,也做過功德無量的事,不僅才氣讓人難以比擬,就是膽識也是亘古未有,脾性更是難以捉摸,那一定不是別人,肯定就是,也只能是我李敖。

我為了錢,手段之卑鄙,有時讓我也不知所謂,我小學班主任的養老錢,我騙過;好友蕭孟能的財產,我佔有過,還厚著臉皮,去與人打官司。

我對中國的歷史太了解了,文人想要挺起腰板,沒有錢是萬萬不能,但國民黨對我的迫害,讓我沒有收入來源,我也嘗試寫書掙錢,但寫的書,大多數成了禁書,最後要出售,無奈只能與黃色書籍放在一起。

此刻,我李敖早已經不是一個人的符號,而是反映了一個有追求的文人,為了打破集權專制對個人的扭曲,不得不做出的抗爭。雖然手段是卑鄙了點,但也是無可奈何。

雖然一直我以魯迅等同,不僅要在寫的文章字數超過他,事實上我做到了,同時也希望自己可以像魯迅一樣,做一個真正的鬥士。別人只是罵人是王八蛋,我要證明別人是王八蛋,這就是我的功夫。其實,你們不知道,我最嫉妒,最羨慕,最想成為的也是魯迅。但是,你們知不知道,魯迅的腰桿為什麼這麼直,這與他有著比較高的收入有很大關係。當你的生計,都無法保障,你又有何底氣去罵人呢。

在這裡,我不是為我的卑鄙與齷蹉辯論,我只是想告訴中國人,尤其是文人們。如果你們只是想渾渾噩噩的過一生,那有錢沒有錢,關係不大;一旦誰想挺起腰板做人,充足的經濟來源是不可缺少的必要條件。

現在的中國,富裕了,也民主了,文人們再也不會遇到我那時的處境,當然也是無法理解我的卑鄙行為。

身前死後,我都知道,對待女人的方式,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少人肯定會說我是渣男。擁有第一美女胡因夢而不知珍惜,僅僅只是因為看到胡因夢如廁時,臉漲的通紅,頓時形象在我眼裡已一文不值。我也勾引過朋友的妻子,也利用別人對我才氣的崇拜,趁機行不軌之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這個自稱為君子之人所為。做了就是做了,我從來沒有掩飾,而且還公開出版書籍,這些醜事,我從來不打算掩飾。

人世間,最怕的事情,不是醜事,最怕的是,人前裝作人模狗樣兒,背地裡就做一些蠅營狗苟之事。就算是要做蠅營狗苟之事,我也不害怕讓人知道。那些拿著道德丈量我的人,如果你從內到外,都是乾淨的,那我打心眼裡敬佩你;如果你完全不幹凈,卻拿著我的好色說事,那我鄙視你。哪一個男人,內心裡不好色!

當然,我不希望,別人像我這樣好色,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性這麼感興趣。不僅有實踐,還著有關於性文化的理論書籍。

有時也想控制自己,但主張自由的我,此時卻是不自由。我不知道,是否我骨子裡面,就有一種反傳統的象徵,凡是傳統文人,不敢做的,我偏偏要去做。只是做的平平凡凡,還不夠,我要做的驚天動地,才能讓人記住我的形象,也才能引起別人對傳統的反思與改造。

最讓別人受不了的,應該還有我的自大吧。我說過「五十年來,五百年內,中國寫白話文的前三名,就是李敖、李敖和李敖」,當然還有很多自我誇獎的話。

我能這樣說,當然與我確實有點才氣,有底氣有關聯。敢說這樣的話,沒有堅強的底氣和內心,是說不出來的。誰都不是傻瓜,知道說出這樣的大話,會面臨什麼樣的謾罵。古書我讀了不少,我知道傳統的美德是什麼,但我如果堅守這些美德,還能有我的出頭之地嗎?

從小我就有遠大抱負,唯一的愛好,就是讀書,沒有任何生活的樂趣。過著像苦行僧似的生活,可以五個半月,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著書立說。為了有朝一日,能一展所長,以我的思想,影響這個時代。當《文星》雜誌被禁,我成了政治犯,在獄中反思,這條比較溫和的路,大概是走不通了。

出獄後,我便確立了以罵醒世的奮鬥目標,在國民黨專制統治下,不說一些大話,不做一些過激的事,能讓人把目標聚集到我這裡來嘛?

我在演講中,時刻提到做事做人要有技巧。我不得不承認,這有嘩眾取寵之嫌,也是一種機會主義價值觀。

無論一個人多麼厲害,也不可能與整個時代抗爭,更不能與既有的文化基因抗爭。

說了這麼多,不是為了影響大家對我的評判。身前,別人對我謾罵,還是讚揚,我都從不在乎;死後,我就更不會在乎了。

只是希望看待我,李敖,喜歡以道德和情感,評判個人的國人,能夠理性一點,把我放到一個特定的時代去理解。這樣,就算是你罵我,也能夠罵到點子上,不然我都為你干著急。

人之已死,其言也善。當然,我也做過不少足以讓我留名的功德之事,寫過不少還算不錯的文章。在這裡,我就不吹捧,後人自有評說!

象徵舊時代的李敖,已經死了。但願,在新時代,不要再出現像我李敖,這樣的文人!那就是國家之幸,也是文人之幸!

真正沒有李敖的世界,才是最為美好的世界。

屆時,無論是罵我的,還是讚揚我的,想我都會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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