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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行·垂柳蘆葦與長城

我終於見到了垂柳,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是生長在河道兩岸須條發白的大樹,我之前從沒見過這樣細長柔韌的枝條,它乾枯柔弱,你卻相信它是富有生命力的。

我只在課本的繪圖上見過,例如小學的看圖寫話的春天裡,例如《詠柳》的配圖上,我以為那是誇張了的,圖畫總是會失真的。

我也見過柳樹,但不是這樣柔軟細長,長輩們說那只是楊樹,或者說就是柳樹,楊柳楊柳,我分不清楚。我也見過一樹樹的垂下來的青翠的藤條,也不是這樣的。

宗璞的《柳信》我實在是講過許多遍了,以至於這句子一直清晰印在腦子裡,「忽然間,那晃動的枯枝上透出一點青綠色」。當晚我就夢見柳條發芽了,是一顆一顆的翠綠的新芽,像綠色的花苞,攀爬在柔軟的枝條上,河道兩岸皆是鮮亮的綠色。

第二天醒來,夢境還很清晰,我遠遠地瞧那垂柳,須條發白中隱隱透出淺淺的綠色。

我還在圓明園一塘乾涸的池子里見到了蘆葦。原本該是滿滿的一塘,多數被剪去了留下地上短短的茬,只剩下一叢枯白直立的莖與穗。我也是從未見過蘆葦,單是孫犁筆下的蘆花盪我就很難想像,也不知道青銅他們如何去泥里挖白嫩的根須吃。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詩經》里的「葭」即是蘆葦。蘆葦茂密水邊長,深秋白露結成霜。我一心思念的那個人兒啊,就在水的那一方。這可望而又難即的意境,想像蘆葦輕揚,我心嚮往,清新又迷茫,凄婉又惆悵……

這蘆葦讓我感到親切,確實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快樂立刻瀰漫在我的心間」。

「廿二日天稍和,偕數友出東直,至滿井。高柳夾堤,土膏微潤,一望空闊,若脫籠之鵠。」

初中時就覺得這個篇目最難背,其中的兩個比喻句極其繁瑣,「靜靜然如鏡之新開而冷光之乍出於匣也」,「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後來終於背熟了,腦子裡便清晰地幻化出了幾個蕭索書生局促室內欲出不得,終於脫籠而出的情形。他們那天氣或許與我看時正是一致,我們同看高柳夾堤、冰皮始解。

背了十幾年的句子,這才終於到了「東直門」,雖說早已不是袁宏道筆下的那翻場景,但若脫籠之鵠倒是真的。

爬長城和爬山實在不同,爬長城要豐富得多,這是心靈上的富足與豐滿。我心嚮往,已經許久許久,一顆熱切的心,歷經了太久的等待。

長城盤踞在山脊,視野極佳。極目遠望,胸中激昂,總想回望一眼,再回望一眼。腳踩在方石磚,或陡或滑,每一步都是極好的體驗,都是心的微顫。當日擁而不擠,人涌如流,我是這人潮中懷著同樣情感體驗的一員,我又是這遼闊天地、大好山河裡貪婪的獨享者,我想呼喊,我要任情地歡笑,我還要放聲歌唱「萬里長城萬里長,長城外面是故鄉……」。

我奔跑跳躍,我沉醉其間,我的心在這冷澀的山風裡歡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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