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愛在日落黃昏時

最新 03-23

文 |唐小六

如果你不著急趕飛機，就千萬別錯過日落黃昏時的巴黎。

在黃昏的莎士比亞書店，在黃昏的「LE PURE CAFE」咖啡館，在黃昏塞納河的遊船上，在黃昏巴黎聖母院的影子里……只要是在浪漫之都的黃昏里就好——《Before Sunset》片尾賽琳娜對傑西說道：「寶貝，你會錯過你的班機的。」

「我知道。」

我知道太多人熱愛巴黎。熱愛左岸的人文氣息、右岸的精緻商業氛圍，或者僅僅因為「巴黎」一詞就足以勾起人們對「羅曼蒂克」的聯想。或者像我一樣，瘋狂迷戀只要是跟巴黎相關的，擁有巴黎元素的電影：《愛在日落黃昏時》《午夜巴黎》《天使愛美麗》甚至《穿普拉達的女魔頭》……

與傑西和賽琳娜初次相識後跳下火車神遊維也納不同，九年後早已不是青澀小子的暢銷書作家傑西與更添成熟風韻的賽琳娜重逢在巴黎莎士比亞書店的讀者見面會上。如果你不著急趕飛機，那我邀請你在莎士比亞書店坐一坐。作為巴黎左岸的文化地標，這裡實在適合作為旅行的起點，而非終點。在這裡你會想起深愛巴黎的海明威：「假如你年輕時有幸在巴黎生活過，那麼你此後的人生中，不論到哪裡，她都會與你同在，因為巴黎是一場流動的盛宴。」

攝影by陸文雪

或者像電影中的主角那樣在「LE PURE CAFE」點上一杯咖啡。「咖啡館的櫃檯就是民眾的議會廳。」法國大文豪巴爾扎克曾這樣說過。兩杯咖啡足以讓人們度過一整個慵懶的下午。當然，在巴黎喝咖啡品味的不止是咖啡本身，它讓傑西驚嘆：「我愛死這家咖啡館了，我真希望美國也能有這樣的地方。」在如此自由親切、悠閑自在的環境里，適合回顧錯的時光和錯過的人。

其實時光飛逝令人恐懼——賽琳娜說：「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有32歲了。然後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才只有23歲，我就放心了；但是後來我真的從夢裡醒來，發現我確實32歲了。」是的，賽琳娜遇見傑西的時候23歲，陰差陽錯，待到重逢已是九年之後。「你能相信上一次漫步在維也納是九年前的事嗎？」傑西問她。「九年，真難以想像！對我來說好像就是兩個月前的事。」她感嘆。

年輕時撞上的愛情、錯過的愛情，到底算是偶然還是必然？

在塞納河的遊船上，賽琳娜直言：「當你年輕的時候，你會相信，你會認識很多人，但後來你才會發現能交流的人其實很少……任何事情都是註定的。世界也許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多變，如果給了特定條件，總會發生一樣的結果。兩份氫、一份氧，獲得的總是水。」

如你所知，親愛的——能在巴黎相遇這已是人生最美的劇本之一。那些念念不忘，終於在塞納河上起了漣漪和迴響。

如果你不著急趕飛機，那麼請沿著塞納河來遊覽巴黎。

像第一次來到巴黎的遊客那樣，欣賞巴黎的美，一切從塞納河開始。

塞納河由東向西流經巴黎，把巴黎分成左、右兩岸，是孕育巴黎的母親河。我們所熟知的巴黎地理中心西提島，在2000多年前只是一個小漁鎮，一批高盧部落的巴黎斯人來到島上，建設這片河中央的沙洲，並將之取名為「呂得西亞」（Lutetia），這便是巴黎之始。

後來羅馬人來了，羅馬人又走了；法蘭克王朝、加羅林王朝、卡佩王朝、瓦盧瓦王朝、波旁王朝從這裡經過；1793年法國大革命，幾起幾伏，巴黎城的布局也沒有改變。

西提島是巴黎的頭腦、心臟以及骨髓——雨果在《巴黎聖母院》一書中這樣說到。我想，任何遊客都不會願意錯過始建於1163年的巴黎聖母院的。她不僅因為雨果的小說而出名，更因為她是歐洲最完美的哥特式天主教堂。傑西對賽琳娜說起這樣的故事：「佔領巴黎的德軍撤出的時候，他們在巴黎聖母院埋了很多炸藥。但他們得留一個人來按爆破的按鈕。但那個人，那個士兵，他卻下不了手，他只是獃獃地坐著，驚嘆這地方的美妙。當盟軍部隊到達的時候，他們發現炸藥還在那裡，但按鈕沒人碰過……」

今天，這座由巨大的石頭組成的交響樂，仍然帶給人熱烈的、生氣勃勃的感覺。日落的斜陽將聖母院的外立面照耀得格外輝煌，精雕細琢總叫人嘆為觀止。一場彌撒過後，廣場上的遊客仍久久不願散去。黃昏里，各種「街頭藝術家」旋即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如果你不著急趕飛機，一定要在塞納河的橋上停下腳步。

你會發現，是一座座美麗的石頭大橋，讓夕陽下的塞納河變成了一幅安靜的風景畫。在亞歷山大三世橋上，情侶們正在等待粉紅色的晚霞褪去，遠處埃菲爾鐵塔亮起燈來，光彩熠熠。藍黑色的天空，像鋼筆墨水似的慢慢化開——那是我親眼所見，巴黎最美的油畫。

我也可以在橋上幻想出賽琳娜那般的口吻：「有趣的巴黎人對於任何新建成的建築，往往會持以厭惡、批評和失望的態度長達數年。之後，這些建築又會成為受到珍愛的國家級地標。盧浮宮內貝聿銘設計的金字塔是這樣，埃菲爾鐵塔更是典型。為迎接1889年巴黎世博會所建的鐵塔，在1887年至1931年紐約帝國大廈落成前，保持了多年世界最高建築物的地位。」

如果不趕飛機，你應該再走一遍「國王中軸線」：盧浮宮—杜勒里花園—協和廣場—香榭麗舍大道—凱旋門，至今依舊是決定右岸布局的主線。盧浮宮裡有米洛斯的維納斯、薩莫色雷斯的勝利女神、達芬奇的《蒙娜麗莎》，還有繪畫館裡數不盡的名畫，以及古埃及館的珍貴藏品。當年，是拿破崙把幾千噸藝術品從被征服的國家殿堂和天主教堂運到了巴黎。

協和廣場上的埃及方尖碑則是埃及總督送的，他的孿生兄弟還獨自守衛在埃及盧克索神廟前。其實，建於1775年的協和廣場是巴黎史上最戲劇化、最多流血與風暴的地方。早時稱為「路易十五廣場」，諷刺的是，法國大革命時，路易十六和王后在此被送上了斷頭台。斷頭台在1795年被移走後，「協和廣場」的名稱才提了出來，以表達人民企盼和平的到來。

請沿著全世界享有盛譽的城市大道「香榭麗舍」一直走向凱旋門吧。那仍是拿破崙時代的不朽傑作，是為紀念1806年奧斯特里茨戰役勝利而造。外牆上的巨幅雕像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右側石柱「出征」，即著名的《馬賽曲》浮雕。內壁浮雕則刻下了隨拿破崙東征西討的數百名將軍的名字和宣揚拿破崙赫赫戰功的上百個戰場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