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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原真實的袁世凱!

對袁世凱,人們有過許多稱呼:袁項城,是借用他的祖籍地。

袁宮保,是用清廷所賜「太子少保」銜,當上民國大總統之前,這是他最喜歡的稱呼。

大總統,從他53歲叫到56歲,但長子袁克定即使在新中國成立後,提起父親依舊稱「先大總統」。

洪憲帝,從1916年1月1日到3月22日,共83天;賣國賊、竊國大盜,從民國叫到新中國,出現在歷史教科書里。

他的後代在上歷史課的時候,不是「無地自容」,就是「回家暗自流淚」。

廣州市社科院研究員駱寶善精研袁世凱20多年,能一眼辨認出袁氏手跡。「我讀書的時候,袁世凱是竊國大盜;我在中大教書時,也跟學生說袁世凱是竊國大盜;直到我退休了,才能不這樣講了。」

「過去史書上說,袁世凱是個紈絝子弟,其實不是這樣。從同治十三年到光緒三年,他正正經經在北京讀了4年書,長進很大。他自己說過,那幾年,為了要博一個功名,他讀書累到吐血,都沒考取一個舉人,這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袁靜雪(原名叔禎,袁世凱三女)印象中的父親總是軍人派頭:黑呢制服,站或坐時,腰背挺直;平常少有笑容;生氣時罵「混蛋」,氣極了,「混蛋加三級」;待部下很客氣,但他們都很怕他。有人誇張地說,袁世凱坐在那裡,睛光四射,像一隻老虎。

在中南海的時候,袁世凱吃飯時要奏軍樂。溥儀在《我的前半生》中記道,每當軍樂聲起,總管太監張謙和的嘴就會因生氣而變扁:「簡直鐘鳴鼎食,比皇上還神氣!」

統領軍人,對袁世凱來說,「比起做文章來,到底容易多了」。一次閑談,張之洞問袁世凱練兵的秘訣,袁世凱說:「練兵事看似複雜,其實簡單,主要是練成『絕對服從命令』。我們一手拿著官和錢,一手拿著刀,服從就有官和錢,不從就吃刀。」

國民黨人楊思義回憶說,「袁世凱深知人情,除了威脅之外還有利誘,事情便可圓滿。」

被清廷開回原籍彰德(今安陽)洹上(村名)3年,袁世凱不僅僅是湖上垂釣,他實在是很忙的:外界消息源源不斷匯總到他這裡;留日學生回國,多繞道來拜,家中常常賓客滿堂,他則視各人的才能,分別給待遇、給資助。所以許指嚴在筆記中說,那兩年里幾乎每個月都有革命黨揭竿而起,「皆袁之金錢蒸發力也」。

袁世凱待人接物,禮數周全,出手大方。

孫中山、黃興、陳其美分別在京受到過袁世凱的隆重招待。袁世凱把自己所住的石大人衚衕迎賓館騰出來,讓孫中山下榻,以示恭敬,把總統府搬到鐵獅子衚衕陸軍部(今張自忠路3號)。

孫中山曾經對人說:「袁世凱真能辦事,氣度也不凡;雖然習慣於玩權術使詐,但也是迫於時事,不得不這樣。」他還細述了見面時的觀感:「跟他剛一見面,他是至誠至真的樣子;進一步談,你會發現他話中有鋒芒,眼光四射,一般人是窺探不到他的真心思的。我是心中存疑,所以也以一派城府相對。等到日後看他做的事情,全跟說的不一樣。他真是一個魔力惑人的命世英雄啊!」

在官場

袁世凱早年親近康有為,與之稱兄道弟,是強學會中第一個捐銀的人。甲午戰敗後,他內心深處是傾向變法維新的。他對於西法的了解,不在康有為之下。他上奏光緒帝的新政萬言書充滿了新鮮氣息和要求變法的急迫,代表了那個時代的先進:採用西法,徹底更張,對清廷的用人、理財、經濟、軍事、外交實行全面改革。

袁世凱和各國使節的合影

晚清時期,跟袁世凱關係最密切的要人有3個:李鴻章、榮祿、奕劻。

袁世凱從朝鮮回京後,官居二品,是管轄溫州、處州兩府的道台。當時軍機大臣是翁同龢、李鴻藻、榮祿;李鴻藻尤其器重袁,榮祿也附和。

榮祿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據說馭袁有術。因他出面保全,小站時期的袁世凱才渡過了胡景桂彈劾案的危機,非但未受懲處,反而受到清廷嘉勉。從此,二人過從甚密。戊戌變法時,康梁及譚嗣同要袁世凱殺榮祿,是對二人的交情沒有吃透。

袁世凱真正建立政治威信是庚子年間的義和團事件。當時華北大亂,山西亂、山東亂、京城也亂。袁世凱從小站兵營急赴濟南到任山東巡撫,鐵腕鎮壓,「清內匪以安民生,慎外交以敦睦誼」,為清廷立下汗馬功勞。

李鴻章是最早用袁世凱的人,但他的資深幕僚張佩綸(張愛玲的祖父)對於袁世凱的看法前後變化很大,從早年的欣賞轉變為日後的厭惡,認為李鴻章晚年昏聵,用錯了人。在給軍機大臣李鴻藻的密信中,張稱袁是「小人之有才者」。

胡思敬在《國聞備乘》中明白寫道:「光緒末年,小人階之以富貴者捷徑有二:一曰商部,載振主之;一曰北洋,袁世凱主之。」

後來當上北洋政府陸軍總長的段芝貴本由巡捕起家,是一個供達官差遣的走卒,因捉得袁家逃仆,袁世凱大喜,贊他有才,叫他捐了個道員,然後上折保薦;後來段芝貴重金購歌妓楊翠喜獻媚於慶王府載振,一夜間成了封疆大吏。

處在這樣一個齷齪官場中的袁世凱,所用之人,差異很大。中國第一批留美幼童中的很多人,如唐紹儀、詹天佑、梁如浩、梁敦彥等,以及嚴修、胡景桂一類正人君子,都受到過他的重用。一些流品頗雜的人物,也被他收到麾下,如楊士琦、梁士詒、朱家寶、趙秉鈞、凌福彭……而袁世凱自己,從朝鮮回國後攀結李蓮英等人的醜行也已被日本學者揭開;即使在山東巡撫、直隸總督任上,他也是要每年進京「走動」的。

他的威勢由他50歲壽辰的場面可見一斑:京城壽帖賣空;北京錫拉衚衕袁府賀客盈門,達官親王爭相獻媚。李泰棻筆記中說,此前那桐(大學士,當時與袁世凱都任外務部尚書)去請京劇泰斗譚鑫培為袁祝壽,想破例演兩齣戲,譚老闆半開玩笑說:「中堂如肯給我請個安,我就來個雙出。」話音未落,那桐已一請到地。

從《二十一條》到「十二條」

晚清最恨日本的有兩個人,一個李鴻章,一個袁世凱。李鴻章臉上挨了日本人的子彈,雖然日本天皇及皇后派人送來親手摺疊的紗布,可中堂大人就是留著子彈在臉上不取,以便在《辛丑條約》的談判中討價還價。

袁世凱與日本的過節,可以追溯到駐朝鮮時期。1884年朝鮮宮廷政變中,袁世凱入宮救駕,平定了親日的「開化黨」人作亂,日本人很生氣,但伊藤博文看重他,當李鴻章感慨人才難得時,伊藤說:「以袁世凱的才幹,只當小差,難怪貴國缺人才。」

甲午戰爭時期,袁世凱對日本態度強硬。日俄戰爭時期,袁世凱實際上做了不少有利於日本軍方的事;在他所練的新軍中,日本教官也發揮了不少作用。

日俄戰爭後,美國與日本、沙俄爭奪東北日益激烈,袁世凱「以夷制夷」,聯美、德制日,讓日本生氣。1908年建漢冶萍煤礦公司,盛宣懷向日本借款,日本要求一部分管理權,袁世凱卻主張將公司收歸國有,沒談成,日本也生氣。

辛亥年間,袁世凱在外交上依賴英美,英美等國也公開支持袁世凱掌權,日本顯得落後,於是認為如果袁世凱當國,日本在中國就不可能獲得最大利益。1913、1914年,日本對德宣戰,強佔青島,在山東半島登陸;到了1915年,就端出了《二十一條》。

據曹汝霖(時任外交部次長)回憶,他收到的袁世凱批閱件上有這樣的文字——

針對合辦礦業:「可答應一二處,須照礦業條例辦理,愈少愈好,可留予國人自辦。」

針對建造鐵路:「須與他國借款造路相同,鐵路行政權須由中國人自行管理,日本只可允以管理借款之會計審核權,惟須斟酌慎重。」

針對開商埠:「須用自開辦法,並應限制,免日本人充斥而來,反客為主。」

針對漢冶萍礦廠:「這是商辦公司,政府不能代謀。」

針對福建讓與:「荒唐、荒唐,領土怎能讓與第三國。」

針對內地雜居:「治外法權沒有收回之前,不能允許雜居。」

針對限制中國主權的第五號條款:「簡直似以朝鮮視我,這種條件豈平等國所應提出,實堪痛恨,萬萬不可開議,切記切記。」

對照天津市歷史檔案館現存的袁世凱對《二十一條》說帖的硃批原件,可以發現更多的「字斟句酌」和「討價還價」,如日本政府提出的有關東部內蒙古借款、課稅、開埠、合辦農工業等方面的要求,袁世凱批:「辦不到」;有關日本臣民在滿州可租賃或購買土地,袁圏出「或購買」3字,批:「購買有礙完全領土」。最後,他寫道:「各條內多有干涉內政侵犯主權之處,實難同意。」

曹汝霖在回憶錄里還披露了另一些情況:袁世凱特派日籍法律顧問有賀長雄回國,打探到日本天皇及政府尚未獲悉《二十一條》內容,是日本首相大隈重信借政府名義提出,帶有先斬後奏、事成邀功的意思。袁世凱獲信後高興地說:「得要領了,得要領了。滿洲以外的要求,當然半個字也不能答應他。」他同時派出耳目,探明日本天皇是否真會因談判破裂而出兵。

一方面,陸徵祥(時任外交總長)、曹汝霖奉命想方設法拖延談判,譬如將每周談判從5次壓縮到3次,談判代表顧維鈞每次說完開場白即獻茶,盡量佔用兩小時的談判時間;另一方面,袁世凱將此事透露給英、美、法、俄,想通過他們的利益爭奪給日本施加壓力;同時,他也將內幕透露給中外報界,藉助國內民意和輿論。

從1915年2月2日日本提出《二十一條》,到5月7日日本發出限時48小時答覆的最後通牒,歷時105天,談判20多次。5月1日後,日本擺出大戰一場的姿態:軍艦在渤海一帶游弋;山東、奉天兵力增加;關東戒嚴,日僑紛紛回國。

收到最後通牒的袁世凱召集政府要員開會,通告此事和不得不接受的原因,他說:「我國雖弱,苟侵及我主權,束縛我內政,如第五號所列者,我必誓死力拒。外交部恪守我的指示,堅拒到底,盡了最大之力……如今日人最後通牒已將第五條撤回,凡侵主權及自居優越各條亦儘力修改,並正式聲明將來膠州灣歸還中國。在南滿雖有居住權但須服從警察法令及課稅各條亦與中國人一律。因此,與初案相比已挽回許多……我國國力未充,目前尚難以兵戎相見。故權衡利害而不得不接受日本之最後通牒,是何等痛心,何等恥辱!……經此大難之後,大家務必認此次接受日本要求為奇恥大辱,本卧薪嘗膽之精神,做奮發有為之事業。舉凡軍事、政治、外交、財政,力求刷新,預定計劃,定年限,下決心,群策群力,期達目的……」他還引朱爾典的話,希望「埋頭十年,與日本抬頭相見」。

5月25日,陸徵祥與日本正式簽訂討價還價後的《二十一條》,實際上是「十二條」。第五號共7條,沒有簽訂,此外刪除2條。

當時留學美國的胡適說:「吾國此次對日交涉。可謂知己知彼,既知持重,又能有所不撓,能柔也能剛,此乃歷來外交史所未見。」

30年代初,史家陳恭祿在其《中國近代史》中評點此事:「何可厚非。」

民國著名記者陶菊隱雖對袁世凱評價不高,但在《袁世凱傳》中說:「外界傳說他與日本人訂立『二十一條』另有密約,實在是沒有這回事情。袁世凱被迫在『二十一條』上簽字後,好多天神志為之不寧。他讓丁佛言撰寫了一本書,叫《中日交涉失敗史》,印了5萬冊,密存山東模範監獄。他常對左右說:『勾踐不忘會稽之恥,最後終於打敗了吳國;那些咄咄逼人的人終有肉袒牽羊之一日,到那時,此書就可以問世了。』」

新近發現的一些資料表明,條約簽訂之前還有另一重壓力——

日本駐華公使日置益向袁世凱面遞「二十一條」時,曾說「彼等(指中國革命黨)與政府外之有力日人有密切之關係,除非中國政府給予友誼證明,日本政府不能阻止此輩之擾亂中國」(引自王芸生《六十年來中國與日本》)。在「二十一條」談判過程中,日置益的說法顯然讓袁世凱感到了壓力。袁世凱方面(不是袁本人)曾因此罵孫中山「將效法吳三桂,引外兵擾亂本國」。二次革命之後,孫中山被通緝,流亡日本。現在日本外務省檔案館確實存有一份孫中山與日本人簽訂的《盟約》。按照《盟約》,如果日本人出錢或武器,幫助他重新在大陸奪取政權的話,(孫)就把滿洲割讓給日本。這個問題現在爭議得非常厲害。每次開學術會議,幾方的學者都恨不得打起來。日本學者都堅持認為這是真的,台灣學者堅持說這是假的,部分大陸學者傾向於認為是真的。」

駱寶善先生說:「中國,包括世界上任何一個落後國家和民族的政治勢力,想要在本國實現自己的政治目標,都要依靠外國的力量,不管打什麼樣的旗號。在尋求政治上、經濟上支持的時候,只能拿國家主權、國家利益做交易。」

被遮蔽的功績

袁世凱從1903年起在中國搞軍事現代化,在華北組建了6個師的新軍,這是中國近代第一支新式軍隊。他先後僱傭了德國、日本的教官,並且辦了步、炮、騎、工兵,甚至設立了現代化的通訊兵學校。北洋系軍事人才濟濟,至少有5個先後當上了中華民國的總統或總理。

人們不太知道的是,袁世凱也是第一個在中國建立巡警制度的人。

1900年以前,中國的城市裡沒有巡警,維持治安由駐防軍或衙役負責。租界出現以後,中國人看到西方的警察。1902年,袁世凱擔任直隸總督和北洋大臣期間,在直隸省城保定建立了巡警總局和分局,並參照外國擬定了中國最早的《警務章程》。1905年,清廷在北京、天津也建立了巡警制度,4年後,全國各大城市都有了巡警。

直隸總督任上,袁世凱推行新政的主要成績是支持創辦實業、發展商業,地點主要在天津。

1900年以前,天津民族資本企業不過四五家,袁世凱重用周學熙,創辦直隸工藝總局,幾年後發展到一邊辦廠,一邊辦相關學堂,使天津成為中國北方的實業中心,其中機器造紙、織造、電燈、自來水、煙草企業,特別是年產水泥20萬桶的啟新洋灰公司,都是全國規模最大的。

1910年的南洋勸業會(一個國際性的實業博覽會)上,參觀了直隸館的實業家張謇在當天日記中寫道:「袁世凱確能幹事,此人與別人畢竟不同,在工業上尤有擅長過人之處,遠遠勝過了江蘇。」

袁世凱在直隸總督任上創辦的各式新式學堂不下幾十所,除了小學、中學、大學,還包括專科、技術、師範、醫學、政治、軍事等多種學堂。

1905年,他督修了中國人自己建造的第一條鐵路:京張鐵路。他出面籌錢,資金很快到位,進口的鋼軌、枕木、機器、器材還都免了稅;他任命當年的「留美幼童」詹天佑為總工程師兼辦路務。這段鐵路雖然只有170多里長,但途經居庸關、八達嶺,地形複雜、工程難度高。詹天佑發明了許多新技術,比如用兩個車頭一拉一推,巧妙解決了牽引力不足的問題。兩年後,袁世凱奏請朝廷任命詹天佑出任漢粵川鐵路總辦。此外,新易鐵路、中國和比利時合資建成的蘆漢鐵路,都有袁世凱的功勞。

辛亥革命後,南京臨時政府在「節制資本」思想的影響下,反對保護私有財產,而北京臨時政府提出「保護私產」、「經營自由」。財產私有,主要表現在「土地私有」,當時大批旗人變相出賣土地,許多封建官地和公田轉到私人手裡。譬如,從1910年至1929年,黑龍江省95%的土地歸私人所有。

現在公認,民國初年有一個民族資本發展的「黃金期」。一方面,它是「一戰」造成的,另一方面,如果沒有袁世凱的近代化意識和對外開放,「黃金期」不可能形成。學者蘇全有認為,袁世凱的對外開放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自開通商業「特區」,擴大開放範圍;二是引進外資,尤其注重僑資。

北京民國政府解除了呈請開辦企業的若干限制,從1912年到1914年這3年間,新開的工廠為4000家,民族資本興建的麵粉廠、火柴廠、捲煙廠、造紙廠以及採煤、冶煉企業,有了一個長足的發展。這其中,北洋系將領大多是新式工業的直接投資者和參與者,民國政府自總統、副總統以降,幾乎人人染指企業。如袁世凱是開灤煤礦、啟新洋灰公司和自來水公司巨額股票持有者;黎元洪參與銀行、企業12家;曹錕7家;段祺瑞9家;徐世昌7家。

駱寶善斷言:儘管有私利交織其間,但袁世凱在推動中國走向近代化的路上確實做了很多實事,比孫中山做得多。

咎由自取

1916年正月十五,當了15天皇帝的袁世凱正吃元宵,忽然,六、八、九3位姨太太為了「妃」、「嬪」之稱當著他的面爭起來了。袁世凱長嘆一口氣,說:「別鬧啦!你們都要回彰德,等著送我的靈柩一塊兒回去吧!」說完回辦公室去了。從此,這個精力旺盛、除了腿部有輕微風寒幾乎從不生病的男人食量漸減,懨懨成病。

七子袁克齊回憶了父親的彌留之際:「記得我父親死的那一天,曾把我大哥叫到裡屋去,我們在外屋聽見我父親說:『這個事我做錯了,你以後不要再上那幾個人的當。』過了半小時,他就死了。」

那幾個人是誰?是北洋系蔡鍔、稱病拒絕討蔡的段祺瑞、袁克定的把兄弟陳宦、北洋弟子陳樹藩、湯薌銘?還是趁勢斂財、最終富比王侯的管家袁乃寬?

帝制失敗後,袁世凱曾對幕僚張一麟吐露:「吾今日始知淡於功名、富貴、官爵、利慾者,乃真國士也。仲仁在予幕數十年,未嘗有一字要求官階俸給,嚴范孫(嚴修)與我交數十年,亦未嘗言及官階升遷,二人皆苦口阻止帝制,有國士在前,而不能聽從其諫勸,吾甚恥之。……總之,我歷事時多,讀書時少,咎由自取,不必怨人。」

袁世凱身後,留下一個軍閥混戰、武夫當國的亂局。各省督軍,加上大約200名佩戴勳章的將軍,率領他們步履蹣跚的隊伍,從一地到另一地。每到一地,就將苛捐雜稅強加到百姓頭上。

看看幾十年里人民背上的種種捐稅吧:燈膏捐、肉捐、車馬捐、厘捐、酒捐、煤炭捐、房捐、蠶絲捐、茶攤捐、鋪捐、統捐、茶捐、茶碗捐、船捐、靛捐、旱挑捐、展簾捐、獵捐、漁捐、剃髮捐、糖捐、雞鴨捐、小商品捐、學捐、車帖捐、器具捐、柴草捐、糞捐、國民捐、米捐、路礦捐、花布捐、警捐、花捐、畝捐、牛馬捐、果捐、秤捐、竹木捐、牌照捐、戲捐、出口捐、契紙捐、戶口捐、文廟捐、油坊捐、染坊捐、紙捐、河捐、路捐、教養捐、煙絲捐、轎捐、檳榔捐、瓷器捐、巫道僧尼捐、紅事捐、農會捐、洋葯統捐,等等。

12年軍閥混戰與袁世凱主政時期相比照,章太炎的評價是,「一蟹不如一蟹」。

袁家後人在袁寨

1859年9月16日,袁世凱出生在河南陳州府項城縣張營,袁家的祖居地。生父袁保中有6子3女,他排行第四。2009年9月15日,從海內外趕到項城袁寨的袁氏後人濟濟一堂,不相識者互問:「你是幾門?」「我四門。」

袁世凱1妻9妾,共生了32個子女,這是1904年他與部分子女合影。

35歲的袁文清(六門克艮後裔)告訴記者,「今天看到袁家瓊(六門克靈之子)4歲兒子的照片,可我得管他叫叔。」在這樣一個大家族裡,一樣年紀,很可能是「長房的孫子末房的爺」。

袁世凱一妻九妾共生了17個兒子、15個女兒;17個兒子又生下22個孫子、25個孫女;兒孫共計79人。從袁世凱的父輩到孫輩,世系輩分依次為:保、世、克、家。如今,在世的後人已至啟、文、紹輩。

2009年9月16日,距袁世凱出生150年,從各地趕來的30多位後人排成三行肅立在袁世凱童年住過的那棟樓前,向先祖三鞠躬。

這是民國以來,這個家族的第一次聚會。他們每個人都受過這個人的影響:有的改過名,有的跨不進大學門,有人入黨艱難,有人半輩子沉默謹慎。

咸豐七年,袁家從張營遷到石腰庄,建起住宅、學校、兵營、花園等,佔地270畝,從此這裡改稱袁寨。

54歲的侯金亮守著袁保中(袁世凱親父)、袁保慶(袁世凱嗣父)等人的墓地已近20年,他父親也是袁家守墓人。他指給記者看袁寨當年炮樓、弔橋的位置,三道護寨河尚存一道,淺淺水窪里游著一隊肥鴨子。

據老輩人講,當年百十里外的流浪漢到了袁寨,只要在袁家祖墳上燒張紙,就能進寨有吃有住。之後可以幫袁家打些短工,也可以自己做點小買賣。一度,幫袁家種地,在袁寨借居、打工的將近300人。

「文革」時,袁寨改名紅旗大隊。省里工作隊下來,組織群眾「批林批孔」外加「批袁」。「有些年紀大的批著批著就哭起來了,說受過袁家的好處,工作隊就不叫發言了。」侯金亮說,袁寨經過3次毀滅性破壞,只剩下50多間房,不少是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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