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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403封情書,80歲老人的浪漫愛情感動無數人!

從前慢

 人海

燕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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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書信很慢,車馬很遠,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木心 《從前慢》

說起情書,總會想起青蔥的校園時代。夾在書本中的彩色信封,裝有內心深處隱藏最深的愛戀,默默地傾盡筆尖的溫柔,只為寫下一句「你是年少的歡喜」。不確定的心意,甜蜜又酸澀的悸動,是青春最動人的模樣。

有的情書承載的是青春時期無法確定回應的暗戀,有的情書卻見證了一段段極致浪漫的愛情。

湯文祥與黃申源老人是一對金婚夫妻,兩人如今都已八十歲,結婚52年。要問湯老做過的最浪漫的事,便是珍藏了與老伴相識以來寫的403封情書。

「他頭一回見我那羞澀一笑,一輩子難忘。」

1963年的長沙,湯文祥擔心哥哥找不到女朋友,將自己單位放映電影的姑娘黃申源介紹給他,沒想到這一眼便是萬年,兩人互生好感。

回家後,兩人便開始了書信來往,沒有網路的年代,想一個人的時候就給他寫信。

情書沒有一個愛字,卻滿滿都是愛。

「初次給您寫信,叫您姐同意嗎?叫妹親切點,但您年紀比我大,不同意下次就改過來……」這是湯文祥的第一封信寫於1963年1月24日。

很快,黃申源回信了,她在信里說:「不要喊姐妹,喊同志。」這一聲「同志」,那個年代戀人間的稱呼,不是寶寶也不是親愛的,而是同志。

兩位老人年輕時的照片

就這樣一來二去,一個半月後,兩人確定了戀愛關係。那時湯文祥還在讀大學,而黃申源已經工作。「每次回信的時候都會在信里放一張郵票,一張郵票8分錢,免得他花時間去買,也免得他花錢。」

然而,湯文祥畢業後,被分配去了武漢工作,兩人又開始了新一段的異地戀。

黃奶奶近照

「我想徵求您的意見,可不可以和我結婚,什麼時候結婚合適,由你來定。」

半年後,湯文祥鼓起了勇氣,一筆一划寫在情書里,跟黃申源求婚了:「我想徵求您的意見,可不可以和我結婚,什麼時候結婚合適,由你來定。」

湯文祥明明是個大男孩,但比起黃申源來,卻嬌羞的像個小女生。

不久後,黃申源回復了:「你剛剛畢業,業務和工作需要一段時間來熟悉,我們結婚的事情可以推遲一點。」

說起來,他們兩也是姐弟戀。

第一次求婚失敗後,湯文祥老人沒有放棄,他努力工作,讓自己變得更加完美,這樣才能配得上自己心愛的人。

完美的愛情,從不急。穩定的婚姻,需要時間的打磨和相處。

三年後,兩人終於結婚,短短的幾天婚假過完,湯文祥繼續回武漢工作。「後來有小孩了,小孩也需要人照顧,我想回長沙。」

結婚後的第五年,湯文祥調動工作回到長沙,這種以寄信來傾訴思念的方式正式結束。從1963年到1972年,橫跨九年的403封情書,終於彼此相見。

這如今這403封情書,被兩位老人按時間順序擺放的整整齊齊。湯爺爺的信放在四角盒中,黃奶奶的放在八角盒中,因為爺爺在家中排行老四,奶奶排行老八。小小的細節,卡娃竟也覺得有些浪漫。

「我喜歡收藏這些東西,回來發現她也收著了。」

湯老喜歡收藏東西,他把一封封情書細緻的保存,令他沒想到的是,回到家中,妻子也默契地把信留著。在那些分別的歲月里,兩人是否都曾依偎著彼此的信件進入夢鄉?

如今兩位老人身體都很硬朗,3月18日上午,翻看以前的信件時,兩位老人仍難掩笑意。

「我們寫信不像現在的年輕人滿嘴甜言蜜語,大部分內容是互相勉勵工作和學習,其餘的就是聊一些家常瑣事。」

當年的戀愛,沒有現在便捷的網路,當年他們談戀愛,互相之間都是稱同志,最親密的動作也不過只是握握手,然而,戀人之間的那種情感同樣十分真摯。

400多封泛黃的情書,見證了二老半世紀的深情。

那一年,兩人讀情書的同時,湯老還買了一大盒巧克力送給黃老,黃老趕緊先剝開一顆,送到湯老嘴裡。

第一封情書,只是紙面有些泛黃,但內容依舊保存完好。

陽光充足的午後,湯老便喜歡把情書拿出來,坐在陽台的搖椅上,慢慢地讀起來,邊讀邊回憶起了過往,好像坐著時光機又回到了年輕的模樣。

密密的文字,字裡行間都是滿滿的愛。

那個年代,沒有直白的「我愛你」,只有「同志你好,這是我的祝福和慰問」。

翻起老伴年輕時的照片,想說的話滔滔不絕。五十年多年前的事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當問到黃奶奶,收到第一封情書時是怎樣的心情,奶奶有些害羞地揮著手走進了房間,嘴裡說著「我們的信談不上情書」。

年紀大了,身體總有些小毛小病。奶奶之前中過兩次風,可把湯老嚇壞了,此後便督促她多運動,經常出去散步。

兩人就這樣攜手慢慢地走過了數十載春秋。

兩位老人補辦的結婚照

最美的愛情究竟是什麼模樣,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標準。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我們對愛情最美好的嚮往。常常感嘆上個世紀的愛情,好像如今很難再見到純粹的感情。我們有了網路,有了手機,有了各式各樣的交流軟體,卻好像也失去了一些純粹的東西。

曾經拜讀過《朱生豪情書》,矯情地為書里的每一篇書信感動,為自己能窺見如此浪漫而隱秘的私語慶幸不已。不是說因為情書愛情才顯得更為動人與偉大,我們艷羨的是藏匿在文字下的娓娓道來的深情,以及餘生回味起來是如此的浪漫。

當你老了,頭髮白了,睡思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朝聖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垂下頭來,在紅火閃耀的爐子旁,

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

在頭頂上的山上它緩緩地踱著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葉芝《當你老了》

人這一生其實很短,彼此相遇、相知、相愛、相守,直到頭髮花白時,回想起來也就一瞬間。

希望每個人都能擁有人世間最真摯纏綿的感情,這樣,才有勇氣相約來生再來牽彼此手。

我想要的愛情,不是多麼大富大貴,或者什麼山盟海誓,而是有個人能堅持給我寫信,老了能給我讀我們曾經一起寫過的詩歌。所以最真摯的愛情,都藏在最不起眼的小細節里。

世間最好的愛情,大抵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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