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形物語》：一首青色孤獨曼舞

封面/插圖：來源於網路

文：簡川

音頻：Madeleine Peyroux

我不知道《水形物語》的國內票房會不會撲街，因為昨日在影院里目睹的是座位空空如也。

或許人們已經大抵習慣了西方特效影片的雄心勃發、英雄主義、愛恨情仇，

而偶遇歌劇、芭蕾之類，就需要些時間慢慢消化。

是的，這部電影就像一支留聲機里悠然漾開的青色輕曼舞曲。

我無法形容承載它的容器，我聽到它的音樂就像踮起腳尖，我看到它的色彩被孤獨纏繞，隔著屏幕就能觸摸到它的心花四濺。

但也恰恰因為寂寥如此，才是《水形物語》的氣氛吧，

倘若人流熙攘喧囂，便不是它了——

因為這個故事就是從沉默開始的。

女主角艾莉莎自幼不能發聲，她獨自居住在一家只放映老電影的劇院樓上，僅有的朋友是隔壁落魄的插畫家。

每天晚上，她在一家科研實驗室做清潔工，過著非常規律而又平淡的日子。

忽然有一天，實驗室里被送進來一個特殊的試驗品：一個關在玻璃水缸中的藍色水怪。

他長著人形的軀體和魚的眼睛、鱗片、鰭。

保安負責人理查德對其態度極其兇殘，激起了艾莉莎的好奇和憐憫之心。

她開始偷偷給這個水怪帶食物、給他聽音樂，獲得了他的信任，

這一切都被科研負責人霍夫斯泰特博士看在眼裡。

理查德特工在將軍的催促下，決定對水怪進行活體解剖。

認為水怪具有高度科學價值的霍夫斯泰特博士本想借俄國人之手保護水怪，卻接到將其殺死的命令。

雖然發生了一些插曲，但在霍夫斯泰特博士、清潔工同事和插畫家的幫助下，

艾莉莎終於成功將水怪藏在洗衣車裡，從實驗室偷了出來。

水怪生活在艾莉莎家裡的浴缸中，與艾莉莎的感情日漸升溫，並和插畫家成為了朋友，還用「魔法」治癒了插畫家的脫髮，

但他仍舊無法適應人間的生活，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健康每況愈下。

於是艾莉莎決定在河道泄洪時，將水怪放歸大海。

當做出這個決定時，她在心中輕輕為他唱了一首無聲的離別告白之歌。

電影結尾的四分之一處，天氣驟變，畫面開始沉浸在瓢潑大雨中。

理查德緊追他們到達碼頭，並開槍打傷了艾莉莎，憤怒的水怪將他殺死，然後抱著艾莉莎跳下堤岸。

沉入水中後，水怪吻了艾莉莎，他的治癒魔力讓她脖子上的舊傷口變成了鰓，

她睜開雙眼，發覺自己可以自由呼吸，從此二人幸福地生活在了水中。

同行的朋友看完覺得很奇怪，覺得女主不漂亮，背景人物又卑微，

大量炫目的化妝特效和科幻背景，安插在如此當文藝的童話故事中，也似乎有些奢侈。

而我覺得，特效只是一種手段。

真正揭示這份奇特愛情真諦的，是艾莉莎在試圖勸說插畫家幫助他偷運水怪時的表達——

她堅持讓插畫家複述她的手語，她說：

是的，對於這兩個如此獨特而又惺惺相惜的靈魂來說，愛情就是這樣。

無論世界多麼喧囂，沒有你，我只能兀自孤寂；

無論孤獨多麼充盈，沒有你，我只能孑孓獨立。

當你出現在我的視野，當我出現在你的生活中，無論你是多麼獨特，無論我是多麼不同，

一切的缺陷都可以不見，一切的痛苦都可以消融。

當我們出現在彼此的身邊，就像是無形的水，輕輕地，無處不在，填充了彼此的全世界。

沒有人可以不帶任何瑕疵的活著，日出日落間，每個人在太陽底下疲於奔波，

時而手放在心口，時而跺掉腳上的塵土，

時而迷茫在交錯的路口，時而埋首沉睡於案前……

諸多的人都覺得自己不獲得理解和體諒，因為每個人都不盡相同；

而不同也不是謬誤，只是彼此客氣或冷漠的理由。

直至有那麼一個人降臨，如拼圖般將另一個人包圍，

甚至可以使其脫胎換骨，充滿勇氣和力量，來對抗全世界。

至於所謂童話，你不願相信，它便僅僅永遠是一則童話，

唯美凝重，遙遠浪漫，富有寓言般的尊嚴感。

你若願相信，也許昨日，也許明日，它便會出現在你的生命里，帶來些許唏噓，些許快活，些許苦楚，些許幸福。

所以，請不要抱怨這個故事的色調濃烈。

它將一個清甜的故事從沉重的青色和暗紅中勾勒出來，因為即便生活再艱辛，也無法阻擋愛情的甜蜜。

也許你如艾莉莎一般平凡，也許他如水怪一般不被人體諒，

也許我是孤獨的插畫家，也許她是希望將事情做正確的博士……

既然這些劇中人都生活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體里，我們也許就是這則童話的一部分。

如果愛情的《La Javanaise》輕曼節奏，或者是快餐店裡清脆的《Babalu》，

或者是帶著憂傷回憶的《You`ll Never Know》，或者是任意一首歌頌愛情的音樂在你耳畔響起時，你可願隨之起舞？

縱然生命里會划過那些不盡如人意的片刻孤獨，請將片尾的詩放在心裡，

讓愛情的感覺存放在心裡，隨時可以鼓起勇氣來支取，隨時可以被其包圍。

編輯/校對：空虛小編

版權歸作者所有轉載請聯繫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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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簡川，格物邦特約撰稿人，代表作品：小說《末路狂奔》連載中

微博：@格物邦 電台：荔枝FM1936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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