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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的趣聞:宋徽宗一心求「雨後天空色」瓷器 元代瓷器均是白瓷

我們家菜市場的土特產店主常常會拉來一車出口轉內銷的瓷器,那些外國人喜歡的東西在這裡也特別受歡迎,便宜又好看,尤其店主如果在那喊一嗓子「這是出口法國的」,准有不少人來搶。我就是經過這樣的積累,有了對瓷器最初的愛(其實主要因為貪便宜),我們家櫥櫃的所有隔斷上摞著各種大大小小杯盤碟碗。有個朋友來吃飯,進了趟廚房之後問我:「你們家以前是開自助餐廳的嗎?」看看,餐具有品位吧,人家怎麼就沒問我以前是干「狗食館」的嗎。

作者:王小柔

天津有個特別著名的瓷房子,外牆是用古代各個時期的碎瓷片貼成的,建築比較妖嬈,一身零碎斑駁的瓷片,其他器物上的「斷壁殘垣」,看到之後讓人多少有點兒後背發涼。因為它就守在馬路邊,所以每周基本上都能從此經過,外牆瓷片上的人物或微合雙目,或垂眉憨笑,或老者,或兒童。這些瞬間記憶基本上會留在腦子裡,我經常想,古人是怎麼在瓷器上做到這麼惟妙惟肖的?直到今天留在牆上的半張笑臉都能嚇我一跳。

其實我們在博物館看到的展品非常美,哪怕是零星的瓷器殘片也是美的,為什麼全糊到外牆當裝飾材料用的時候,美感會被恐慌替代呢,我至今也沒得出答案。所以我很願意為這些瓷片追根溯源,在《撿來的瓷器史》一書里去找線索。

1.雨過天青雲破處

古時景德鎮被稱為昌南鎮,意思是昌江之南。而China,就被認為是昌南的音譯。多年前,景德鎮附近的田地里到處散落著各朝各代的古瓷片,城市改造時還能夠經常發現一些碎瓷的填埋坑。瓷房子的很多殘片估計也是來自於此。

如今很多人為了凸顯自己的文化格局,擺出茶具,在繁複的一輪一輪沏茶倒水間歇,告訴你精美的小杯子出自於哪個窯。我就是用喝水的工夫記住了汝、官、哥、定、鉤這五大名窯的,但古代窯口排行榜上最早並沒有鉤窯,第一位也不是汝窯。排在第一的是柴窯。柴窯據說是五代後周的第二位皇帝柴榮所創,不過一直以來柴窯只是個傳說。明初文人談論它時,已然沒有見過實物,後世更無人得見。

替換上去的鈞窯在五大名窯中顯得非常特別。宋代瓷器如今給人含蓄而內斂的印象,色彩極少卻幽微精妙。雖然宋代商業極為發達,至今仍能從《清明上河圖》上一窺當時的繁盛之音,但宋代瓷器卻很安靜,需要你用全部的心力去聆聽,這種聲音,成為穿越古今聽者之間的一個秘密,心照不宣。

在五大名窯中,汝窯為寂靜之聲的代表。汝窯燒造的時間很短,不過二三十年,是宋徽宗在位的時間。傳說皇帝要求燒出雨後天空的顏色,叫「雨過天青雲破處」。聽起來這樣的要求實在 「很宋徽宗」。故事流傳開來,以致人們一說到汝窯便多會想到「天青」色。

2.光彩奪目說窯變

在古瓷的調色板上,豈止天青色。「窯變」也是一種美妙的色彩。經過窯變的瓷器在博物館整個殿堂的珍寶中,肅靜又光彩奪目。窯變的器物雖然也有溫婉的月白色,更多卻是沉著的紫色、含蓄的藍色、激動的紅色。而所有的顏色,又變幻莫測,比如一片幽微的藍色中忽地跳出一團閃亮的紅。窯變幾乎是在一種失控的狀態下獲得的,工藝上的窯變像是色彩的高潮,燒窯時可遇不可求,未曾預想的顏色忽然就出現了。從技術的角度,窯變的確是一種失控的狀態,但窯工們卻要努力將無跡可尋的變化,轉化為可控的技術,否則無法成為產品。而這才是生存的根本。不過這樣的控制,始終是在失控的基礎上完成的,完全的可控就不再有變化了。於是,窯變似乎多了一份哲學的色彩。

3.月來弄影青白瓷

在陶瓷史上,有種瓷器的學名叫青白瓷。名稱已經透露了瓷器的面貌:白里微微透出淡淡的青綠色調,不經提醒,常常意識不到那層幽微的色彩。倒是花紋的邊緣,青色更深、更明顯,宣示它的存在。這種淡淡的青色,在後世得到一個略帶詩意的美名:影青。疏影橫斜,月來弄影。青瓷歷史上有諸多的名品:天青、冬青、粉青、梅子青。影青的名字讓它會被誤認為是青瓷的一種,實際上它們屬於完全不同的一大類。

4.青花瓷獨步天下

從古代白瓷到青白瓷,釉色變化帶來的深遠影響要到數百年後青花瓷獨步天下時,才能清晰地顯現出來。

我們已經無法確切知道第一次燒造出讓人驚艷的青花瓷是在什麼時候。或許是某一次燒窯,發現其中的一件燒得特別精彩。不過接下來的幾次都是令人沮喪的失敗作品。窯工們不斷嘗試,做各種假設和猜想,其中一些後來被認為完全是天方夜譚,但有一些竟然取得進展,畢竟有了一次的成功便會激發起人們無窮的興趣和熱情。經過無數次失敗的嘗試,窯工們最終掌握了要領。1351年燒造出的青花大瓶讓我們見證了七百多年前奇蹟誕生的那一時刻。於是,青花瓷的時代終於拉開了序幕。

青花瓷畫面呈藍色,很容易令人誤以為是以藍色的彩料進行繪畫。香港導演李翰祥的作品《風月奇譚》中,一個場景發生在瓷作坊,其中一個鏡頭裡畫師們用藍色的顏料在瓷坯上畫「青花」。事實上,青花料是灰黑色,看上去毫無美感,經受1300℃左右的窯火高溫,使它在火中涅槃才成就美麗和不朽。不過畫好青花的坯體並不能直接放入窯中,還需要在外面附著一層釉。釉是泥漿的狀態,上釉之後完全把畫面蓋住,燒成以後才變得透明,讓青花的紋飾透出來。

5.奪得千峰翠色來

儘管如今藍色已是全世界公認的流行色,但早期的東西方文明中,藍色並不被重視。在中國,無論是少數民族還是漢民族都沒有把藍色當做一種重要的顏色。象徵皇權的,依然主要是黃色。甚至到了清代,皇宮日常用瓷等級森嚴,皇帝、皇后、皇貴妃、貴妃、妃、嬪、貴人、常在、答應,用什麼顏色的餐具有嚴格的規定,最高等級的是黃色,綠色、紫色等級也很高。使用藍色的嬪,在皇帝後宮的等級中僅僅排在了第五級。

藍色也不是蒙古人鍾愛的顏色,他們最重視和喜愛的是白色。所以,元代官方的用瓷中被廣泛認知的只有一種被稱為樞府瓷的白瓷,所謂樞府瓷,是因為瓷器的底部,有「樞府」兩字,而樞府,是指元朝軍事機構「樞密院」。當然,元朝中央政府定製瓷器並非只有樞密院,但瓷器的品種基本上都是白瓷。

古代那些帝王們常在瓷器上留下個人印記,有的還親自參與設計,這樣才能讓一件件官窯瓷器打土裡刨出來時,帶給我們驚喜。為了讓廣大人民群眾也能用上好瓷器,宣德八年,皇帝一次性下達燒制瓷器的任務就高達四十多萬件,這批量,使得人們不但能在菜市場買到,讓咱的大盤子甚至能夠被擺上阿姆斯特丹一個普通家庭的餐桌。

「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再路過瓷房子,我得走近點兒多看幾眼。從《撿來的瓷器史》一書中了解到,原來通過偶然撿到的古瓷碎片,能夠發現中國瓷史的重要瞬間。

茶事,陶藝,花道等等,近年來漸成時尚。說到底,無非是今人活著,企圖接續上久已遠去的古代文人趣味,讓自己的日子於起居坐卧之時有些情愫,在吃穿住行當中別有心思。時日綿長,漸至化現實百般戾氣於無聲細雨,視心中無限糾結成流水落花。

【延伸閱讀】

《制瓷筆記》

電影《人鬼情未了》里女主人公做陶藝,展現的就是手工拉坯。電影里拉坯的過程顯得非常優雅浪漫,沒有生命濕潤潤的泥團,在雙手的撫摸下,溫柔乖巧,順從地隨著雙手一邊旋轉,一邊慢慢升高、延展、合攏、彎曲,最後形成具靈性的器物,有了生命。弄得青年男女都恨不能摟一塊兒拉坯。

不過對匠人而言,拉坯卻是個辛苦的手藝。不但要求有高超的技藝,還需要非同一般的體力和力量。古時候拉坯師父要用一根棍子來撥動輪車轉動,撥得再快,也會很快慢下來,所以一會兒就得撥,差不多撥的時間比拉坯的時間還多,而且拉坯和撥動輪車無法同時進行,所以也不會要徒弟來代勞。

在景德鎮,傳統拉坯師父,幾乎可以一眼認出:他們雙臂粗壯,雙肩聳起,背彎,身體前傾,一如他們拉坯時的姿勢。這是長年辛苦勞作的結果,哪有什麼浪漫的影子。

塗睿明的另一本與瓷器有關的書《制瓷筆記》里,充滿了拉坯師父、利坯師父、畫瓷師父、吹釉盪釉師父、燒窯師父等匠人的故事,每一款精美的器物都蘊含著他們的審美和智慧。從燒造的角度,將材料、歷史、文化、工藝融在其中,我相信瓷器的生命歷程會讓你忍不住想去景德鎮親身感受一下這門傳承千年的工藝。玩玩泥,拉拉坯,畫畫瓷,做一件屬於你自己的器皿。

來源:北京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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