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捷·虞美人·聽雨
琵琶吟
卡門
趙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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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聽雨
唐·蔣捷
少年聽雨歌樓上。
年少風流，歌樓聽雨，追歡逐笑。
紅燭昏羅帳。
紅燭搖曳，紅袖添香，兩情相悅。
壯年聽雨客舟中。
壯年漂零，客船聽雨，天涯孤旅。
江闊雲低、
濛濛細雨，茫茫江面，水天一線
斷雁叫西風。
西風凜冽，孤雁哀鳴。
而今聽雨僧廬下。
晚年孤冷， 僧廬聽雨 ，往事東流
鬢已星星也。
白髮蒼蒼，一事無成。
悲歡離合總關情。
世事無常， 悲歡離合， 無動於衷
一任階前、
聽憑階前 ，瀝瀝細雨
點滴到黎明。
點點滴滴 ，落到天明，
注
釋
1、虞美人：詞牌之。
2、昏：昏暗。
3、羅帳：古代床上的紗幔。
4、斷雁：失群孤雁。
5、僧廬：僧寺，僧舍。
6、星星：白髮點點如星，形容白髮很多。
7、無情：無動於衷。
8、一任：聽憑。
評
話
作者蔣捷是南宋末年的進士，才華出眾，可嘆尚未一展鴻圖，岌岌可危的南宋王朝便告覆亡。
一心想效力宋王朝重整山河的蔣捷，抑鬱寡歡，退隱江湖之間，棲息於太湖竹山島，恪守氣節，終不出仕，過著飄零凄苦的生活。
這首詞概括出少年、壯年和晚年的特殊感受，以「聽雨」為媒介，將幾十年大跨度的時間和空間相融合。少年只知追歡逐歡笑享受陶醉；壯年飄泊孤苦觸景傷懷；老年的寂寞孤獨，一生悲歡離合，盡在雨聲中體現。因受國亡之痛的影響，感情變得麻木，一任雨聲淋漓，消解了喜怒哀樂，而其深層則潛隱著作者的亡國愁情。
2017年年末，母親去世前幾日，我和湯傑、姐姐，陪著老父親，從縣城開車回鄉下收拾舊物。沿途的馬路、村莊，勾起我和湯傑很多回憶。
我們聊到年少時第一次跟著父親去縣城，走這條路時目睹高大的樹木，蔥蘢的莊稼，熙攘的農人，我們興奮得手舞足蹈；又聊到上高中時，我們哥倆騎著一輛時不時掉鏈子的自行車，在這條路上春去秋來的求學經歷。有一次我們把一罐母親給我們帶的鹹菜打翻在路上。那是我們一個星期的食物，我們特別惋惜無助，默默無語了很久；現今，我們走在這條路上，兩旁樹木蕭疏，行人稀薄，村莊凋敝，想到即將離世的母親，頓感人生如夢，世事無常......
觸景傷懷，湯傑輕聲念了這首蔣捷的《虞美人·聽雨》，回想幾十年來，我們哥倆遊離在外，對父母、故鄉疏離太久，情不能持，幾乎要落下淚來。
坐在後面的父親似乎很平和，還勸我們，一個勁說「人這一生，不就這樣么，生老病死」。也許他這一生，經歷太多，心如止水，沒有什麼東西能觸動他，也可能是他心裡比我們更多感慨，只是不願意在一雙兒子面前流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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