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功利的。」
「教育是功利的。」
這句話出自最近我與同事們在阿強酸菜魚的一次非常有建設性的談話——在短短一個多小時的午飯時間，我們探討了微商「成功」的秘訣，分析了目前最吸金的人群，最後更暢想未來，看看如何利用自己的技能在這個市場上分一杯羹。
「好想開一個少兒粵語培訓班」，我半開玩笑地說：「現在在廣州土生土長的小孩都不會講粵語了。」
這個點子隨即受到了在座同事們的靈魂拷問——「學粵語有什麼用呢？」
我竟一時語塞。認真一想，對於小孩來說，學習一門語言最大的用處，除了是人際溝通，那必然就是對升學有幫助了。按此來說，粵語的確是沒什麼卵用——畢竟，普通話才是00後現在的通用語言啊。
教育是功利的，是需要區分優先次序的。
我上的西班牙語課有一個10歲的同學，聽力、口語、辭彙都完勝班上所有同學，是的，所有同學，包括外國語學校的初中生、省實在讀高中生、500強白領以及大學老師。每當西語老師解釋了一大輪而因沒有人聽懂而冷場時，她總能出來救場。當西語老師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用英語解釋時，她也能聽懂——包括journalism這種詞，還能準確理解-ism後綴的含義。
下課後與她閑聊，她說她平時除了上學而思的英語和數學，還額外再讀一個英語班，周末繼續上語文、西班牙語課。
：「那你平時晚上6點到9點都上學而思，還有時間做作業嗎？」我問道。
：「還好啦，作業都在學校完成了。」
：「那你覺得累嗎？」
：「一般啦。以前還上小提琴課，但因為現在在小升初的關鍵階段，就沒繼續了。」
小女孩身上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對於上課、考試和未來，看得特別雲淡風輕。上西班牙課看似對小升初沒用，但其實是為她日後念外國語學校或者出國打基礎，因此即使時間表已經排得密密麻麻，她還硬要擠出時間給西班牙語這樣次優先順序的課程。從時間管理與自律能力方面，她已經跟我所認識的五年級生拉開了一條巨大的鴻溝。
未來的十幾二十年，中國的社會階級逐漸固化，階層間的流動越來越困難，富人窮人所能享受的教育資源的差距自然也越來越大。有錢人家的孩子固然是能享受到更優質的教育資源，但要固化在所在階層，也絕不容易——要趕上了這趟高速列車，也得拚命奔跑。因此，才會有越來越多比你有錢、比你優秀，還比你更努力的人。
所有命運中的禮物，都早已暗中標好了價格。不知道她長大成人後，會否喜歡這份禮物？
P.S. 我想，粵語只有被納入考試，才能有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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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 生 人 類 觀 察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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