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裊娜，萬種旖旎

最新 03-24

活著活著就老了 | 你不可能永遠尿那么高

千般裊娜

萬種旖旎

高鐵馳騁，車水馬龍的城市。

話說在昆明開往鄭州的高鐵上，二等軟座B座位上，有一青年，頗為引人注目。

他頭戴一頂淺色韓版鴨舌帽，面似銀盆，兩道劍眉，一雙大眼炯炯有神，高鼻樑，寬顴骨。四方口，天庭飽滿，地角豐圓，身著黑色服飾，上身乃白色襯衫搭配黑色皮夾克，褲子是韓版黑色西褲加厚，風流瀟洒，一表人才。面前一隻黑色哈爾斯不鏽鋼真空保溫杯，杯中泛出淡淡的普洱清香，更顯得儒雅端莊。

在後來的談話中方知姓李，名墨棋，果真是人如其名。他說，喝普洱茶是老人傳下來的，既是祖訓不敢遺忘，也是好茶，具有降脂降壓減肥消毒修身養顏的功效。他還說，茶要不多不濃不亂不煩。壁龕里插的只是一朵純白的含苞待放的花，而不是色鬧彩喧。茶葉要在含陰籠霧的天氣里由未解人事的姑娘光了腳到茶山採的，這是聽老茶工講的。備茶的女人應該是青衣素麵，古典的臉型，標質的五官，憂鬱的眼神。

他喜歡一個人喝茶。他說：寒夜兀坐，幽人首務。一杯泛香的茶，一捲髮黃的史書，便可以品出志士的介然守節，便可以體會秦風漢骨，魏晉風流，彷彿孔丘臨川，看看茶杯中水波不興，你也可以感知時光流逝，慨嘆：逝者如斯夫。

據他的話語，他應該也喜歡喝酒，酒量一定不小。

李墨棋，自幼喪母，從小抱著「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政治抱負，上學期間，謹遵恩師教誨，熟讀四書五經，諸子百家，擅長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只是五音不全而致琴瑟不通，除此之外，包括頂針續麻，洗衣做飯，樣樣精通，件件俱能。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檐。

——《不能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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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男大十八變。成年之後，不僅生的面如宋玉，貌似潘安，更是風流卓絕，倜儻不群，而且飽讀詩書，滿腹錦繡。只是少年時期，喪母之痛，讓他常常抱怨父親，整日寢食難安，積年累月，倒是成就了古典五官，憂鬱眼神的經典。說他是張國榮的再生一點不為過。

李墨棋剛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好，收拾了座位，品了清茶，正想閉眼養神一會兒。

沒有像想到一位千嬌百媚的姑娘走近了自己的視野，不禁令他幾乎閉過氣去。

只見她著一身素服，分外精神，頭上青絲綰就了墮馬髻，兩彎柳眉，鳳目一雙，高鼻樑，櫻桃嘴，長得一副瓜子臉，面不敷粉自然白，唇不塗朱自然紅。真是說不盡的風流嬌態，描不完的旖旎風姿。

只見她拖著拉杆行李箱，輕移蓮步，款擺纖腰走近李墨棋，她在尋找自己的座位。

李墨棋心裡想，雖然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哪裡人士，要到哪裡去，單憑這副裝束，這身段兒，這臉蛋兒，足以讓和尚凡心大動，塵念頓生，就是金蟬子唐僧也會後悔自己削髮為僧，不敢睜眼一看，只能雙手合十，口中不停默念：阿彌陀佛。

要是她的座位是C，和我同一排，我死不足惜。眼看姑娘拖著行李箱靠自己越來越近，並且眼神不住地往自己這邊瞟。李墨棋更是自戀不已，我李墨棋自問也是閱美女無數，像這樣的裊娜旖旎確實從未見過，直教人眼花繚亂，沒法用言語形容。

啊！我的魂兒已經上達雲霄。你瞧她竟然願意讓我死死地盯著她瞧，不僅沒有生氣，大罵於我，還面帶春風般的微笑。於是難免想入非非，自作多情一廂情願起來。他想，一定是姑娘被我的美貌所折服，你看她那張笑臉玲瓏可愛，五官安排得是如此的恰當，細眉如新月，斜斜的一直到飛鬢雲邊，嬌臉上擦了粉則太白，抹了胭脂則太紅，讓人不禁想下手摸摸，又怕嬌滴欲破。

但不說李墨棋想如非非，姑娘也注意到了他，他在看她，同時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果然C位，同一排。她只是用眼睛一瞟，但卻是含情脈脈。姑娘的這一瞟，又讓李墨棋神情不安，胡思亂想。我沒有司馬相如的風流，她卻有卓文君的風雅。郎才女貌，天造地設，你我擇吉日良辰，夜闌人靜時分，在那雲屏露帳里，海誓山盟。那時雨意雲情，風流嘉慶，舉案齊眉，共同創造一大片如錦似繡的大好前程，豈不樂哉！

「哥，能幫我把行李箱放一下嗎？」姑娘謙虛且有禮貌地發問。這時李墨棋才反應過來，有點驚慌失措。

「好！」簡單明了卻是魂不守舍，視線從未離開過姑娘。

入座之後，卻有些不自在。兩隻手反覆地握拳，鬆開，兩腿一直不自在的抖動，口中不停地呼氣吸氣，卻又不敢表現得很明顯，眼睛直視前方，不敢輕易移動，反而把自己表現得比較僵硬。

「你到哪？是到鄭州嗎，我剛好也是，正好，咱們可以順路，不然這十個小時都不知道怎麼熬過去。我討厭北方的天氣，看不見藍天也看不見星星，整天煙霧籠罩。沒有正經的辣子可以吃，花椒不會磨成粉，一盤手撕包菜有一半是花椒粒。每道菜里都喜歡放糖，不管是酸甜麻辣，他們說這是調味品，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魚香肉絲，到現在我也不敢吃。」

李墨棋有些吃驚，想，我們初初見面，素不相識，只是萍水相逢，或許下一站她都下了，她居然跟我說這麼多話。

李墨棋一直注視著姑娘，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姑娘說話之前，先是臉上泛起了微微紅暈，稍有靦腆之意，才張開櫻桃小嘴，稍有停頓，然後說話。雖說姑娘是吐槽北方的日常，可是姑娘一開口便如樹上黃鶯之鳴叫，悅耳動聽，更彰顯其率性純真，婀娜多姿，再加上她那妙曼的腰身，真是千般裊娜，萬種旖旎，就像垂楊柳飄揚在晚風前，整個人都酥麻了。

他被陶醉了，就像遊戲有延遲，半天回了一句：「是。」

蘭閨久寂寞，

無事度芳春。

料得行吟者，

應憐長嘆人。

這時整個人才稍有放鬆。他注意到，姑娘綰起墮馬髻的青絲散散地覆了整個肩，他認為，姑娘的頭髮像是澆了水施了肥的植物，異常的茂盛，他聽得到枝丫伸展的聲音，聞得到吐露新芽的芳香。皮膚吹彈可破，白如冰雪，可以清楚地看到皮膚下面青青的靜脈血管。伴隨著身體上散發的茉莉花香，他身體內的多巴胺激素在快速分泌，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要衝動，我是一個知識青年。

李墨棋在想，她到底使用什麼做的呢，是血和肉嗎？她的血和肉和別人的一樣嗎？到底是什麼樣的血和肉能夠組成這樣的靜脈血管讓人心跳加速？你確定這不是背著母親大人偷偷跑出來幽會張珙的催鶯鶯？不，她不會是跳出蓮花台的南海觀世音菩薩吧？他這樣的姑娘到底會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她會不會是表面很淑女，內心很狂野？不知道她的口味如何？日常喜好是什麼……

總之，有很多問題，李墨棋抓破了腦袋了也想不明白。

他們一路聊了很多，也很投機，有許多相同的志趣。美好的時光如白駒過隙，「嗖」的一下到站了，就此分別，留下的只是對方的背影。突然想到，相處了一天，竟然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哪裡人士，思之可笑。

「你叫什麼名字？」李墨棋突然轉身向姑娘招手，大聲問到。

「陳瀟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