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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幾道的一首相思詞,抒寫離愁別恨,哀婉動人!

這是晏幾道筆下的又一首離別之詞。以女性視角描繪女子思念遠行的男人,是宋詞中的傳統題材,而這首詞卻不落俗套,自成一體。詞人採用虛實結合的手法,將夢境和現實,過去和現在,此地和遠方融會貫通。多維度的場景錯落交織,使得該詞在同類題材作品中卓爾不群。

《留春令》

宋代:晏幾道

畫屏天畔,夢回依約,十洲雲水。手捻紅箋寄人書,寫無限傷春事。

別浦高樓曾漫倚。對江南千里。樓下分流水聲中,有當日憑高淚。

詞的開篇就把讀者帶入高遠的境界中,遙遠的天邊的夢幻景象,在畫屏上一一展現。但夢醒的女子,卻記不太清楚夢中之事了。她只是依稀記得,自己在夢中來到十洲仙島,「十洲」的意象,象徵著遙遠和虛幻。那兒遙遠寧靜,人跡罕見。緊接著,女子交代了致夢的原因,原來是思人所致。這也暗示著女子思念的那位男子,此時也在遙遠的他鄉。對於她來說,與心上人見面的機會幾乎虛幻。團聚之日,遙遙無期。女子輕輕地拿著紅箋,那上面,寄託的是對遠方男子的無盡思念。這些場景虛虛實實,遠遠近近,使得這份思念更加醇厚綿長。

下闋中,女子抒發離別以後的思念之情。男子離開後,女子常常來到當時送別的岸邊,倚在樓上無助遙望,看著千里之外的江南,宛如一座望夫台。在這裡,時空之間獲得了一種融匯。「漫倚」說明女子經常到這個地方,那並不是一日之功。女子到這個地方,她遙望的江南卻離她很遠,遠在千里之外。一個女子,長久地獨立樓頭,注視遠方。可是,意中人卻從沒有出現在女子的視野中,長久的遠望換回的只是失望。

下闋後半段寓情於景,景情交織。失望的女子低頭俯瞰,只見樓下的流水靜靜流過,水聲掠過女子的耳畔,令其心煩意亂,不得安寧。讀到此處,我們要格外注意「分流」二字。分流後的水,是難以匯合的。這個意象出自古樂府的《白頭吟》中的「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詩句以水東西分流,比喻人們一別之後不再相見。小山詞中的這名女子,也可能再也見不到那位讓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了。每次登樓,每回都由希望轉為失望,痴情的女子都會流下傷心之淚。這淚水,也滴落到樓下的流水之中,隨著流水嗚咽。這流水,似乎是流不盡、滴不完的。

女子的深情,穿越千年的歷史煙雲,依舊感動著現在的讀者,這或許正是小山詞「清壯頓挫,能動搖人心」的體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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