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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無疆——談彭懿的圖畫書創作

彭懿,是一個在中國兒童文學史上已然熠熠生輝的名字,如果五十年後,我們有緣再來回望,這個名字必將發出更耀眼的光芒。

—— 常立

他於中國兒童文學史有不可磨滅的兩大貢獻:

一是幻想文學的譯介推廣、研究評論與創作;

二是圖畫書的譯介推廣、研究評論與創作。

於中國兒童文學而言,幻想文學與圖畫書,這兩大「新文體」在中國的生根發芽和茁壯成長,都與彭懿密切相關,中國作家中,倡導並踐行這兩大「新文體」者,綜合起始之早、歷時之長、影響之大、傳播之廣而論,無有出其右者。就此而言,彭懿堪稱中國兒童文學史上的「文體家」。

彭懿著述甚豐,就他創作的兒童文學作品的文體而言,有明顯的三個分期:早期的童話,中期的幻想小說,近期的圖畫書,尤以幻想小說與圖畫書的創作成就最為顯著。在此我著重談及的是彭懿近期的圖畫書創作。

2017年,我為彭懿新作《山溪唱歌》撰寫導讀,發現這本書可以成為打開彭懿圖畫書世界之門的鑰匙。我在導讀中寫道:「這裡的』山溪』,更有可能是』自我』的隱喻。……旅行者其實是在向『自我』發問: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到哪兒去?」

從整體角度來理解彭懿的圖畫書創作,同樣要面對這三個問題。

我是誰

本雅明曾談及傳統的兩類講故事者,一類是定居的耕作者,一類是來自遠方的旅行者。彭懿毫無疑問屬於旅行者,他來自海上(《巴夭人的孩子》)、深山(《山溪唱歌》)、花田(《尋找魯冰花》)、森林(《精靈鳥婆婆》),還來自比北風還要靠北的蒙古的凍原(《馴鹿人的孩子》)。彭懿為創作圖畫書所涉足的地域之廣,運用的方法之多,在原創圖畫書的創作中十分罕見,非善行者無以至。

以創作方法而論,有經典意義上文圖互補的圖畫書,需要與畫家密切合作,如《螢火蟲女孩》;有別出心裁的攝影圖畫書,由彭懿親歷親為,如《馴鹿人的孩子》;也有和畫家合作的攝影與圖畫交織融合的新形態圖畫書,如《精靈鳥婆婆》《仙女花開》。

同屬於這一新形態的圖畫書,這兩本書卻運用了不同的構造方法,前者把攝影和繪畫無縫融合,一如故事中現實與虛構的融合;後者把攝影和繪畫平行交織,一如故事中天上和人間的兩分。同屬於生死離別主題的《媽媽是地上一朵花》與《仙女花開》,情節設置,價值導向,製作方法與敘述風格也截然不同,前者偏重小說敘述法,後者則帶有明顯的民間童話風。

彭懿要做的不僅是行萬里路,寫萬卷書,而且是行萬里不同路,寫萬卷不同書。不重複他人,也不重複自己,這與彭懿的幻想小說創作其實一脈相承,六本夏蛋蛋系列,六本夏殼殼系列,再加上一本《靈狐少年》,可以說一書一樣式,本本不相似。

遍覽這些書,讀者不但讀到了不同而有趣的故事,而且也經驗了一場完整的幻想小說博覽之旅,讀者會發現在彭懿幻想文學研究論著中談及的妖精、怪物、幻獸、幽靈都神秘地一 一再現了,也會與幻想文學的三大類型——可以抵達的異世界、無法抵達的異世界、現實世界裡的異世界一 一相遇。

《圖畫書閱讀與經典》,有這本書作為彭懿圖畫書創作的理論基礎,他究竟會走多遠呢?

# 繪本內頁來自《精靈鳥婆婆》

我從哪裡來

以創作取材而論,《妖怪山》與《媽媽是地上一朵花》取材自幻想小說《老師,操場上有個小妖怪叫我》、《靈狐少年》,《紅菇娘》取材自兒時生活,《不要和青蛙跳繩》取材自親子關係,攝影圖畫書《巴夭人的孩子》《尋找魯冰花》《馴鹿人的孩子》《山溪唱歌》和有攝影元素的圖畫書《精靈鳥婆婆》《仙女花開》取材自旅行採風。

可以說彭懿的圖畫書取材自大千世界,從日常生活到文學經典,從民間童話到創作童話,從現實到記憶、夢境、願望,無一處不可以取材。彭懿擁有一個浩瀚無邊的材料庫,在這個材料庫中,我想特彆強調一個神秘的所在——家,它在彭懿的圖畫書作品中反覆出現,成為許多故事的材料生髮地。

彭懿圖畫書作品中的家,不像托芙·楊松的作品,有類似姆咪谷這樣一個保持一致的幻想形態,貫穿全部作品(即使在夏蛋蛋系列小說中,有一個類似姆咪谷的「家」,這個家也不是所有故事的主要發生地),而是以各種寫實的或幻想的形態分散於各個作品中。

「家」在作品中,普遍體現為一種「關係」,以親子關係居多,對這種關係(通常並不完美)的展現(《巴夭人的孩子》《馴鹿人的孩子》《螢火蟲女孩》等)或修復(《媽媽是地上一朵花》《不要和青蛙跳繩》《妖怪山》等),往往是故事的出發點。

托爾金說幻想的一大功能是逃避,彭懿的圖畫書作品告訴讀者,逃避的目的是回歸,我們離開現實,是為了回到現實,我們可以更好地回來,我們可以回到一個更好的現實。

# 繪本內頁來自《精靈鳥婆婆》

我到哪裡去

《紅菇娘》在幻想文學作家彭懿的創作中具有特殊性,它是用寫實手法敘寫的,並且以童年回憶為材料。但它和一般懷舊性童年書寫有一個很大的區別,它並不讓讀者嚮往從前,把讀者帶往過去,而是讓讀者駐足當下,把讀者帶往未來。

從扉頁里「媽媽常說,天天是她小時候最難忘的滋味」開始,故事一路走來,把讀者帶到了「最美最好的滋味」是紅菇娘的結局。最美好的不是過去,而是讀者正在經歷的現在,最重要的也不是媽媽的回憶,而是自我的自由成長。

這就是彭懿的圖畫書通往的地方,如同巴夭人的孩子推開窗戶躍入大海,如同馴鹿人的孩子騎上馴鹿賓士苔原,如同迷路的孩子從妖怪山歸來,如同退休的長者和動物們共舞,如同山溪唱歌,如同仙女花開……這些動人的時刻,是不休的旅行者彭懿願意停留的時刻,也是讀者願意駐足而說出「你真美啊請你停留」的時刻。這是自由的時刻,也是愛的時刻。

《晏子春秋內篇·雜下》載:「梁丘據謂晏子曰:『吾至死不及夫子矣』晏曰:『嬰聞之,為者常成,行者常至。嬰非有異於人也,常為而不置,常行而不休者,故難及也。』」後人將其引申為「行者無疆」。彭懿的圖畫書創作告訴我們的是:行,為自由,止,為愛。行者無疆,是因為愛永不止歇。

願行者彭懿,

永遠沐浴在對兒童、文學、自由的愛中,

永遠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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