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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春天最美?——文藝復興繪畫大師尋跡

春光日盛的大地,花花草草又開始了新一季的「好年華」,人們也著實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心了。

春不錯時,人當不負春光,眉眼盈盈和春住;踏春歸來,若能在翻書品文中靜賞歲月之美,也是妙事一樁!

那就讓我們在這個春日,和楊好老師一起約上波提切利,在他春深似海的畫作中信步一回吧!

以下文位元組選自《細讀文藝復興》,楊好著

一好閱讀 | 作家出版社,2018年1月

今天的波提切利如此知名,然而在17 ~18 世紀波提切利並沒有像米開朗基羅一樣受到人們的歡迎。在燒毀了自己的作品,皈依極端宗教主義之後,他的名聲在義大利開始銷聲匿跡。波提切利的晚年很是悲慘孤獨,並且無法重新得到回歸佛羅倫薩的美第奇家族的厚愛,他的性格隨著繪畫風格的被迫轉變已經完全轉變了。曾經的宗教救贖使他不能再成為重掌統治權的美第奇的寵兒。

波提切利的《維納斯的誕生》(圖21),您肯定再熟悉不過,如何從藝術史的視覺語言出發去讀這幅畫也許會有不同的揭示。畫面中間站立著的是維納斯,從海上的貝殼中誕生。她左右兩位分別是西風神和花神。

圖21 波提切利 《維納斯的誕生》

《細讀文藝復興》第50--51頁

花神在波提切利的畫中不止出現一次,《春》(Primavera )也有花神的出現。首先來看維納斯,在波提切利的這幅《維納斯的誕生》里,維納斯的形象脫胎於古典雕塑,但是波提切利有意挑戰了雕塑。在曼特尼亞的維納斯形象中,維納斯依然保持在一個中軸線上,雖然右腳抬起,以左腳為支點,但她是在中軸線上。在波提切利的畫中,維納斯的中軸線是傾斜的,試著在畫的中間用鉛筆畫一條線,就會發現它不科學,雕塑無法在這樣的動態中立足。

也就是說波提切利注意的是藝術中不同類別不同成果的對比,這再次涉及到文藝復興的重要術語paragone,「相比較論」。文藝復興的藝術家們總在爭執用哪種材質來表現一個題材是最優秀的,在《維納斯的誕生》中,顯然波提切利在用雕塑與繪畫作品作比較,他的結論是:我繪畫能做到的,你雕塑做不到,但是你雕塑能做到的,我的繪畫能做到。這是波提切利對雕塑發出的挑釁,也是他對自己繪畫技巧自信的表達。

波提切利所描繪的維納斯誕生的故事是維納斯從主神宙斯的生殖器官里誕生出來;後者被藝術化處理成貝殼的形狀,代表男性也代表女性,代表神性也代表生理性——這是維納斯的誕生。維納斯從主神的生殖器官里誕生,卻擁有如此潔白無瑕的身體,這一視覺意義要聯繫文藝復興時期流行的人文理論——新柏拉圖主義來看。當時美第奇家族,以及美第奇身邊的人文知識分子圈都迷戀於新柏拉圖主義。新柏拉圖主義將維納斯分成兩部分,天上的愛與人間的愛,也就是提香那幅著名的《天上的愛與人間的愛》的主題。

維納斯在波提切利的畫中向觀眾坦陳自己的裸體,現在看來,也許她代表了肉體的愛?恰恰不然。在當時的文藝復興語境中,看到這樣潔白無瑕、坦陳光明的裸體,第一個反應是維納斯確是代表天上的愛。天上的愛通過地上的愛來實現和打通,這就是新柏拉圖主義,在新柏拉圖主義看來,天上的愛與地上的愛全部融匯在維納斯這一個形象上。在我們所有讀過的故事、看過的書里,希臘神話的形象是扎紮實實的,維納斯也好,戰神馬爾斯也好,他們具有人的形象。到了文藝復興時期,尤其是從波提切利開始,我們可以用形而上漂浮的觀點去看所有人物所代表的形象。具象的出現可能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哲學。在這幅畫里,新柏拉圖主義下的維納斯代表的是愛情的哲學。

用這樣的哲學觀來看剛才說到的「花神」形象,就會發現「花神」的隱秘之處。花神有多種化身,也有多個名字。第一個名字叫Horae,Horae 就是《維納斯的誕生》左側拿著披風的女神,Horae 是hour(小時)的詞根,她代表了季節更替和時間變化,所以Horae(花神)第一個化身是季節女神,季節女神其實一個人有四個衍生形象的存在,她既可以是春,也可以是夏,也可以是秋,也可以是冬。四季中的春天最重要,是萬物開始復甦的季節,所謂春天女神,從而演化出花神Flora。Flora 是花神的羅馬名字,她的希臘名字叫做Chloris, 在《維納斯的誕生》里和西風神一起出現的就是Chloris。迷惑而奇妙的是,同一畫面里的 Chloris 和Horae 以兩個人出現,卻都指向「花神」。我們也可以從波提切利另外一幅《春》(圖22)里尋找答案。

《春》的右側再次出現一組形象:西風神、西風神擒著的Chloris 以及穿著長裙的Horae。「花神」究竟是幾個人?我們需要用文藝復興時期的世界觀去想像他們之間的關係。實際上,這兩個人是一個人,是她們在不同時刻的變化。作為Chloris,是寧芙一般的存在,寧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神,當然也不是人類,是女性的精靈,是一個精神體。當寧芙經歷西風神的追求,和西風神在一起,既然她的丈夫是西風神,Chloris 也與Flora 合一,成為花神,花神又是Horae 的一個變體。文藝復興時期,要用哲學來解釋一切看到的希臘神話中的故事,這樣有利於對視覺語言的解讀,有時畫面並不講述我們所期待的故事,而是透露了形象自身的存在理由。

圖22 波提切利《春》

《細讀文藝復興》第54--55頁

在《維納斯的誕生》中,西風神為維納斯帶來玫瑰,玫瑰是維納斯的表象物。春天女神,或說季節女神為維納斯帶來了什麼呢?在她的長裙以及將要給維納斯披上的披風上面綉滿了紫羅蘭,紫羅蘭不僅是謙虛的象徵,紫羅蘭也是傳說中愛情靈藥的必備配方。文藝復興的畫面里,視覺語言的解讀是無窮無盡的,大到一個人物,小到一個植物都可能有特定的意義。紫羅蘭和玫瑰有天上的愛與人間的愛的象徵意義,愛情靈藥一定是人間的愛,玫瑰一定是天上的愛。這樣的《維納斯的誕生》背後的委託者果然是鼎鼎有名的洛倫佐·美第奇,美第奇家族最輝煌的統治者,正是在他身上完成了銀行家向政治家的轉變。

在藝術史的既定猜測中,《維納斯的誕生》和《春》應是一組對畫,當時是美第奇掛在自己府邸里的。《春》稍早一些完成,《維納斯的誕生》稍晚一些誕生。包括貢布里希在內的現代藝術史學家,幾乎都用新柏拉圖主義的方式去解釋這兩張畫,但之後又有一些美國藝術史學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們認為這兩張畫其實是美第奇家族結婚時的禮物,也就是說,結婚的時候,用維納斯的不同形態代表愛與美,或者有情人之間的結合,以結婚禮物的形式象徵愛情。

《細讀文藝復興》

楊好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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