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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玉秀:對異姓爸爸的情懷

對異姓爸爸的情懷

作者|尹玉秀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人生短暫,聚散無常,明天和意外,誰也不知道哪一個先來,生死離別,縱然你再不舍,也是躲避不開,必須去面對的現實,善待家人,善待朋友,無論怎樣都只有這一世的緣分,下輩子不一定再相見。

平日里,兩孩子跟著我,在我上班的城市裡生活,因為此處地勢較高,所以溫度相對老家而言,低了很多。早晚溫差較大,所以平日穿著都比下面穿得較厚。

周末回家去照顧了兩天婆婆,婆婆畢竟年紀大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吃飯少的緣故,體重也輕,整個人看起來瘦弱不堪,心裡隱隱難過。雖然她並沒有生養過我,可是和老公結婚十四年是個不短的日子,我們已經習慣了彼此的相處,所以她身體不適,我還是從心底里擔心的。

以前總覺得一切事情來日方長,可是自從去年七月公公突然過世,才發現,其實來日並不方長,相對老人而言,有些人昨天還好好的,早上起來已經沒有機會看見今天的太陽了。比如我的公公,他本來在我去北京之前一直都挺好的。我走那天,他睡在客廳的涼椅上,睡得安靜而香甜,婆婆旁邊坐著正在看電視劇,不遠處兩個孫子打打鬧鬧的,忙的不亦樂乎。

和老公商量之後,我找機會悄悄告訴女兒,媽媽趁著暑假要去北京檢查身體,讓她帶好弟弟,照顧好爺爺奶奶。因為是假期 ,所以把孩子們留在婆家,讓他們一起聚聚,畢竟開學之後就只有周末,他們才能見到孩子們。女兒懂事的答應了,並且囑咐我出門注意安全。

到了北京,畢竟是大城市,一切都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容易。醫院裡每天人山人海的,挂號不易,好不易掛了號,卻是一星期之後的,姐姐說我出來一趟不易,所以克服困難,怎麼著也要把病檢查清楚再回去。

在焦急的等待中,終於等到可以檢查的那天了。早晨早早就趕去了醫院,雖說來過幾次了,可是輪到我自己去做檢查,還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地方檢查完畢。

中午在等待結果的空隙里,買了一碗麵皮,一杯可樂。本想好好填填餓了一早晨的肚子,剛吃了沒有兩口,接到女兒電話說:媽媽,我"爺爺走了",我聽的稀里糊塗。"走了"我的意識里,公公老家父母早已過世,家裡親戚也沒有多的來往,"走了"走哪去了,感覺很奇怪,就重複問了一次,你爺爺走哪去了?孩子哽咽著說:我爺爺沒了!我生氣了,以為孩子亂說話,氣呼呼的說,好好說話,怎麼回事?她說我走後幾天,爺爺小肚子疼,然後老公帶著去醫院住院,可是因為公公拒絕用藥,導尿後引起感染,心肺功能障礙,昏迷三天三夜之後,於今天中午十一點多已經過世了......

我不信,所以我馬上打電話給老公,老公說"爸爸"已經走了,讓我好好看病,不必牽掛家裡,出去一趟不易,況且夏天的原因,可能提前出殯,即使我現在往回趕,也來不及,趕不上的......話沒有聽完,我就淚流滿面,我不信,好好一個人,只是幾天沒見,便陰陽相隔,心裡難過的沒法自制,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

旁邊鄰座吃飯的一個阿姨,看見我接了電話之後淚流滿面,嚇了一跳,忙問,閨女你怎麼了?我哽咽的說,我公公過世了,說完放聲大哭,阿姨關切的說,看來這孩子和婆家感情不錯,別哭了, 趕緊想辦法往家趕,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趕緊打電話給我的姐姐,諮詢回去的路線,車票(過來時,因為和姐姐同行,所以我幾乎沒有用一點腦子,就到了北京,後來姐姐去了哈爾濱開會,我才自己動腦子出行)。姐姐冷靜地告訴我,不要著急。第一先回所住賓館,收拾好東西退房,然後去北京天壇醫院旁邊的動車售票點,買最近時間的動車票,然後坐最快的車去北京西站坐動車。頭腦一片混亂的我,哭哭啼啼坐著公交回到了賓館。按姐姐給我的步驟,一步一步準備好了回家一切,坐在去北京西站的公交車上,悔恨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總覺得來日方長,每次回家,害怕公公的嘮叨,總是喜歡找理由往外跑的我,再也見不到那個異姓"爸爸"了,雖然我嫌他嘮叨啰嗦,可是遲早回家都有熱水喝,再晚也會有人等著的日子,已去不復返了。那個白天喜歡睡覺,半夜喜歡做飯,倔強的叫我吃飯的倔老頭,幾天時間就陰陽相隔了,我心裡難過不已,公交車上同行的陌生人看著我淚流滿面,只是不住的給我遞紙巾,卻禮貌的沒有問我怎麼了?我感激的朝他她們苦笑道謝,謝謝你們!對不起,我公公不在了,所以如此狼狽......

同一天五點半的動車,因為晚點的原因,坐到西安已是夜裡十點多,等著排隊坐著出租趕到西安老火車站(因為夜裡,因為單身,因為第一次獨自出門,所以白天十三元的出租,被無良出租司機繞道宰了40元)已是夜裡十二點了。因為早上檢查身體交費,動車票500多,計程車費,我兜里的錢已經所剩無幾,夜裡也不敢自己去取款機里取錢,所以手裡緊緊捏著計程車司機找回的僅有的六十元現金,去了火車站對面的肯德基里,裡面坐滿了盼著天亮的旅客。進去點了一杯冰鎮飲料,我也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裡安頓下來,雖然飲料十幾塊錢,相對比老家裡的貴了很多,但是卻比火車站的廣場上安全了很多,而且還可以伏在桌上休息一下。

趕了一天的路,中午幾乎沒有吃幾口麵皮,可是肚子里卻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只是盤算著姐姐坐著幾點的飛機,啥時間才能趕到西安,帶著我回去......

本想休息一下,可是心裡卻閑不下來,從小到大,我生活在一個大家庭里,熱熱鬧鬧慣了,公公突然過世,今後冷清清,空蕩蕩的家,我如何面對,不由得淚如雨下......

公公是軍人出身,轉業之後是單位一個"尕"領導,一輩子原則性強。但是對於從小嬌慣的我卻分外寬容,他知道我在娘家是爸爸媽媽的"幺女",因為從小嬌慣,家務活幹得馬馬虎虎,飯卻是乾脆不會做,但是他從未當回事的責怪過我。

每次周末回家去,要麼第二天我帶著孩子們去只有爸爸的娘家裡玩,要麼把孩子留在他們身邊,我自己出去溜達溜達,有時老公看不過嘀嘀咕咕,可是異姓爸爸卻從來沒有說過我,回家後還關切的問我吃過飯沒有,心裡暖暖的......

凌晨三點多終於熬不住,昏昏沉沉伏在桌子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夢裡感覺有人推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才看見,我姐姐晚上坐著飛機,按我們的約定時間趕到西安我所在的地方了。她見我醒了,急忙說趕緊拿著東西,我們去火車站買回天水的火車票。

迷迷糊糊拿著包,跟姐姐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火車站售票處,搶到最後兩張火車硬卧票,又一路狂奔去了候車室,還好,火車因為晚點的原因,我們趕上了。上車之後姐姐讓我再休息一下,我卻再也睡不著了......

到天水時,已是早晨七點多,下火車就和姐姐兩人往汽車站跑。也許運氣好吧,姐姐又排隊搶到了九點鐘,天水到隴南的最後兩張汽車票,終於在四個小時的顛簸之後,下午一點過我趕回了家。

跪在公公遺像前,我傷心欲絕,那個白天睡覺,夜裡做飯的倔老頭。知道我們回家來,就早早做好飯等著我們吃的那個愛心爸爸,任憑我淚水流干,聲嘶力竭也喊不答應了......

作者簡介:尹玉秀,筆名簡愛,甘肅隴南人,文學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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