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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來生,我願做醫生!

一直想寫一寫我近半年的經歷,雖然那些情景實在不忍令我回頭,可我又不可能忘了那些事,那些人!

--------謹以此篇向濟寧市第一人民醫院神經外科劉斌、郝秀珍、張文玲等醫護工作者表示衷心的感謝!

急救

2017年9月16日晚,我參加完同學的喜宴,回家剛沖了個澡,就接到朋友的電話:

「你快到金馬假日來,趕緊點」

「怎麼……」沒等我問完,對方就急急的掛了電話,我知道我的妻子鄭紅玲正在金馬假日酒店參加一個周末聚會,「怎麼回事?我剛才還給她打過電話呢?」我一邊想著,一邊換衣服,衣服還沒換好,電話又響起:

「直接去人民醫院,快點!」

不祥之兆陡然升起,怎麼了?怎麼回事?

當我趕到人民醫院時,急診科已經聚集著好多我常見的朋友,我表姐也在,看我過來,抱住我哭著說:

「紅玲被車撞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我衝進搶救室,妻子躺在救護床上,頭上臉上滿是血,喉嚨里因為有血不斷冒出,發出嗚嗚的聲音,幾個醫護人員正圍著她搶救。

「紅玲、紅玲,你怎麼了,你睜開眼看看我,是我……」我張著兩隻手不知該怎麼去碰她一下,聲音顫抖著喊她。

「病人家屬出去!」

「病人家屬過來一下」

一名醫生把我叫去:「病人傷勢很重,情況很不好,喉嚨里的污物隨時都會……是搶救還是放棄?兩分鐘時間,考慮一下」

「不要考慮,搶救!搶救!越快越好!」

「啟動綠色搶救通道!」

「剛剛吸完喉嚨里的血,有幾分鐘的時間,趕緊去做CT,需要立即手術」

幾名醫護人員推著救護床急沖沖的朝CT室奔去。

「快點」

「慢點」

「穩一點」……

手術室

神經外科,一名醫生掰開妻子的眼睛看了看問:

「平時常用左手還是右手?」

「是否生理期?」

……

「備皮!手術!」

手術室外,靜!只有慘白的日光燈發出嘶嘶的聲響,時間一點點過去,我盯著手術室的那扇門---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四個小時

……

凌晨四點半,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醫生:

「手術很順利,手術前預想的緊急情況沒有出現,但危險依然存在,左側大腦傷的太重了,看樣子像是頭部被車撞後,又摔在地上,彈起來又是一下,就像摔瓜一樣……先去重症監護室吧!」

後來,我才知道那名醫生叫劉斌,神經外科主治醫師。

重症監護室

一早,重症監護室外,得到信息的女兒趕來,看到我哭著說:「我媽媽到底怎麼了?」

「如果我媽媽有什麼事,我也不活了!」

一個孩子失去媽媽,會是什麼樣的傷害!我抱住孩子,止不住地流淚,我安慰著女兒:「你媽媽沒事,手術很成功!慢慢恢復就好了!」

隨著醫生的病危通知書,我越來越多地了解了妻子的傷勢:多發性腦挫裂傷,蛛網膜下腔出血,顱底骨折,額骨骨折,鎖骨骨折,腦脊液耳漏、鼻漏……

監護室陳伯旺醫生也一再把這些風險說給我,每次陳醫生最後都會說上一句:「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盡全力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妻子安全一點,每天只能默默地祈禱!祈禱!每天晚上我睡在監護室外的走廊里,只想能離妻子近一點,再近一點,讓她能感受到我在等她!

每天下午三點的探視時間,儘管只有短短的半小時,每次只能進去一個人,卻也成了我和家人的福利,我們早早等在監護室門外,聽護士喊「九床,隔離衣」。換好衣服,急急的穿過長長的監護室走廊,來到妻子病床前,妻子整個頭裹著厚厚的紗布,臉腫的想圓球一樣,泛著亮,叫她,什麼反應都沒有,身上插著很多管子,胃管、氣管、尿管……周遭是各種叫不上名字的儀器,也就是這些儀器告訴我,她還活著!

9月19日,孩子研究生開學第一天,到校報到後直接請假返回,她要陪著媽媽!在路上,孩子明知道媽媽不可能看手機,卻依然給媽媽發著信息:

「媽媽,我想你」

「媽媽,又有病人從監護室轉出來,媽媽你好好恢復,很快你也能轉出來,等你轉出來,我們都在你身邊!」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保佑我媽媽快點醒過來吧!」

……

淚水模糊了視線,不忍再看下去!

每天早上劉斌醫生查完房,從監護室出來:「平穩,但吸入性肺炎太重,需要大量抗生素、激素,都知道這些藥物的副作用,但沒辦法,救命要緊!」

「掐她,有了反應,皺眉頭,好轉!」

「吸入性肺炎控制住了!」

……

每次劉斌醫生的信息和他一樣,精幹、冷靜。

直到:「今天10月4日,孩子的假期快結束了吧,這幾天看鄭姐情況還算平穩,爭取這兩天能轉到二級監護室,這樣你和孩子能多陪陪她,孩子開學走也安心!」劉醫生溫情的說。

後來我才知道,妻子轉到二級監護,是劉斌醫生為了我們方便親情陪護,冒著很大的風險,和監護室多次商量才定下來的。按照常理,是要等妻子的情況再平穩一些才能轉去二級監護的。

二級監護室

10月6日,妻子轉到神經外科二級監護室,在劉斌、陳伯旺等醫護人員的努力下,妻子走出一大步!

二級監護需要病人家屬二十四小時陪護,也正是全天陪護,我才真正體驗到了醫護人員的辛苦。每兩小時一次翻身、扣背、吸痰、喂水……每次做完都需要半個多小時,而妻子僅僅是其中一個病人!因為醫護人員少,他們很多帶病工作,記得楊婷婷是在護士站打完吊瓶再去照顧病人;楊旭因為長時間給病人翻身扣背,手腕疼,戴上護腕繼續工作;還有張峰兩歲多的兒子發高燒……

每次做護理時,他們都像老朋友一樣,拍拍妻子大聲說:「鄭紅玲,還睡啊,快點醒吧」。就連負責清掃衛生的劉姨都會喊上她幾聲:「您閨女來了,快點睜開眼看看」「劉斌是你的主治醫生,他人可好了!」

10月20日,妻子突然開始努力的睜眼,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兩秒,但給我們的喜悅也足以讓我淚流滿面!

可是,三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妻子睜眼好像還和一開始那樣,短短的一、兩秒鐘,十多天病情好像沒有什麼進展,我有些急躁,那幾天情緒也很低落。

「這麼重的腦外傷,你要做好持久戰的思想準備,所以不要急躁,要有忍耐力,同時也要注意做好孩子的工作。」劉斌醫生說。

張文玲也看出我的變化,開導我:「病情恢復會有平台期,不要心急,我感覺您媳婦一定能醒過來,你一定要相信劉斌的醫術!」短短几句話給了我極大的信心。

當然,也不單單是開導安慰,做不好時,也有關愛滿滿的批評:「又那麼多人圍著她,她氣管切開,最怕肺里感染,看一眼,趕緊出去吧!」

在精心的醫治護理下,妻子的情況逐漸好轉,刺激後開始有了明顯的肢體動作,眼睛睜開了,有時給她說話她會點頭、甚至會笑一笑,痰也越來越少,肺炎控制的很好,體溫平穩正常,於是試著堵管,練習呼吸。

12月1日拔管,傷口癒合很理想,妻子在病情恢復的路上,又走了一大步!

普通病房

「有時,換個環境,對腦外傷的病人意識恢復也有很好的刺激,鄭姐情況穩定,可以轉去普通病房,這樣費用也少一點。」劉斌醫生說。

12月5日,轉入普通病房。考慮情況特殊,專門給安排了一個帶衛生間的雙人間病房。

12月18日,顱骨修補手術。顱骨修補手術,對我、對妻子又是一個挑戰!經歷了那麼多的傷痛折磨,現在又要面臨手術。

「修補手術是需要做的,首先是安全,保護大腦。再有就是很多腦外傷病人,顱骨修補後,蘇醒速度和意識恢復情況會有明顯好轉,可能是大氣壓等多方面的原因。」劉醫生安慰我說。

近四個小時的手術,很順利,但手術後的意識恢復並不像想像的那樣順利,水腫期過後,就期盼著妻子醒過來,醒過來,十天過去了,又一個十天過去了,依然沒有清醒,就連原來的點頭,微笑也很少出現了,我又有些急躁。

「腦神經恢復很慢,鄭姐又傷那麼重,不可能一下子就醒到怎麼怎麼樣,這是個持久戰,到了春天、夏天恢復的會快一些,這是腦神經恢復的黃金季節。鄭姐恢復到自理,老來伴、老來伴,以後給你作伴應該沒什麼問題。」聽劉醫生這麼一說,我心裡踏實了很多。

時間越來越長,住院費用有點讓我吃不消,原來的一些親戚朋友該借的都借了,眼看修補手術又是一個不小的費用,我有點犯難,特別讓一些比較親近的親戚幫我籌錢沒有結果時,牢騷就不可避免:

「一些遠的親戚朋友都能幫忙籌錢,這麼親近的人反倒不能,我就不相信現在的家庭拿不出個一萬兩萬塊錢來!」我把自己的苦楚倒給劉斌醫生。

「不要搞道德綁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別因為這件事傷了兄弟姊妹間的感情,那樣就不好了。親戚朋友來醫院值班照顧鄭姐,就已經幫很大忙了!」劉醫生開導我。

我忽然發現,一名優秀的醫生,同時還應該是一名優秀的心理諮詢師!劉斌醫生做到了!

康復訓練

「躺床上時間久了,要防止關節僵硬,攣縮,明天和康復科聯繫一下,做做床前康復。剛開始做康復時會很疼痛,這也是對病人的刺激,有助於神經恢復。」劉醫生查完房說。

康復科的宋亭醫生來做的康復訓練,每天四十分鐘,主要是活動關節,雖然是慢慢適應去做,也能看得出妻子痛苦的表情,但能感覺到她在忍受著。做過幾天以後,宋醫生說:「你們護理的好,關節活動還不錯,這幾天進步很大,以後會更好,自理沒問題。」又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2018年1月11日女兒春節放假後,每天在醫院裡照顧媽媽,孩子也不停的攪亂著她,有時也能看得出她媽媽很不耐煩,護士們就說:「就得多刺激鄭姐,都陪她說話、撫摸、甚至掐她,別不捨得。」

女兒的到來,對她有明顯的刺激,她的眼神一直跟著女兒轉,我們在一旁吃飯、或者說話時,她的眼睛也是往我們這邊看,母女情深,什麼也替代不了女兒在媽媽心中的位置。

給她喂飯,是熬好後粉碎的流食。為了多給她感官刺激,喂飯時,我們通常把碗放在她病床上的小桌板上,然後用針管打。

1月20日中午,在喂飯時,妻子突然用手拿起碗里的勺子,舀起一勺飯,顫顫巍巍就往嘴裡送。我們睜大眼睛,屏住呼吸看著她,生怕打擾了她,直到把飯吃進嘴裡,太棒了!

我們忍不住把這個喜訊告訴責任護士李玉秀,李護士說:「那太好了,那就試著從嘴裡喂,能吃飯了,就可以把胃管拔了,從嘴裡吃飯能刺激味覺,也有利於消化。」。

於是,我們開始試著從嘴裡喂飯,進展很快,也很順利,第一天能從嘴裡喂進去三分之一,第二天能喂進去三分之二,第三天基本上都能從嘴裡吃了,如此又堅持了幾天,1月27號,終於把胃管拔了。妻子在康復的路上又走了一大步!

「我媽媽會說話了!」1月23日,女兒在電話里喜不自禁的告訴我:「做康復時,按疼了,她就『哎呦』了一聲,醫生說她要開始說話了!」

第二天再做康復訓練時,疼了,隨著疼痛的表情,她突然說:「哎呦,行、行、行了唄,大兄弟!」在場的醫護人員全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笑過之後,我止不住的淚長水。妻子終於能開口講話了,距離出事,已經四個月又一周!

妻子的話慢慢多起來,雖然語言不太流利,還很混亂,但只要給她聊,她就不停地說,說的話以及說話的表情像個孩子一樣,很逗人。我有時故意提問,她答非所問,讓人摸不著頭腦。認人的能力差,認錯人,叫錯名,劉斌醫生說:「腦神經還需要再恢復,多陪她聊天,多喚醒她的記憶,有時親情的呼喚、撫慰,恢復效果很神奇!」於是,我們輪流逗她說話,拿照片、看視頻、給她講從前的事情。

「鄭姐,今天感覺怎樣啊?」護士長郝秀珍每天查房都會和妻子聊上一會兒:「恢復的越來越好了!」

「你們照顧的好,鄭姐才能恢復的這麼快。說實話,像鄭姐傷的這麼重,這麼快能恢復到這樣,真的不多見,好多病人都羨慕你們。」劉斌醫生謙虛的說。其實,我知道,如果沒有飛奔一樣的及時搶救,沒有劉醫生精湛的診治水平,沒有護士們精心的護理,哪能有我妻子的今天!

出院

妻子恢復的如人所願,盛好飯,自己吃,很省心,飯量還不小呢。說話也越來越流利了,尿管也拔掉了,氧氣也停了,藥物也逐漸減少……我和女兒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陪在醫院裡,逗逗她,轉眼就要到春節。

出院回家過年,年後去康復中心?還是去康復中心進行系統康復?還是春節期間繼續治療?好幾種想法,讓我拿不定主意。「繼續治療,穩定穩定,春節後再去康復中心。」劉斌醫生說。

春節的氣息越來越濃了,郝護士長領著大夥貼春聯、貼福字、掛燈籠。我也買了兩串燈籠掛在病床前,告訴妻子:「我們過年了!」

除夕夜,我和孩子陪在醫院裡,和妻子一塊吃年夜飯,一塊看春晚,醫院還為我們準備了水餃。

治療和康復同步進行,上午在病房打針,做理療,下午用輪椅推著妻子去康復科門診做訓練,每天都是固定的程序,忙忙碌碌,但井然有序。

2月26日,劉斌醫生查完房說:「今天安排康復科會診,看看去康復中心做系統康復。」

會診很順利,可以去做系統康復。

2月28日,辦理出院,轉去康復中心。收拾完行李,我用輪椅推著妻子去護士站、監護室道個別,教給妻子說:「我們走了,以後再來看你們。」「哎呦,鄭紅玲,你太棒了,一定常來看我們啊!」「好好康復,好好訓練,再來時就自己走著來!」

3月1日,安頓好妻子以後,我又去了趟人民醫院,沒能見到劉斌醫生,他下夜班了,和班上的護士們說了說康復安排的情況。

3月7日,接到劉斌醫生的電話:「鄭姐這幾天怎麼樣?情況穩定嗎?沒發燒吧?康復怎麼樣?……」「情況很好,很穩定,沒發燒,每天都在康復訓練……」接到劉醫生的電話,我真的感受到那份關心!那份牽掛!謝謝你!

謝謝你們!劉斌、陳伯旺、陳緒同醫生!

謝謝你們!郝秀珍護士長!

謝謝你們!張文玲、張峰、張春花、楊婷婷、李春芝、馮亞茹、楊旭、袁邦、李玉秀、李曉曉、孫婭、翟文珍等醫護者!

謝謝你們,還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默默付出者!

整整一百六十五天,是你們用精湛的醫術、精心的護理、滿滿的溫情給了我妻子又一次生命!也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謝謝你們!

「大善德廣」---致敬!濟寧市第一人民醫院神經外科全體醫護工作者!

作者:山東省濟寧市任城區畜牧獸醫局,王作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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