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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湖紛紛乾涸 中國太湖藍藻爆發威脅200萬人飲水

從數字上看,氣候難民數量已經超過了戰爭和暴力衝突造成的流亡人口數量。但這一數字尚不包括因乾旱或環境退化而被迫拋棄家園的人群。要知道全球有25億人面臨水資源短缺的問題。考慮到氣候變化和越來越多的人口湧入生態更脆弱的地區,同40年前相比,全球被迫舉家遷徙的幾率增加了60%。

出品|網易科學人欄目組 孫文文

氣候變暖、乾旱和過度開發正使得地球上一些重要的水源地日漸乾涸,生物棲息地和人類文明都面臨威脅。

南美洲的波波湖曾是玻利維亞第二大湖,在2016年,歐洲空間局證實波波湖的湖水已經完全蒸發。如今這裡只剩一望無際的鹽層。小船擱淺,魚鳥絕跡。以湖為生的漁民為求生計遠走他鄉。圖:MAURICIO LIMA

平坦的湖床上,輪胎的痕迹延伸至地平線。我們駕駛一輛鈴木四驅車沿車轍前行,追尋波波湖乾涸的線索。波波湖曾經是玻利維亞第二大湖,如今湖水已幾乎完全蒸發到了安第斯高原稀薄的空氣中,只留一片薄薄的鹽層。

儘管是行駛在「湖底」,但我們此刻所處的海拔卻超過3600米。乾燥的春風吹的人嘴唇開裂。幾千年來一直被湖水養活的許多漁村如今人去樓空,再無聲息,驅車所經目之所及只剩下一片被遺棄的土坯房屋。高原的風吹起沙塵,在屋子周圍肆虐起舞。遠處好像有幾艘鋁皮小船漂在水上。然而當我們驅車靠近,海市蜃樓消失,原來那只是幾艘被遺棄在淤泥中的廢船。靴子踩在鹽塊上,那些鹽塊看上去好似融化後又再度凍起來的冰激凌。

我的嚮導拉米羅·皮爾科·佐拉(Ramiro Pillco Zolá)腳踩在鹽地上,咯吱咯吱走到一艘殘破不堪半埋在沙地里的小船旁邊,童年記憶湧上他心頭。佐拉童年在玻利維亞的聖佩德羅德康多度過,他很早就離開家鄉到外面學習水文學,並最終在瑞典隆德大學獲得水溫和氣候變化博士學位。「我們現在說的可不是小事。30年前這個湖面還有3000平方公里。很難再恢復了。」佐拉告訴我。

往昔的泱泱湖水消失殆盡。一雙黑色橡膠靴被丟棄在小船旁邊。眩目的陽光下,魚骨頭白的耀眼。周圍的風突然停止,萬籟俱寂彷彿身處世界末日之中。如果說水即生命,眼下這裡是水的荒原,更是生命的絕境。

瑪麗亞和哈吉娜住在附近的Llapallapani,兩人在波波湖畔的農場工作。圖:MAURICIO LIMA

一位婦女在家門口洗衣服。當地許多井水咸化,洗衣服都成了問題。沒有了漁業工作,村裡的男丁大多去城裡建築工地打工或鹽場工作。圖:MAURICIO LIMA

孩子們學慣用稻草編織成帽子、鑰匙環等手工藝品補貼家用。留守漁村的烏魯族人努力求生,秋實希望乾涸的湖泊能重現生機。圖:MAURICIO LIMA

放眼全球,氣候變化使得許多湖泊變暖的速度比海洋和空氣變暖的速度更快。不斷變高的溫度加速了湖水蒸發,加之人們管理不善,進而造成了水資源短缺、污染,以及鳥類和魚類棲息地的喪失。與此同時,「氣候變化的影響隨處可見,只不過不同湖泊表現不一。」伊利諾伊州立大學生物學家凱瑟琳·奧萊利(Catherine O』Reilly)說。奧萊利同64名科學家一道正在進行一個全球範圍的湖泊調查。

舉例來講,中國東部的太湖,農業用水和污染刺激藍藻爆發,而同時溫暖的湖水又促進了藍藻生長。這一生物威脅著周邊200萬人的飲水供應。東非的坦噶尼喀湖水溫上升到如此之高的程度,以至於周邊四個國家原先靠捕魚為生的數百萬貧民面臨絕境。委內瑞拉的古里水庫水位近幾年下降嚴重,因水力發電不足,國家甚至縮減了小學的課時以減少電力消耗。中美洲的巴拿馬運河近來對水閘進行了加寬和加深以容許超大型貨船通過,背後也多少受到厄爾尼諾引起的降水量減少的影響。降雨短缺使得拿馬運河區內最大的湖泊加通湖水位下降,不僅連累了巴拿馬運河的通航能力,該國大部分地區的飲水供應也受到影響。

在因氣候變化而受到威脅的所有湖泊中,當屬那些封閉的內陸湖面臨的形勢最為緊迫。盆地內的水流入湖泊,而不是流向大江大海。這些內陸湖泊往往淺而咸,並且對擾動十分敏感。想知道這些湖泊將遭何厄運,中亞地區逐漸消失的鹹海就是一個災難性的例子。鹹海消失的罪魁禍首是蘇聯為了農業灌溉而強行使上遊河流改道,剝奪了對鹹海至關重要的水源注入。

非洲的查德湖在200年前還是世界第一大湖,如今只剩下一小片。伊朗的爾米亞湖在30年內面積縮小了80%,留下殘船沉在污泥中。

過度開發和日益嚴重的乾旱導致湖水蒸發殆盡,幾乎全球每塊大陸上都在發生類似的事。通過衛星圖像我們可以看到更令人揪心的變化。非洲的查德湖自1960年代至今已經縮成一小片,加重了當地魚類和灌溉水源的短缺。大量的難民又加劇了資源的緊張程度。炎熱乾旱的薩赫勒地區,水資源短缺和緊張的局勢催生種族衝突和民眾流失所。美國猶他州的打掩護與加州的索爾頓湖和莫諾湖也進入了衰退期,對一些鳥類至關重要的棲息地以及人類休閑度假的湖畔正逐年萎縮。

伊朗的爾米亞湖曾經是中東最大的湖泊之一,其面積在過去30年間縮小了大約80%。曾經在湖邊捕食鹽水蝦的火烈鳥大都已不再光顧,鵜鶘、白鷺和野鴨也同樣遷離了這裡。剩下的只有廢棄的碼頭、陷在泥灘里的生鏽的船隻殘骸以及寸草不生的白色鹽鹼灘。風把鹽鹼灰塵吹入農田,周邊耕地也慢慢變貧瘠。有毒的鹽沙塵暴侵襲60英里外的大城市,150萬人遭受眼睛、皮膚和呼吸道炎症困擾。近幾年,爾米亞湖中的湖水被細菌和藻類染成血紅色。一度繁榮的鹽浴也由盛轉衰。

曾經攜全家到爾米亞湖洗鹽水浴是幾代伊朗人的習俗,但近些年湖面萎縮以及被污染髮紅的湖水讓遊客驟減,人們擔心這可能是在這片水域玩耍的最後一代人。圖:NEWSHA TAVAKOLIAN

氣候變化使乾旱愈演愈烈,抬高了爾米亞湖一帶的夏季溫度,加劇湖水蒸發是不爭的事實,但這並非鹽湖消失的全部原因。爾米亞湖一帶有上千口私挖的水井,大批水壩和灌溉工程,上遊河水被分流去澆灌蘋果、小麥和向日葵。專家擔憂爾米亞湖恐會重蹈鹹海覆轍,淪為過度開發的犧牲品。伊朗政府也聽到了這些聲音,總統魯哈尼承諾撥款50億美元來保護爾米亞湖,措施包括讓上游水壩泄下更多河水、提高灌溉系統效率以及改種耐旱作物。儘管美國與伊朗在政治外交上素有不和,但兩國允許其科學家在保護爾米亞湖和大鹽湖上通力合作。兩個國家都不希望自己的鹽湖重蹈波波湖的覆轍。

從地圖上看,阿爾蒂普拉諾高原像葉子一樣落在南美洲的安第斯山脈中間,將後者分成南北兩段。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這裡狂風亂作,貧瘠的土地呈灰黃色,只有壯實低矮的草與灌木貼著地面生長,在這片貧瘠土地上生活的人像這裡的植物一樣艱難謀生。高原北端是跨越秘魯和玻利維亞邊界的「的的喀喀湖」(LakeTiticaca),海拔3810米。高原南端是雪白的烏尤尼鹽沼(Salar de Uyuni),海拔3656米。波波湖位於兩者之間,正好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通航湖泊與全球最大鹽沼之間的過渡地帶。

科學家們一直擔心波波湖遲早會被沉積物填滿、乾涸,最終成為像烏尤尼鹽沼那樣的一個大鹽沼。不過,奧魯羅科技大學自然科學教授米爾頓·佩雷茲·羅貝拉(MiltonPérez Lovera)認為波波湖完全消亡之少還需要1000年。羅貝拉同時也是玻利維亞高原地區水體監測團隊的成員。他表示,多因素的共同作用會加速這一進程,包括氣候變化、乾旱、農業和採礦對上遊河水的消耗,這些因素都將使波波湖越來越乾燥和貧瘠。羅貝拉預計,假使拉尼娜現象能給安第斯山脈帶來更多降雨,湖水可能會在今年重新填注一部分。羅貝拉和其他的科學家不太確定這個湖泊是否能完全恢復其生態功能。波波湖曾是多種水鳥越冬遷徙的主要歇腳點,其中包括一種瀕危火烈鳥。同樣不確定的還有數千年來一直為當地土著提供食物的那個波波湖漁場何時能夠再現生機。

周邊市鎮的一些遊客在爾米亞湖中趟水。隨著湖泊日漸乾涸,度假者將無處可去。圖:NEWSHA TAVAKOLIAN

馬納薩德在沿湖邊的一個果樹農場工作,這裡的果樹使用經過處理的工廠廢水澆灌。馬納薩德擔心伊朗缺水會讓下一代年輕人對國家失去興趣。圖:NEWSHA TAVAKOLIAN

爾米亞湖上廢棄的碼頭。以前湖面通航時,小汽車在碼頭排隊上船,如今人去樓空一片荒涼。圖:NEWSHA TAVAKOLIAN

生活在當地的烏魯族人(Urus)被稱為「水人」,他們的命運與波波湖的變遷交織在一起。近幾年來,波波湖的面積和水深不斷減小,烏魯人被迫去更遠的湖心捕魚。2014年和2015年間,湖水溫度超過了平時的15.6℃至21.1℃正常水溫,大量魚類死亡,湖面上飄著數百萬死魚屍體。玻利維亞衛生部派人來視察災情,該專員檢測到湖水溫度竟然高達38?C,他診斷稱:湖水「發了高燒」。

不久,野鴨、蒼鷺和火烈鳥等棲息在這裡的鳥類不是因飢餓而死,就是遠走高飛另謀生處。在2015年的那次災難中,湖水大蒸發再加上高原風,整片湖水竟全部消失。政府宣布波波湖成為災區,給當地每戶家庭送去麵食、米、油和糖。後來的降雨讓湖水有所恢復,政府在2017年還發布了航拍照片並為此舉行了慶典。可是好景不長,玻利維亞總統埃沃·莫拉萊斯巡視湖區,發現遠就不多的湖水正迅速減少。2017年10月的衛星圖像顯示,波波湖再一次幾近乾涸。

總統試圖為政府開脫責任,稱這是湖水盈枯的自然循環,並引用自己家裡的一個例子。總統父親小時候曾在一個乾涸的湖底騎自行車,後來那個湖又恢復了儲水。他說的是事實不假,但科學家指出,與當年相比現在的情形更加惡化,如今生活在湖邊的當地人正因湖水不穩定而憂心忡忡。

在通往一個名叫Puaca Tinta María的村子的路上,我們遇到一位穿橡膠和遮陽草帽的老人,他從井中打出鹹水,然後用鋤頭將泥土和水混合製作土坯磚。自從湖泊乾涸以來,菲力茲·毛里西奧(Féliz Mauricio)每天都穿濺滿泥點的衣服製作土坯磚謀生。「沒有湖也沒有魚。我們啥都沒了。」他說。現年77歲的毛里西奧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漁民和在當地受人尊敬的烏魯族長老。他的手藝還包括用蘆葦扎船,以及在雨季和捕魚季節準備祭祀供品。

毛里西奧和他的妻女是少數仍留在波波湖畔的村民。他的一個兒子到外面去給人放牲口,另一個兒子進城市做了建築工。為了討生計,附近許多村落的居民都離開故土。一些人在智利和阿根廷的紡織廠、服裝廠工作,一些人到城市裡打工,或者跟著去採礦。還有幾十個人去了烏尤尼鹽沼製鹽——如果波波湖的情況繼續惡化下去,烏尤尼鹽沼的現在就是波波湖的未來。

從全球格局來看,烏魯族人的命運或許微不足道。據估計,目前烏魯族人口約有5000人,在波波湖乾涸之前,留在湖邊的也不超過1000人。剩餘的族人則和全球各地因氣候變化環境破壞而被迫遷移的人群一道,加入了「氣候難民」這一群體。聯合國在十年前就警告稱,由於土著居民大多依賴自然恩賜和看天吃飯,因此可能是第一批因氣候變化而遭殃的群體。挪威難民理事會下設的「境內流離失所監測中心」估計,2016年有2350萬人因風暴、洪水、山火等氣候災難逃離家園。這一數字遠超過同年暴力衝突造成的690萬人的流亡人數。

從數字上看,氣候難民數量已經超過了戰爭和暴力衝突造成的流亡人口數量。但這一數字尚不包括因乾旱或環境退化而被迫拋棄家園的人群。要知道全球有25億人面臨水資源短缺的問題。考慮到氣候變化和越來越多的人口湧入生態更脆弱的地區,同40年前相比,全球被迫舉家遷徙的幾率增加了60%。

這些遷徙大多發生在本國內。就算他們跨越國界,由於無法證明自己是在逃離暴力或迫害,他們得不到聯合國的難民政策保護。「我們生活在二戰以來最糟糕的被迫遷徙的時代。」國際移民組織總幹事斯溫(William Lacy Swing)說。「而這一次,除了戰爭之外,氣候正成為主要的驅動因素。我們必須支持那些遭受氣候變化蹂躪的人,讓他們能夠有尊嚴地遷徙。」

本傑明·安德森漂浮在大鹽湖上,這裡水深僅1英尺。自19世紀中葉以來,該湖區的鹽度增加了近50%,北灣的鹹度是海水的8倍。圖:CAROLYN DRAKE

當地人正在獵捕遷徙至大鹽湖的野鴨。大鹽湖是數百萬候鳥遷徙過程中重要的落腳點,不過隨著近些年農業和城市用水增加,湖水萎縮使得動物門正失去築巢場所和食物來源。圖:CAROLYN DRAKE

猶他州的博納維爾鹽灘位於大鹽湖西側,兩者都是更新世時代的博納維爾湖的殘留。圖:CAROLYNDRAKE

「停!」SUV正在高速行駛,佐拉突然在車內大喊。「倒回去。」方才我們只顧驅車在平坦的沙地上狂奔,全然沒有意識到已經走過了灌溉渠上的一座小橋。水渠空空如也,與之毗連的Desaguadero河也是如此。我們下車走了一大圈,只在河轉彎處見到一個小水池。波波湖超過65%的水源來自Desaguadero河,後者發源於上游的的的喀喀湖,在玻利維亞高原上蜿蜒185英里後注入波波湖。人們在整個流程中建了數百條灌溉渠和引水道,將河水引出去用於採礦和農業灌溉。波波湖的另外一個主要支流毛里河上也可見到許多引水河道。

此外還有22條較小的季節性河流也從周圍的山上流入波波湖。幾乎所有這些河流都被採礦和農田截流,其中就包括建在極度貧困的瓦努尼鎮的國有錫礦。在我前去採訪時,看到一條溝渠從廠房伸出,直接將淺灰色的尾礦排入河中。這些尾礦釋放出的鉛、鎘、砷和其它重金屬污染了波波湖並造成淤積。

一個小時的車程之外是建於1961年的塔卡瓦水壩,水壩攔截了一層厚厚的沉積物,只有淺淺的一層水。佐科告訴我:「我們修了5座這樣的水壩。在乾旱地區修建水壩毫無意義,反倒把水擋在這兒,白白蒸發。」

正常情況下,波波湖地區每年11月到3月可搜集大約380mm降水,其餘時間就是連續7個月的旱季。如果雨季再縮短,降水就更不樂觀。阿爾蒂普拉諾高原經常遭遇厄爾尼諾現象相關的乾旱的影響,而科學家預測隨著全球升溫,這種現象只會更加頻繁。羅貝拉表示,2015年至2016年的厄爾尼諾現象使玻利維亞高原出現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乾旱和最高溫天氣。過去十年高原氣溫升高了1.6華氏度,加速了湖水的蒸發。

過去40年來安第斯山脈的氣溫上升還引發了山上冰川的快速消融,的的喀喀湖周邊的冰川融化了一半。

坦尚尼亞和剛果交界的坦噶尼喀湖,當地人在捕獲沙丁魚。湖水變暖導致藻類減少,進而魚類的數量因食物不足也出現下降。圖: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

坦噶尼喀湖是僅次於貝加爾湖的全球第二大淡水湖。百萬居民的生存有賴坦噶尼喀湖供養,然而這裡正遭受氣候變化的威脅。圖: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

上遊河水被引源灌溉,導致湖水萎縮,近來漁民的收成也不如往年。圖:MICHAELCHRISTOPHER BROWN

玻利維亞的人口自1990年代中期以來增長了42%,人口增長帶動了對水資源的需求。多年之前,政府從臨近的Desaguadero河開挖一條水道為波波湖注水,為當地烏魯人提供工具和食品補助,試圖通過修築圍牆來減緩湖水蒸發。在佐拉這些水文學家看來,這些努力幾乎全是徒勞。拆除水壩、改用更高效的灌溉方式,以及減少對河流的利用似乎是更現實的解決方案。然而作為拉美最貧窮國家之一,玻利維亞並無多少政治意願鼓勵上游農民搬遷,資助水利工程更是有心無力。

秘魯和玻利維亞兩國聯合成立的「的的喀喀湖」救助委員希望通過水壩蓄水在乾旱年份為Desaguadero河提供水源。不過秘魯國內對水資源的需求也是有增無減,以上舉措在不久可能就會失去意義。而且Desaguadero河本身水量有限,斷流的情況在歷史上出現多次。

佛羅里達理工學院的古生態學家馬克·布希(MarkBush)對阿爾蒂普拉諾高原水文情況的未來很是悲觀。他認為到本世紀中葉,氣溫會上升至少2華氏度,屆時的的喀喀湖可能會大大萎縮,甚至完全蒸發。

人們在坦噶尼喀湖上捕魚。即使輕微的溫度上升也會影響到魚類產量,進而給靠捕魚生存的人們帶來災難。圖: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

波波湖以南的一片地區已經從水畔風貌變成一幅更加乾旱的風景,水鳥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羊駝和綿羊三五成群行之其上。早春時節,大部分土地裸露著,人們為了生計而大面積播種藜麥,這種高蛋白穀物在歐美十分受歡迎,壞處是藜麥收割後只留下光禿禿的土地。

時運不濟。就在種莊稼的前一年,來自智利阿塔卡馬沙漠的狂風將大量沙塵吹入湖中,沙塵規模是天然草地被開墾之前的兩倍。其結果就是,此前僅存的12英尺湖水以驚人的速度被沙塵填滿。

南方不遠處是烏尤尼鹽沼。白茫茫的鹽沼荒蕪人煙,人們從中挖出成堆的原鹽,送往附近的製鹽場。

這會是波波湖的未來嗎?57歲的鹽場工人寶利諾·弗洛雷斯(Paulino Flores)希望不要這樣,但他也做好了另一手準備。他和他的家人搬到了臨近的小鎮,多年的工作經驗讓他掌握了製鹽的每個流程:採鹽-運輸-提純-研磨-裝袋。他正考慮在波波湖邊上建一座製鹽廠,與非政府環保組織合作,僱傭當地居民,在漁業枯竭之後為他們提供另一條生路。

弗洛雷斯經常夢見湖泊恢復到以前的模樣,成群的魚兒和鳥類回歸家園。談起往昔的生活他不無傷感,童年時候他在同父輩和親戚們打獵的經歷中長大,波波湖就是他們生活的中心。烏魯人相信他們是3700年前定居在阿爾蒂普拉諾高原上的先民的後代。2013年的一項遺傳研究也發現他們與古代安第斯人有相似之處。這些遺世獨立的族人活的比印加帝國長,並在西班牙人殘酷的征服中存活下來,但如今,隨著賴以生存的波波湖日漸乾涸,烏魯人面臨離散的命運。「沒有湖就沒有烏魯族人。」弗洛雷斯說。「它給我們食物,給我們未來。」

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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