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新娘阿花
新娘阿花
金玟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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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涯看到一個求助帖，姑娘糾結於大8歲的公務員和小1歲的碼農該選哪個作為結婚對象。「最近相親太累，想閉著眼選一個，前者顏值中上，有房車，但家裡人覺得太老了。後者有房無車，丑，家裡人覺得帶不出去。本人大齡剩女矮丑胖，覺得兩個都能湊合，怎麼選？」其中有個高贊評論是：「都不喜歡，為啥要結婚？」一網友回復：「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嫁給愛情。」
不是每個人都能嫁給愛情，再現實一點，該是「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愛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愛情成了不被相信的東西。25歲或者更早，伴隨著從校園到社會，從天真到世故的過程，涉世未深就被謀生、結婚、生子這些世俗條框給砸暈了。
多少，我們有「不得不」的成分，在家長和老師的圍攻下，讀書時禁止早戀，畢了業卻被要求很快成家，好像對象都是天上掉下來的。於是也一邊掙扎一邊免疫，一邊呼籲真愛一邊把對方小心打量，放在天平上小心計算著斤兩。
曾經，我們情竇初開，想要長大想要遠方想要渴望已久的玩具和衣裳；現在我們得到了曾經想要的一切，愛情卻要靠運氣。人越來越孤獨，越來越世俗，我們鄙視一些成人規則的同時也在遵循著，無論男女，我們都被迫穿戴一身盔甲，行走在城市的鋼鐵森林彷彿刀槍不入。關於愛情，悲觀或洒脫的言論越來越多。
比如，當你將結婚生子這兩項從人生規劃中刪除以後，你會發現年齡從此對你沒有任何威脅；比如，年輕的時候奮不顧身愛一個人，力氣用完了，現在成了愛無能患者，可能注孤生吧；比如，都這個年紀了還跟我倆談愛情，能不能成熟點？
我想說，不管多成熟，其實愛並不爛俗，還有那麼多人追逐。內心的強大固然可貴，但是，當習慣了一個人，活成百無禁忌的模樣，可能我們會忘了有人立黃昏的溫存，忘了人是群居動物，你我都不能免俗。
在網易雲音樂里看到的一句評論：「你對我的教訓太慘痛了，從此我失去對男人的信心，更否決了愛情的存在，和你分手後近十年間，雖不乏有人追求，我竟一概拒絕。以你我從小相愛，又在同一個環境中長大，你尚見異思遷，中途變心，偶然認識的人，何能可靠……」明顯是一段感情摧毀了全部信心。
把心封鎖不再去愛，或者面對一個喜歡的人，再也沒有年少時熾烈告白的勇氣，只是止步於撩，甚至連一句「我喜歡你」都吝於說出口。多年前非主流信紙折成的小心翼翼的情書不再有了，你一定也暗自懷念那些乾淨純粹的心跳和悸動。
而主流意義上的成熟多包含將就和妥協的成分，在爸媽口中「應該結婚」的年紀，找一個大家眼中「合適」的人，披上潔白的紗嫁了，皆大歡喜。就像《致青春》里的阮莞，鄭微問她：「你愛他嗎？」她回答：「才見了6次面，能有多愛？我和他都是為了找結婚對象，我相信他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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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歲的我，不能自我到去期望每個人都抱著純粹的感情觀，畢竟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但就像塗磊說的，人啊，活著都需要那麼些真情實感。
有個和我同年的發小叫阿花，在這個青黃不接的年紀，逢年過節都是相親局的高峰期，條件擺在桌面上，待價而沽走馬觀花。阿花不想以相親的形式把自己嫁出去，頗有些金牛姑娘的執拗，又不想面對父母緊皺的眉頭，也就去了。
對於雙商極高的阿花，走個過場的相親並不難，用一樣落落大方的說辭應對敷衍即可。反感的是有的相親局對方家長也齊齊到場，挨個上下打量她然後竊竊私語，詢問她的工作收入，還勸她回家，說北漂真是自討苦吃。夏蟲不可語冰的感覺，阿花告訴我，那一刻她感到自己就像案板的豬肉，從未有過的窘迫。
慶幸的是，一周十幾次相親下來，還算有收穫，她和一個叫灰灰的男孩相談甚歡，對方是個家教良好的男孩，公務員家庭背景，喜歡文學和健身，略顯木訥的表達裡帶幾分呆萌，和阿花見識的其他相親對象都不一樣，於是阿花並不排斥，決定以朋友的姿態相處看看。
春節結束，我和阿花回了北京，一個月後，男孩提出訂婚，甚至結婚。阿花當然拒絕，對於她來說，感情是要循序漸進的，相處十幾天，憑什麼就敢談婚論嫁？可沒想到的是，男孩轉眼提出分手，他說，他到了成家的年紀，也不想讓父母失望，家人已經為他安排其他相親對象了。
灰灰的感情觀，我們不必臧否，我們甚至有理由相信，以他的家庭背景和個人品性，他會蔭妻庇子，會和愛人相敬如賓，這樣的情形並不少見。就這樣，阿花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在公司寫寫電商文案，下班後約閨蜜看看電影吃吃飯，聖誕節的時候，也會去三里屯一人飲酒醉。
每天擠地鐵，為每次三個月的房租發愁，也會想戀愛，但又不想為了戀愛而戀愛。身邊的閨蜜陸續嫁了，有相親，也有從畢業證到結婚證的。我曾經寫過一篇《我不是單身，我只是在等人》，阿花讀著讀著就笑了，說那就是她。
由於一南一北，我和阿花在北京並不常見面，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戀愛了，是一次聚會中朋友的朋友，狼人殺玩得嗨皮，一拍即合，沒有刻意，也沒有原因，喜歡就是喜歡了。
他們一起去看開心麻花，去live house聽民謠，一起玩鬧也一起努力。阿花的樣子像個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個女人是否幸福在臉上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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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朋友感慨，對於25的我們，進入社會的我們，一無所有的我們，疲於奔命的我們，愛情是奢侈品。但不可否認，還是有一些人，他們在一種「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情緒里尋找愛，期待愛，不放棄愛。
去年春節前，戀愛四年的琳和男友結成眷屬，結婚典禮上，親友悉數到場，在座的不少朋友都是看著他們走過來的，當說出那句「我願意」，琳泣不成聲，那一天，她配上自己穿婚紗的九宮格發了條朋友圈：「這一天，我把自己嫁給了愛情。」
我想，這是所有女生嚮往的模樣。在多年相濡以沫的時光里，他們彼此陪伴磨合，早已視彼此為婚禮是儀式也是形式，因為相信，於是她得到了她的美滿。
我終究不喜歡看似大徹大悟的消極言論，比如網上瘋傳的：一見鍾情，明明是見色起意；日久生情，不過是權衡利弊；連白頭到老，都只是習慣使然。25歲，乃至30歲，40歲，我們終究有幸福的機會，年紀輕輕，不要學那些老油條看破紅塵，要學那些小可愛顛覆紅塵才對啊。
因為幸福也有磁場，你相信愛情，我不能保證真愛就會砸過來，但一定能不卑不亢利落乾脆的規避掉將就的婚姻，或是自怨自艾的單身，因為愛笑的女孩運氣總不會太差。相反如果你篤定了不再相信，那真愛一定不會找上門來，求仁得仁，萬年不變。
父輩說，所有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大概那個年代大抵是媒妁之言，婚姻大多懵懂，親情多於愛情，奔著結婚去是負責，是擔當。
但拿到今天恰恰相反，多少婚姻僅僅是是房車鑽石撐起來的場面，像一個供人品評的秀場，而最為重要的愛情格外蒼白，嫁給愛情反而被批評「傻」「幼稚」「不孝」「缺心眼」。但那又怎樣？你嫁給愛情的樣子真的酷極了，畢竟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不是么？
文 / 林佳期
插畫 / kyutae lee
背景音樂 / 金玟岐
微博 / @遇見林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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