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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改變人生|郝景芳:通識閱讀與人生意義

閱讀改變人生|郝景芳:通識閱讀與人生意義


雜誌承載時代,攝影見證時代,作家傳達時代。

擁有150周年歷史的BAZAAR是一本真正的時尚先驅刊物,自創刊伊始,查爾斯·狄更斯、喬治·艾略特、亨利·詹姆斯以及托馬斯·哈代等文學巨匠都曾為BAZAAR撰寫過特稿。

2018年世界讀書日,BAZAAR誠摯邀請中國當下最具影響力的作家畢飛宇、嚴歌苓、吳曉波、梁文道、葛亮、郝景芳,陪你一起體驗閱讀改變人生的恆久能量。

通識閱讀與人生意義

主筆/郝景芳

閱讀改變人生|郝景芳:通識閱讀與人生意義

郝景芳:1984年生,小說作家,經濟研究員。2002年進入清華大學物理系學習,2013年獲得清華經濟學博士學位。2016年8月,第74屆世界科幻大會,憑短篇小說《北京摺疊》獲最佳中短篇小說獎。曾出版長篇小說《流浪蒼穹》《生於一九八四》,短篇小說集《去遠方》《孤獨深處》,文化散文集《時光里的歐洲》。創立兒童通識教育項目「童行計劃」。

閱讀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不只把閱讀當成消遣,也不是把閱讀當成談資,而是把閱讀和我的人生探索結合得很緊密。

去哪裡尋找人生意義?這個話題說起來非常大,也很空,我們可能茶餘飯後聊一聊,但是不會當真。只有在閱讀的時候,可以真的在書的海洋裡面去尋找。

人活在世上總還是需要某種意義,不一定像我們小時候學的黃繼光、邱少雲那種烈士才叫有人生意義,而是就像任何一段文字都有文字意義一樣,我們任何人每天的碎片生活,都需要以某種方式講述出來,這就是我們所需要的人生意義。

從古至今的第一種人生意義的來源,就是外在權威,神或者人間神。可能是上帝,可能是帝王,可能是領袖,總的來講就是一個權威。這種意義主要見於神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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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人生意義的來源,進化心理學談得比較多,就是說人的日常生活很多很多事情都是被基因所推動。人生意義比較接近於中國傳統文化說的安居樂業、光宗耀祖、傳宗接代。

第三類人生意義的來源,是說瞬時感受,更多的見於文學閱讀。是文藝復興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的傳統,想追求體驗,追求浪漫,像唐璜,不斷去尋找新的生活,想要更多的豐富性。

第四種來源,主要來自於科學閱讀。像愛因斯坦、海森堡、薛定諤等一系列大思想家、大科學家,把人類文明的火炬在一代代往下傳,這是從人類文明傳承的高度獲得人生意義。

第五種人生意義的來源,在啟蒙思想之後,社會運動思想家把革命當作一般大眾的人生意義來源。沒有天堂怎麼辦?就要建立人間天堂。到這個人間天堂,一切問題都解決了,矛盾都消失了,一切都變好了。這樣一種願景,成為了很多人很長時間的人生意義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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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在於,人間天堂可能是不存在的,並沒有一個社會能徹底消除苦難,不公平還是會反覆上演。

這五種人生意義的來源,但最後我們發現都很脆弱。如果又不信神,又覺得傳宗接代是過時的,瞬時體驗不夠永恆,然後又做不了那些偉大的思想家,人世間還不存在烏托邦,那麼人生意義到底從哪兒來?

這個時候,就來到我想說的第六個領域:人的領域。我繼續尋找閱讀的力量,文學和哲學閱讀。我分享一段哲學閱讀,來自於加繆:「人生的荒謬在於,滾上山的石頭總會落下來,可是你必須相信西西弗斯是幸福的。」

閱讀改變人生|郝景芳:通識閱讀與人生意義

也許我們嘗試建立理想的人間秩序,可是過不了多長時間一切會回歸原樣,可能為了一件事情奮鬥了很久,但惡是永遠無法消除的。就像石頭,一次次推上山,一次次滾回來。在這種情況下,意義在哪裡?

意義就在於滾石頭這個過程。加繆說,必須相信西西弗斯是幸福的,就是說,既不寄望於一個彼岸天堂,也不寄望於一個此岸天堂。沒有天堂,石頭總是會落下來,可是他仍然滾這個石頭,並為之感到幸福。這個幸福是從哪兒來的?這就是存在主義哲學。

沒有崇高天命,在人世間很多事情中你也找不到崇高的源頭,但是你仍然要相信在人的存在中有幸福存在。

從這樣的閱讀中,我自己獲得了什麼?加繆的這篇文章是我很長一段時間的力量的來源,信念就是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是我們最初與最後的愛,信念就是與內心的良心、正義一直在一起,與真正的人的生命在一起,哪怕沒有永恆幸福,也要為此去努力,去選擇土地,去選擇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

閱讀改變人生|郝景芳:通識閱讀與人生意義

BAZAAR ×郝景芳

Q:您8歲、18歲、28歲時在讀什麼書?那是什麼樣的時代?

A:我8歲時在讀《一千零一夜》;18歲在讀海德格爾的《人,詩意地棲居》;28歲在讀弗蘭岑的《自由》。現在還沒到38歲。18歲剛上大學,28歲剛剛博士畢業。對我來說,這些歲月都差不多,讀書、寫作、孤獨思考未來。我喜歡的書和喜歡的生活這些年都沒發生太大變化。

Q:是在何種機緣、情境下與影響您很大的這本書相遇?

A:加繆的《西西弗斯的神話》是我20歲左右讀到的。當時是在大學裡,廣泛尋找閱讀對象。一系列文學家、哲學家的書都讀,因此遇到加繆並不算偶然。但是我很容易被加繆的文字所吸引。他有我喜歡的那種特質:內斂、清醒、冷靜,卻又堅定而充滿對人類的愛。

Q:這本書怎樣和如何改變了您的人生?它對您產生最大的影響是?

A:這本書對我最大的影響,就是影響到我後來的人生觀形成。最初我不懂荒謬的意義,但是一旦我開始真切領會到人生的荒謬性,才真正理解加繆說的「世界是我們最初與最後的愛」,這是在荒謬而無意義的人世間為自己尋找意義。

Q:書中讓您印象最深刻的段落或最打動您的部分是?

A:書中最打動我的就是最後一篇文章《世界是我們最初與最後的愛》,我經常拿出來讀,不止一次淚流滿面。在我的第一本長篇小說《流浪蒼穹》最後的章節,我也曾經大量引用。

Q:後來您又重讀過這本書嗎?感受有什麼不同?

A:隨著人生經驗增加,每次重讀都有不一樣的感受。對自己在這個人世間的責任越來越清晰。

Q:您希望自己的哪部作品可以影響到更多的人?為什麼?

A:希望自己的《生於一九八四》可以對人有一些影響吧,因為這是一本關於自我察覺的小說。

Q:您最近閱讀的一本書是什麼?

A:最近閱讀的一本書是科斯的《變革中國》,講中國的改革開放,寫得真心好。

Q:您在選擇書時有沒有偏愛的類型或者風格?

A:選擇書的時候,第一條是希望作者有思想,無論是學術書籍還是小說。第二點要求是能夠用極為清晰的方式把自己的思考表達出來。

Q:您最欣賞的作家是哪一位?

A:最欣賞的作家其實很多。福克納、塞林格、保羅·艾斯特、聖·埃克蘇佩里、羅曼·羅蘭、毛姆、埃爾姆·托賓等等。如果非要選最欣賞的,可能是福克納吧。

Q:您一般會給年輕人推薦書單嗎?推薦什麼樣的書?

A:很少給年輕人推薦書單,我覺得自己的書單一定要自己選。但我會建議所有人讀哲學。

Q:您會和孩子一起讀什麼樣的書?為什麼?

A:會和孩子讀「童行書單」的繪本,我們之所以做教育項目,就是想給我們自己的孩子選擇或者提供一些好內容。我女兒非常喜歡我給她讀書。

本文原載於《時尚芭莎》4月上 專輯

攝影/呂海強

編輯/徐曉倩、張文冀

策劃、採訪& 文(除署名外)/徐曉倩

妝發/昕悅

時裝統籌/梁紫煜

助理/楊文軼

特別感謝/肖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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