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浪漫又黑暗的「成人童話」

文化 03-27

新媒體編輯 | 李雨欣撰文|李雨欣

奧斯卡金像獎歷來就受到諸多業內業外人士的廣泛關注，在今年第90屆的頒獎典禮上，影片《水形物語》不負眾望地一舉斬獲了最佳影片、最佳藝術指導、最佳原創配樂和最佳導演四個獎項。

《水形物語》劇照。

這部影片所講述的故事發生在美國冷戰時期。女主角伊莉莎是政府機關的一名清潔工，她意外地與作為實驗品的異人The AssetSt結識，並在相處中漸漸相愛。伊莉莎和The AssetSt之間的愛超越了自然的局限，跨越了物種之間的鴻溝，這也成為了影片最動人之處。

西方神話中的人獸戀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站在你面前時我是誰。這樣不顧物種界限的愛戀，總是能夠在我們內心渴望愛與被愛的深處給予最深情的一擊。其實，縱觀人類歷史，人獸之戀自古有之。人們不僅將自己對獸類的愛欲訴諸於繪畫、神話、雕塑等文藝作品中，有時甚至真的會將這種愛戀化為實踐的動力。

西伯利亞曾發現過畫有男人和一隻麋鹿性交的遠古岩石畫，而在公元前5000年的利比亞地區也曾發現過狐狸或狗與女人進行性交的岩石繪畫，古代諸如此類的繪畫作品不勝枚舉。此外，在代代流傳的神話故事中，也常常出現人獸相愛的場景。

古希臘神話中的眾神之神宙斯曾愛慕於美艷動人的腓尼基公主歐羅巴，為了俘獲公主的芳心，宙斯化身成一頭溫順可愛的公牛來到歐羅巴身邊，並把歐羅巴帶到了遠離家鄉的陌生大陸。之後的冥界判官彌諾斯、拉達曼提斯以及小亞細亞呂喀亞王國的國王薩爾珀冬就是歐羅巴與宙斯生下的三個孩子。19世紀的法國畫家居斯塔夫·莫羅還為此創作了《歐羅巴與宙斯》。除此之外，宙斯還曾多次以動物的形態與美麗的人類女子或諸神相愛。

宙斯化身而成的牛與歐羅巴。

據說，古希臘科學家塔列斯曾經勸說他的主人柏立安德，不要讓未婚的牧人去放養馬群，防止人獸相愛產下怪物。

無獨有偶，在古羅馬神話中，愛人也經常以動物的形象出現，馬、狼、熊等動物都成為了古代人獸戀的愛欲對象。羅馬諷刺詩人尤維納利斯曾經有過這樣的記述——羅馬的女人經常做出勾引動物的舉動。

並且在那時，與動物相愛甚至能夠成為貴族享受生活的象徵。羅馬皇帝Claudius和Nero都非常痴迷於人獸之戀，並為此舉辦了多次「狂歡」活動，一些貴族女性們也會與專門受過訓練的獸類來實踐自己的愛戀。不過，這很容易使得最初的人獸愛戀墮落成為荒淫的人獸濫交。

埃及女王Hatasu對此也非常痴迷，她曾訓練過一些狗作為自己的愛戀對象。古埃及著名的Mendes之羊的神廟中會有受過特殊訓練的羊與埃及的男人女人們性交。不過，這種性交少了幾分愛戀的色彩，更多的是一種崇拜式的神聖活動。

人獸戀不僅活躍在古代西方，沿著中國的歷史溯源，我們也能夠看到它的影子。關於人獸戀的例子，清代文人紀昀的《閱微草堂筆記》和清代褚人禍的《堅瓠續集》引《文海披沙》都有過記載。例如，其中有一段文字就這樣記錄道：「宋文帝時，吳興孟慧度婢與狗交……乃宇宙之大，何所不有？」

源於動物崇拜的人獸戀

人類對獸類的特殊情結或許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形成的動物崇拜心理。

那時，人類以狩獵為生，一方面離不開動物的給養，另一方面又在它們面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這種崇拜情結便成為後來動物圖騰、半獸神像的源起。亨利?富蘭克弗特在他的書中說過這樣一句話：「當人們渴望神出現時，神便以已知的表現形式出現……當以人的形式描繪神時，必定需要把神與人區別開來……?頭形象便把托特神與人區別開來了。」選擇以動物的形態來完善心中至高無上的神明其實就是動物崇拜心理的體現。

古埃及塔沃里特女神。

提到半獸神像，我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古埃及威嚴神秘的人面獅身像和鳥首人身的太陽神，這些神像是古代埃及人情感的寄託與依靠，如今的他們矗立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似乎在無言中向我們傳達著來自遙遠時代的迴音。

古埃及獅身人面像。

在希臘的神話傳說中，半獸的神也非常多。比如半人半馬的內薩斯，他就是我們如今天文學上的人馬星座。

諸如西方這些半獸神像在古代中國也很常見。人頭蛇身的女媧和伏羲，牛頭人身的神農和蚩尤，他們同樣作為古代東方人動物崇拜的情感流露，在世代流傳的神話傳說中熠熠閃光。

女媧和伏羲。

人類生來就與動物共享著這個世界，而正是在這樣日復一日的共處中，原始的動物崇拜又很容易與長久以來的依賴感混合，從而轉化成對動物的特殊依戀。這種特殊依戀或許能夠成為後來部分人類對動物產生性慾幻想的重要原因。

短暫的人獸交合法化

在現代社會，我們雖然常常看到以人獸之戀為題材的文學影視作品，但在現實生活，這樣的愛戀往往面臨著倫理與法律上的雙重難題。

人類和動物之間究竟有沒有產生愛情，並進行性交的可能，這素來就是一個很有爭議性的問題，而最大的爭論點莫過於語言溝通上。動物無法向人類表達自己的意願，當它和人類性交時，我們無法知道那是「被迫」或「被誘導」而產生的行為，還是動物自身情願的舉動。

有人指責這些人是不折不扣的虐待狂，認為他們打著「愛」的旗號用性交的方式虐待著動物。當然，也有人為這些特殊的人群辯護，ZETA組織就是其中的主要力量。ZETA為了將人獸戀與性虐動物區分，特地為加入組織的會員列出了七項嚴格的行為規範，主要主張為要像對待人類愛侶一樣對待動物愛侶，並且堅決反對一切將自己的性慾凌駕於動物健康之上的行為。

1969年德國曾將人獸交合法化，這是跨物種戀愛在現實社會中嘗試的第一步，但隨著合法化而來的還有大量動物妓院的興起，動物性愛的過分商業化讓許多愛護動物的人士產生了強烈的反感情緒，動物福利團體也不斷地給政府施壓，頗具爭議的人獸交合法化也就此結束了它短暫的一生。其實，歐洲許多國家都和德國一樣曾經將「獸交」視為合法行為，但隨著獸交所帶來的各種嚴重社會問題，這些國家紛紛立法禁止了這種行為。2014年10月，之前一直沒有採取行動的丹麥也終於正式通過了法律，將獸交列入違法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