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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是安全的!

熊安全,這個只有二十歲的小戰士,在一九八四年的邊境對越還擊作戰中光榮犧牲,榮立一等功,他那並不健壯的身軀永遠躺倒在廣西靖西縣烈士陵園裡,他是解放軍戰士里優秀的一員,如同一顆流星只閃耀了那光輝的一瞬間就劃入深空消失了,留下了一張照片,也留給他的戰友無盡的思念。以下是一個老兵的回憶,緬懷他的戰友熊安全。

我認識小熊,那是在一九八四年的春節期間。當時,廣西前線是炮火連天,整天高密度的硝煙把邊境線一帶裹得嚴嚴實實,那隆隆的炮聲,給節日增添了一種特殊的熱鬧。可在這種不是自然的熱鬧中,我們邊防部隊的一線官兵,頂著貓耳洞中潮濕的空氣不間斷地對年青軀體的侵襲,頂著從對方射過來的炮彈轟炸聲對並不結實的耳膜的震蕩,把所有的潛在危險都置於深冬的臘月里。

那是一個霧蒙蒙的下午,能見度不足5米,根本無法對外觀察,雙邊戰區里死一般的寧靜。作為炮兵前觀的我們,在山頂上很是無聊,我就與半山腰的偵察隊進行了電話聯繫,接電話的是一個似乎相對幼稚的聲音,我說找他們隊長,他說馬上去叫,這樣等了五分多鐘才聽到江隊長的一聲:「喂——」。

我帶著我的偵察班長下到半山腰,這山上根本沒有路可走,完全是靠雙手雙腿進行高難度的攀沿,一百多米的高度,我用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下到他們駐紮的半山腰的。他們的陣地是在山谷里一條幹枯了的溝床里,古樹參天,亂石林立,雖說比山頂上要平坦一點,但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塊稍為平整點的石塊,江隊長就在那塊石頭「餐桌」招待了我。擺上魚罐頭、午餐罐頭,把裝有從附近買來的「土茅台」的水壺遞給旁邊的一個年青的小戰士,幾個人就開始神聊了起來。年青的小戰士不斷地給我們倒酒,隊長介紹說倒酒的小戰士是我的湖南老鄉,小戰士興奮地向我作起自我介紹來:他說他的名字叫熊安全,家是常德漢壽西湖農場的,再過三個月就應該是20周歲了。他還說他看到過我,和我們連偵察班的小高是一起從農場入伍的。就這樣,我和這個英俊的小老鄉小熊算是真正地認識了。

大年三十那天,他和另一名戰士護送「團指」以王協理員為代表的春節慰問團到我們觀察所來,他沒有忘記我這個新認識的湖南老鄉,等我與王協理員彙報了山上觀察所的一些情況後,趁團機關幾位領導爬過幾米遠的地方去集體「方便」時,他從衝鋒槍的彈甲袋的一邊小口袋裡掏出一包加長型「常德」牌香煙往我口袋裡放,還笑得相當開心和天真燦爛,甚至是夾雜著些許的幼稚。幾個罐頭和一瓶「桂林山花」的午餐會戰後,他們就下山,他好象是有意拉在了後面,小聲地對我說:「老鄉首長,我給你拜個早年了」。 我激動地向他望去,兩片稍薄淺紅的嘴唇輕輕地動了幾下,好象還有什麼話要說,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那水一樣的雙眼裡,似乎深藏著一種不輕易被人發現的東西。我伸出手握著他的一隻並不結實的手,也感覺到他的手心裡有一層薄薄的汗。按家鄉的習俗,這個時候是應該給他一個紅包的,可在那個環境里,別說是紅包了,就連一顆糖果也拿不出來,內疚的我目送著他們消失在灌木與岩石叢中,無數的思緒也自然地湧上了我的心頭。這應該說就是那種:「人逢佳節倍思親」所帶來的情結吧。

「十五的月亮」風靡著整個春節期間,部隊也是在繁忙的邊境鬥爭中渡過著。炮火還擊、防特滲透、潛伏抓俘等等,一直到我們從山頂上撤下轉移時,還以為可以看到一下他們,可我們下到半山腰時,並沒有看到他們的人影。當我們快到山底時,才收到團指的電文,偵察分隊的戰友們早已經在各個有可能出現越軍的主要地點潛伏著,以保障我們炮兵觀察所人員的安全撤離。

隨後的日子裡,邊境鬥爭空前激烈,敵特工頻繁地進入我邊境騷亂。全線多點的敵我雙方炮擊有不斷升級的跡象,我們連隊已經轉移了數次陣地,從不同的方向上完成上級的作戰方案,保護炮兵觀察所的任務也交由一線連隊負責了。

8月24日,是一個晴朗得沒有風和雲的日子。然而,就在這麼一個可視眼前萬山千傾的中午時分,一個不幸的消息傳到了指揮所;傳遍了一線陣地,傳到了我的耳朵里:小熊和他們的江隊長、還有一名戰士光榮犧牲了。這個消息讓我一時感到震驚外更多的是突然的悲凄,這個剛剛認識不久,並且禮貌通達的年青生命,在戰鬥中徹底地結束了,除了英勇、短暫外,還有的就是生命本身的消失。

悲不可切的哀樂聲,我面對著那張黑白遺像上的熟悉面孔,我再也無法控制感情的約束,讓那不聽話的淚水不停地流著。在掉詞里和戰友們的描述中斷斷續續了解了戰鬥情況和他犧牲的經過:

8月23號小熊所在的偵察隊,奉命撥掉我廣西那坡縣百省公社邊境線上的一越軍炮兵觀察所,以挖掉敵軍炮兵的眼睛,並要求他們捕獲一至二名敵軍。

戰鬥打響前一天,團工兵排對進出路線區域內的雷區進行了清掃。當日深夜,江隊長帶領一個突擊分隊攜帶機槍,火箭筒等武器摸到敵觀察所的山頂上,潛伏於距敵軍五十米的草叢中,剛過二十歲的小熊就是突擊隊中的一員。

24日拂曉,天剛蒙蒙亮,敵人還在睡夢中,江隊長突然站起身來命令到:「火箭筒,打!」;早已瞄準多時的火箭手兩彈齊發,向敵哨所發射了仇恨的火焰,火箭彈擊中敵哨所。不幸的是敵人的哨所是茅草房,火箭彈穿過哨所向遠飛而去,未在哨所爆炸。偵察突擊分隊只好在火力的掩護下,向敵哨所實施了強行突襲。蘇醒過來的敵人用重機槍無情地向突擊隊掃射過來,江隊長被多發機槍子彈擊中仰倒在血泊中。小熊眼見自己的隊長倒下了,他端起衝鋒槍又向敵人掃射過去,在他更換彈甲後再次躍起的瞬間,罪惡無情的幾發敵軍子彈向著他的胸部和腹部一穿而過。此時的增援組和預備組都被敵軍多種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通訊兵立即向團指首長請求炮火支援。一時間,我炮陣地立即吐火,對敵進行了長時間的壓制射擊,突擊分隊才安全撤出。

戰鬥情形已經過去三十多年,而烈士的英雄事迹和他那許多戰友情誼讓我時常想起,終生難以忘懷。看到不斷成長的我軍戰鬥力,我常常在想:如果火箭彈能擊中敵軍的哨所內稍堅固物體,那麼引信受到撞擊就會推毀房內敵人;如果我們的作戰指揮員能把敵軍的實際情況了解得更加詳細些,那麼就會有第二種手段制敵;如果……。那麼,小熊他們能否就可以安全地回來?!

如今遠離炮火的我們,怎敢忘記那個一九八四,怎敢忘記無數戰死沙場的烈士。安息吧!我的戰友!安息吧,人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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