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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個月里跟蹤了108個居民,這個「無聊」的建築師,卻在一夜之間紅遍網路…

原標題:他在一個月里跟蹤了108個居民,這個「無聊」的建築師,卻在一夜之間紅遍網路…



當生活方式和建築融為一體的時候,


生命才能開始慶祝。


同理心

Empathy


2015年,何志森住在上海弄堂里一間只有4平米的出租屋裡,一天的生活從一個尿壺開始。


「阿姨,要不要我幫你倒尿啊?」何志森戰戰兢兢地敲開鄰居阿姨的門。


在上海的巷弄文化里,鄰里之間喜歡通過互相倒尿表達某種善意。


阿姨沒有把他當成外人,何志森接過尿壺,一手提著一個,走在弄堂里的他,此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何志森的朋友為他所畫的漫畫


在弄堂里居住的一個月,這位墨爾本皇家理工大學畢業的博士,「跟蹤」了這裡的108個居民。


他把所有的相片放在電腦里之後,發現了一個特別好玩的事情,就是80%的人手裡都拿著一個尿壺。


在上海的弄堂文化里,尿壺成為了人和人之間的一個連結,「人逼不得已要從室內轉移到室外,這麼勤快、這麼高頻率地往外走」。


相比如今城市生活人和人之間的冷漠,為什麼在這樣狹長的弄堂空間里,人們卻如此有活力,且互動頻繁?


帶著這樣的疑問,何志森開啟了他的調研。


「幾乎每一個人我都會定點觀察,我站在他們房門前就看著他們。」


「一人一天內每4個小時要出來一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晚上一次,每出來一次都超過了20分鐘」,人跟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偶遇、交流、八卦,提著尿壺就可以聊天。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弄堂里真正的「尿壺社交」,這樣的生活方式竟然輕易破解了城市生活鄰里關係無法破冰的問題。


而這一切的認知不是來自於書本,是通過觀察那些生活在主流城市生活邊緣的底層人民。


其實哈佛大學等學校也對此做過調研,但何志森認為如果不住在弄堂里,不把自己變成當地人的話,是沒有資格去做這個研究的。



這個「研究倒尿」的男人其實有兩個身份:一個是華南理工大學建築學院的老師,同時他也是一位設計師。


他的爆紅是在一席演講之後,他的講稿《一個月里我跟蹤了108個居民,發現一個特別好玩的事,80%的人手裡都拿著一個尿壺》在社交網路上被瘋轉。



爆紅之後,許多媒體以「跟蹤狂」的為標籤來報道,他的學生還畫了漫畫來調侃。



低調的他也在朋友圈上表示希望人們更關注項目本身。


不過,他在一席上的演講依然圈了許多粉,在一個討論群上,何志森的支持者們會曬出粉紅色基調的「每日一粉」主題圖片。


和許多設計師酷愛黑色不同,他喜歡粉紅色。


粉紅色背後代表的女性的柔軟和堅強,這讓他聯想到自己的母親。


「每一個人都是你的老師,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是一本書」,母親告訴他的這句話,影響了他的一生。



他看似奇怪的調查行為,其實和他在2015年發起的Mapping工作坊的工作模式有關:


在Mapping,他會帶著學生,選一些老城區、城中村,通過「跟蹤」的方式做連續觀察,從底層人民的生活里捕捉他們的「策略」。



左邊是地圖,右邊是mapping,是一個穆斯林在曼哈頓生活了20年之後,把曼哈頓每一個攝像頭都標出來了,最後發現三條沒有攝像頭的路。


設計師某種意義上,好像城市規則的制定者,大到一條街道的寬窄,小到一個訂書針的形狀。


而和很多工作角色都一樣,因為商業社會的遊戲規則,使人們往往容易站在精英視角上看問題,而忽略平凡人或者說弱勢群體的真正需求。


這樣的「驕傲」甚至「自大」,其實是一種精英觀念帶來的幻覺。

何志森在一席的演講上曾舉例建築圈裡的一個著名故事,一個法國建築師去非洲,見非洲婦女用最原始的方式把水背回家,很心疼,就說服村長委派自己給每一家每一戶都設計一個水龍頭。



但第二天非洲婦女集體上大街遊行反對這個決定,理由是她們所有日常對丈夫的不滿和八卦,都在水井旁發生,裝了水龍頭等於剝奪他們情感交流的權利。


何志森的導師SueAnne Ware曾經有一個墨爾本政府出資的項目,讓她為流浪者提供一些新的設施。


如果是一般的設計師,或許會根據自己的揣測,給到一個看似主觀推斷出需求的救助設計,但SueAnne Ware沒有這麼做。



她來到收容了一百多個流浪者的一個體育館裡,她給所有流浪者發了一個枕頭,在每一個枕頭裡面都放了一個GPS。


通過跟蹤流浪者一周內移動的軌跡,看到流浪者在哪些地方速度特別快,停留得特別長,從而重新找回他們的路徑,體會哪一些地方設施需要更新,哪一些地方空間需要更新。


最終把政府給到的這筆資金用在了真正改善流浪者生活的部分上。


流浪者一周內移動的軌跡



何志森在華南理工大學建築學院做了一個工作坊,其中有一組是跟蹤賣冰糖葫蘆的阿姨。


城市裡,人們腳步匆匆,誰也不會注意到一個拿著冰糖葫蘆竿,面容滄桑,小心翼翼躲避城管的中年女人。



8點站在地鐵口,9九點鐘站在廁所門前,10點鐘站在一棵樹前……她的坐標不停在城市空間里作移動。


如果不是跟蹤觀察,你很難想像這樣的阿姨一天當中會經歷些什麼,她最窘迫的時刻是想上廁所的時候。


因為和阿姨後期熟絡起來,學生們體會了一天賣冰糖葫蘆的生活,在需要上廁所的時候他們無法把冰糖葫蘆竿帶進去,也沒不放心放在門口。



而阿姨的解決方式是,從早晨五點起來後滴水不沾,等賣光兩根冰糖葫蘆竿,再喝水。

這樣的窘境還有很多,一次阿姨被發城管保安發現,收走了她最後一根冰糖葫蘆竿,她落寞地坐在一旁的花圃上,半天沒有說話。


她已經很久沒有山東老家了,而她一天里賺來的三分之二的錢一定是留下來給兩個孩子的。


沒有冰糖葫蘆竿,意味著她在他鄉所承受的孤獨和與孩子的分離都失去意義。



社會地位和愛的能力之間,並不是正相關的,在一些平凡人身上,我們常能感受到無聲且巨大的愛。


而當我們把角色真正調換成對方,親身體會這樣的心境和困擾,才會生長出更強大的同理心,真正創造出有生命力的東西,這個道理並不僅限於設計領域。



學生幫阿姨設計三條逃跑路線


通過觀察和跟蹤,學生為阿姨設計了三條,能在最短時間逃離現場的三條逃跑路線,以及一個可以變成廁所、或者賣衣服、花兒等物件的「變形金剛」,根據不同地點來做使用。


學生設計的變形金剛


我們需要尊重彼此。


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何志森曾經這樣表述一個健康城市的形態:


「要包容各種聲音,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文化、各種各樣的傳統和生活方式都應該被尊重。」



何志森朋友圈上常關注人在城市中的生活狀態


用何志森媽媽的話來說,道理還是那句:每一個人都是老師。


Mapping做的項目有不少都是集中於城中村,有人質疑他把學術調研和人文關懷過分聯繫。


何志森的博士論文是用了四年的時間,跟蹤了一位小販,有人可能會不相信,但他真的靠這樣看似不靠譜的研究畢業了。


曾經他也迷戀在電腦前用參數製作各種炫酷的圖,直到一次在他回福建某大學拜訪一位老師,偶然看到了小販用晾衣竿把盒飯傳遞給圍牆後面的學生。


那一瞬間,他看到的是設計師設計的圍牆被捅破了。



當回到中國到大學裡分享他的研究論文時,學生問了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在設計中考慮小販子這樣的群體?


那個時候他沒有回答。何志森認為,這不應該是老師需要回答的,這應該是小時候父母需要教導的價值觀——人人平等。


這位在圍牆上賣盒飯的小哥,有著自己的故事,而他用他的草根智慧去生存,去經營自己的生活。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他們身上承載著一種力量,只有你願意親近時,才能真正了解。


能想像屈辱感,也看到平凡人的智慧之光,每個人都是你的老師,從他們身上感受苦難和堅強。



何志森喜歡粉色,因為覺得粉色代表柔弱。


「我希望每一個人內心都有一顆柔弱的心,但柔弱並不代表軟弱,我覺得越柔弱的人他一定越強大。」



我們總是很尊重所謂的社會精英,


但社會的大多數是像我們爸爸媽媽那樣平凡的人,


考慮各種群體的感受,


才是有生命的設計。


而生活也是如此。


本文部分內容來源一席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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