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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革命的結構》札記

宗教神學誕生幾千年,核心的經典基本上傳承至今,變化的或許只有一代代後人五花八門的解釋;追問人生根本問題的哲學,本著找到終極答案的初心,千百年來爭論不休的問題不是越來越少,而是越來越多,以至於學哲學基本就是在學哲學史,需要把兩千多年來的問題與爭論一個個捋一遍。

相比「向後看」的宗教與哲學,科學卻無時不刻的在「向前看」,表現出來的就是科學超強的自我迭代發展甚至是自我顛覆的能力。這種「向前看」帶來的是對變化無常的現實乃至未來世界超強的適應能力,這也是為什麼現代世界由科學來主導的原因。是什麼賦予了科學這樣的活力與生命力,托馬斯·庫恩所著《科學革命的結構》一書給出了答案。

科學的定義

不同於動物,人是一種會追問意義的生物,這多半源於人對於不確定性的不安乃至厭惡。尋求意義的過程促使著我們對自身以及所處環境的意義的不斷探知,對人生根本意義的探知催生了宗教與哲學,對萬事萬物「實然」成因的追問和解釋,孕育了科學。

究竟什麼是科學?為一個包羅萬象的龐雜的概念定義,往往難以從充分條件入手,相對容易的方式是定義清楚它的必要條件(或說反面)——即什麼不是科學。卡爾·波普爾提出劃分科學和非科學的證偽原則:非科學的本質不在於他的正確與否(這一點往往是難以證明的),而是在於它的不可證偽性。

舉個簡單的例子,理論A認為所有的馬都是黑色的,那麼只要找到一匹不是黑色的馬,理論A就被證實是錯誤的。從可證偽這個特性而言,理論A屬於科學;樓下跳廣場舞的馬大姐相信我們都是女媧娘娘用泥造的,要想證明這個論斷是錯的,除了我們真正找到女媧本尊或證明其根本不存在,然而這種求證和試圖證實上帝造人一樣是不可能操作的,所以我們說馬大姐的理論是非科學的。

有點錯愕是吧,為啥和非科學一樣,科學的東西也可能是錯的?這裡就涉及到一個誤區,即認為科學的就是客觀真理就是絕對正確的。其實稍加回顧歷史就能發現,科學體系里根本就沒有絕對正確一回事。在日心說被認可前,地心說也是一種被普遍接受的科學,我們雖然認可日心說是科學,但實際觀測早已告訴我們,日心說也是錯的,再比如相對論之於牛頓力學,量子力學之於相對論。

雖然並非絕對的客觀真理,並不妨礙我們通過科學來提升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因為科學本身卻有著宗教與哲學所沒有的自我演化的能力,我們經常提倡所謂的「科學發展觀」從這個意義而言,的確是一種最不壞的觀念。當然,作為現代人回看歷史,我們會不由自主的為本來孤立的歷史事件尋求因果聯繫,對科學發展的理解,我們也會傾向於認為科學知識是不斷累積且成進步式發展的。然而,這同把達爾文的「演化論」理解成「進化論」一樣是我們的一廂情願。

科學本質上是一種提問-->假設(有時甚至是猜測)-->驗證-->證偽-->新假設的過程,這一過程很像是偵探破案。不同的是,再離奇的案件,真相也只有一個。但科學研究的對象——這個世界,其真相卻難以最終獲知,只能是不斷逼近。

與此同時,對許多問題而言,相同的過程方法不一定會提供同樣的結論。出於研究者面臨的多種偶然性,針對同一對象(比如奉命去考察電,卻從來不知道電為何物的科學家),研究者可能合理的得出許多不相容的結論中的任何一個,這也就是問什麼針對同一問題會產生不同學派。這些學派之間的差別不在於不同的方法,而在於看待世界和在其中實踐科學的不可通約的方式(incommensurable ways)。

範式

那麼科學是如何演化的呢?這就涉及到常規科學的本質——範式(Paradigm)。 《科學革命的結構》書中提到的範式像慣例法中一個公認的判例一樣,是一種在新的或更嚴格的條件下有待進一步澄清和明確的對象。

範式在最初出現時,其應用範圍和精確性都極其有限。一種範式之所以勝出,在於比其競爭對手更能解決科學家們認為至關重要的問題,但在一開始時,這種範式在很大程度上只是特例的、不完備的、有可能成功的預示。常規科學的任務就在於實現這些預示,在於澄清範式已經提供的那些現象和理論。

以共同範式為基礎進行研究的人,都承諾同樣的規則和標準從事科學實踐。只有確立了範式,科學家們才會終止對一些基本問題的無休止的重複,也才能激勵並促使科學家們去從事更精確、更深奧、更費心力的那類工作。正如弗蘭西斯·培根所說:「相比混亂而言,真理更容易從錯誤中產生。」

作者認為共有範式的確定不是共有規則的確定,範式的存在也不意味著整套的規則存在。規則往往更難以發現,而且確定的規則往往會限制科學家的研究活動。

不同於共有規則、假定和觀點,共有範式才是常規研究傳統連貫性源泉的原因。規則源於範式,即使沒有規則,範式仍能指導研究。

科學家從不抽象的學習概念、定律和理論,也不從它們自身中學習。一個新理論總是與它在自然現象的某種具體範圍的應用一道被宣告的;沒有應用,理論甚至不可能被接受。學習理論的過程依賴於對應用的研究。

在對應用的研究過程中總不乏新的發現和始料未及的現象,可以說任何新的發現均始於反常,對反常領域的研究過程中,觀念也在不斷突破,探索最終直到調整範式使得反常變成與預測相符為止。這樣不斷的「自我顛覆」的過程也是科學的最具生命力的根本原因。

科學革命

範式的新舊更替就是科學革命。

科學發現即是範式變化的原因,也是範式變化的結果,隱藏在這些發現中的變化,即是建設性的,有破壞性的。促成這中革命的幾乎總是非常年輕的人,或者是新進入某個領域的人,他們在實踐中很少會受傳統規則的束縛,也最有可能發現,哪些規則已不再適用了,並且去設計出另一套範式來替代它們。

新範式與舊範式是互不相容的。只有認識到牛頓錯了,才接受愛因斯坦的理論,想要證明牛頓力學是相對論的一個特例,必須加上物體運動速度遠小於光速這個額外條件,而這個條件本身,已經不是牛頓定律了。

科學的這種發展,有著階段性突發躍遷的特性,而非日積月累的連續發展,每一次科學革命後,教科書都必須重寫。科學這種革命式的自我演化,就像《物種起源》中的生物演化過程一樣,沒有目的性。通過科學共同體的內部衝突,選擇出從事未來科學活動的最適宜的道路。一連串革命性選擇,其間為常規的研究時期所間隔開,選擇的凈成果就是我們所說的現代科學知識,它們是一套適應力驚人的裝置。

收穫

《科學革命的結構》所揭示的範式革命,本質上是一種帶著「對未知的敬畏」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試錯的模式,這種探索問題答案的方式看似費力實則高效,因為它可以避免在起點做無休止的爭論從而節省時間,同時在不斷「自我顛覆」的過程中,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與發現,使得整個認知得到躍遷。

而所有的這些正是行動的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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