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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詩歌的悟境

古代詩歌的悟境

>> 詩者,其文章之蘊邪?義得而言喪,故微而難能;境生於象外,故精而寡和。 ——劉禹錫 戴容州云:「詩家之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也。」象外之象,景外之景,豈容易可談哉! ——司空圖

>> 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衛侯之妻……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詩·衛風·碩人》

>> 《雁門太守行》: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 2.境生象外:超越性 一首好詩,總是意味深長、美感無盡的。正如《文心雕龍·物色》所說「物色盡而情有餘」,《隱秀》所說「深文隱蔚,餘味曲包」。唐宋以來的詩家,也都認為好詩應該有「文外之旨」(皎然)、「象外之象」「景外之景」「味外之旨」、「韻外之致」(司空圖《與李生論詩書》)。而劉禹錫更明確指出「境生於象外」。這「境生象外」的命題,正確地概括了詩歌餘味無窮、意在言外這一美學特徵的關鍵。

>> 象外象內的這種辯證關係,大文豪歐陽修《六一詩話》曾援引宋初著名詩人梅堯臣的一段精彩論述: (詩家)必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然後為至矣……若嚴維「柳塘春水漫,花塢夕陽遲」,則天容時態,融和駘蕩,豈不如在目前乎?又溫庭筠,「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賈島「怪禽啼曠野,落日恐行人」,則道路辛苦,羈愁旅思,豈不見於言外乎。【145】

>> 當代著名學者吳調公指出: 「境外之味和言外之意各有不同。後者主要還是從文學語言立論,看問題的深度較之前者略淺。歐陽修主要是從後一角度提出他的看法的」;「在這個基礎上南宋著名詞人姜夔就更明確地把『言內』和『言外』、『境內』和『境外』聯繫起來,從『含蓄』出發,提高到對『餘味』的探究」【146】。 這一論斷是精到深刻而富啟發性的。據此,我們可以體驗到「境」的構成,至少應包括這幾方面: 第一,「象外之象」——詩篇所隱含的畫面或時空情景。 第二,「言外之意」——深層的主旨或理念。 第三,「韻外之致」——「象外」「言外」和聲律、體裁所誘發的趣味與情調。

>> 詩歌的意境,不但「超以象外」,而且「得其環中」;雖回味無窮,卻要在想像的時空里體驗,還往往見仁見智,各不相同。難怪從漢代董仲舒《春秋繁露·精華篇》起就有人感嘆「詩無達詁」,劉勰大呼「知音其難哉」!宋初歐陽修《六一詩話》稱梅堯臣確認「作者得於心,覽者會以意,殆難指陳以言也……可略道其彷彿」;清初思想家、詩學家王夫之《詩繹》也認為「作者用一致之思,讀者各以其情而自得」;晚唐詩人司空圖描寫得最為巧妙,他的《與極浦書》說:「戴容州云:『詩家之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也。』象外之象,景外之景,豈可容易談哉!」

>> 不脫離具體形象的本質性的感受和體會」

>> 詩歌和其他藝術的審美欣賞,頗有點兒參禪悟道的意味。

>> 《莊子·天道》說:「意之所隨者,不可以言傳也」;陸機《文賦》說:「恆患意不稱物,文不逮意」;劉勰《文心雕龍·神思》云:「意翻空而易奇,言徵實而難巧」等,都說明這種現象早已存在。

>> 《文心雕龍·宗經》說「往者雖舊,餘味日新」,

>> 錢鍾書在《談藝錄》中引申李賀《高軒過》「筆補造化天無功」一語指出:「百凡道藝之發生,皆天與人之湊合耳。顧天一而已,純乎自然,藝由人為,乃生分別」;於是有「人事之法天,人定之勝天,人心之通天」三種情況。但綜而論之,得兩大宗:「師法造化」與「巧奪造化」,即模寫自然與師心造境。錢先生認為兩者若相反而實相成,貌相異而心則同,略無軒輊【149】。

>> 所謂「人事之法天」,指人的創造以自然為藍本,遵照它的范型,創造出合乎規律性的產品。就意境創造而言,即生動地表現出人情物理的真境界。王國維《人間詞話》謂「故能寫出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這類寫真之作的意境,可稱為「法天」之境。例如: 兩邊山合木,終日子歸啼。 ——杜甫《雲安詩》 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 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 ——杜甫《江畔獨步尋花七絕句》 對於第一首,蘇軾《東坡詩話》評道:「非親到其處,不知此詩之工。」對第二首,老蘇說:「此詩雖不甚佳,可以見子美清狂野逸之態。故仆喜書之。」又如: 沙上並禽池上瞑,雲破月來花弄影。 ——張先《天仙子》 那堪更被明月,隔牆送過鞦韆影。 ——張先《青門引》 浮萍破處見山影,小艇歸時聞草聲。 ——張先《題西溪無相院》 朱彝尊《靜志居詩話》認為張先的另一首《木蘭花》「中庭月色正清明,無數楊花過無影」更在世傳三影之上。這些都是追光躡影之筆,寫出了景物的神理韻味,是不可多得、為人少見的真境界。


>> 孫紹振《文學創作論》認為,意境主要存在於寫景詩。

>> 心之所游履攀緣」

>> 註定了樂、舞、詩、畫、書等中國傳統藝術簡練、含蓄、抒情、傳神的表達方式以及重涵詠、重領悟、重感應的欣賞習慣。

>> 表述為「道孕其胎,玄促其生,禪助其成」

>> 1.美學思想滋養了意境學說 所謂「道孕其胎」,是說上古的養生之道與道家的基本學說,奠定了「意境」說的思想和理論基礎。上古的養生之道,講氣化諧和,即經過吐納導引、氣行經絡,達到機體協調,以至陰陽平衡、天人合一。於是,醫療學術的養生之道的氣化論、諧和論,升華而為哲學美學上的氣化諧和論。《老子》「道可道,非常道」「有無相生」「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忽兮恍兮,其中有象」「窈兮冥兮,其中有真;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莊子》「唯道集虛」「虛室生白」(真道集於虛心,心室虛靜純白乃生),「乘物以游心」「道隱無名」「得意而忘言」「聽之以氣」(清凈虛懷,自然悟道)等,本質上也是哲學、美學的氣化和諧論。而養生學上的靜篤守誠、天人合一,跟藝術上的立象盡意、得意忘言的境界體味是相通的。二者都產生於實有之外的虛無的精神界域,也和道的領會、理的窮究、本體的追尋相連。這是一種特殊的有與無、實與虛的諧和。

>> 所謂「玄促其生」,是說魏晉玄學促進了意境學說的產生。魏正始年間(公元240—249年),以道家觀點來解釋儒家經典的學術思潮大盛,史稱「玄學」。創始者何晏、王弼提出「上及造化,下被萬物,莫不貴無」的主張。這期間,玄學展開了關於言意、形神關係的討論。王弼根據《莊子》「意之所隨者不可以言傳也」和「得意忘言」等命題和觀點,闡釋《周易》中的言意關係,提出著名的「言不盡意」論;同時,由玄談悟道又引出了崇尚玄遠、注重風神的審美趣味。這就直接促成了美學家們提出超越具體形式追求精神妙旨的主張。如王羲之《晉王右軍自論書》說:「頃得書,意轉深,點畫之間皆有意,自有言不盡得其妙者。事事皆然」。晉阮孚評郭璞詩句「林無靜樹,川無停流」云:「泓崢蕭瑟,實不可言。每讀此文,轍覺神超形越。」(《世說新語·文學》)。南齊書法家王僧虔《筆意贊》說:「書道之妙,神採為上,形質次之」;「謝靜、謝敷,並善寫經,亦入能境」。「能境」,即「妙智游履之所」,也即「境界」【152】,謂二謝寫經都能達到相當高的水準,頗有意思。這是第一次直接將佛理的「境」的概念引入藝術評論。南齊畫家謝赫《古畫品錄》評張墨、荀勖「若拘以體物,則未見精粹;若取之象外,方厭膏腴,可謂微妙也」;評晉明帝「略於形色,頗得神氣」。梁劉勰《文心雕龍·隱秀》提出「深文隱蔚,餘味曲包」;《物色》主張「物色盡而情有餘」。稍後的鐘嶸《詩品序》認為「五言居文詞之要,是眾作之有滋味者也」。特別是劉勰的「隱秀」說和鍾嶸的「滋味」說,可以看成「意境」說的實際誕生或萌芽狀態【153】。所謂「禪助其成」,是說有唐以後,佛學禪宗普遍流行,它的思維方式和命題大大幫助了意境學說的正式形成。如前所述,六朝時期,佛經或禪家已普遍借用古代已有的「境」或「境界」概念來闡釋佛理或自己的感受。再舉數例更可見禪家與詩家的內在聯繫。如《俱舍頌疏》說:「實相之理為妙智游履之所,故稱為『境』。」《成唯識論》說:「覺通如來,盡佛境界。」《楞伽經》說:「第一義者,聖智自覺所得,非言說妄想境界。」蕭統《令旨解二諦意》說:「能知是智,所知是境,智來冥境,得玄即真。」菩提達摩讚美洛陽永寧寺「極物境界,亦未有此」。達摩的贊語已經透露了禪家意識可與審美經驗相通的信息。本來,早期的禪宗就同老莊差不多,追求淡泊自然的生活情趣,用陶醉自然和對西方樂土的向往來抵禦或減輕解脫精神痛苦,求得心理平衡。後來卻把這種平衡的力量轉向內心,認為人的內心本來是清凈空明的,因為有了種種慾望,才受到干擾。因此,要求人們頓悟「但無妄念,性自清凈」。初唐時期的禪宗六祖慧能(公元638—713年)《壇經》說:「若識自性,一悟即至佛。」這與蕭統所謂「智來冥境,得玄即真」,跟老子「滌除玄鑒」有一種歷史的因緣。這種非理性的直覺思維,既是觀道悟禪的手段,也是審美欣賞的途徑。這是宇宙觀、人生觀、認識論與審美情趣的巧妙結合。它使人掙脫理性邏輯的束縛,六根相通,聯想活躍,在無意識中達到一種自由的審美境界。於是,著名詩家王昌齡、皎然、劉禹錫、司空圖等,先後正式將「境」或「境界」這一流行於禪宗的概念運用於詩論。王昌齡《詩格》說「詩有三境:一曰物境,二曰情境,三曰意境」。當代學者葉朗《中國美學史大綱》強調指出:「王昌齡、皎然(在《詩格》《詩式》中)提出『境』這個美學範疇,在很大程度上就等於提出了意境說(或境界說)。」【154】陳良運

>> 《「境界」溯源新得》更認為王氏已將對於佛、道之「境」的體悟運用到詩歌創作,「創立了中國詩學中的『境界』說」【155】。皎然《詩式》說「緣境不盡曰情」;《秋日遙和盧使君……》說「詩情緣境發」;《詩評》說「固當繹慮於險中,采奇於象外,狀飛動之趣,寫真奧之思」。劉禹錫《董氏武陵集記》說「境生於象外」。以上諸家「境」的含義基本一致;其後,司空圖《與李生論詩書》說「韻外之致」「味外之旨」,《與極浦書》說「詩家之景」「象外之象」「景外之景」等,則與劉禹錫「境生於象外」的「境」相當,指由詩篇的意象系列所形成的「心之所游履攀緣」的領域,也跟我們現在所說的「意境」或「境界」相當。因此可以說,最晚到中唐特別是劉禹錫時代,中國的「意境」說已正式形成。到了宋代,以禪喻詩的風氣更盛。蘇軾和嚴羽都是大家。蘇軾《送參寥師》說「欲令詩語妙,無厭空且靜。靜故了群動,空故納萬境」;「咸酸雜眾好,中有至味永」。《評韓柳詩》說「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實美」。《評柳詩三則》說「詩以奇趣為宗,反常合道為趣」;《書黃子思詩集後》說「獨韋應物、柳宗元發纖濃於簡古,寄至味於澹泊」。嚴羽《滄浪詩話》說「詩有別趣,非關理也……詩者,吟詠性情也。盛唐諸人惟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透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象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唐人與本朝人詩,未論工拙,直是氣象不同」;「建安之作,全在氣象,不可尋枝摘葉」。下及清代,則有王漁洋的「神韻」說一脈相承。蘇軾所說的「奇趣」「至味」,嚴羽所說的「別趣」「興趣」和「氣象」,王漁洋的「神韻」等,都是超越具體形式的想像時空和悠長的情味、微妙的意趣,或籠罩整體、煥發於外的精神風貌。它們不但與境界相關聯,而且也是「空且靜」與「妙悟」的禪宗思維的產物。


余春明

一從仙女散園中,玉潔冰清貌不同。

冬至迎霜形劍戟,春來鬥豔狀蔥蘢。

蕾如丹桂枝枝簇,花似芝麻節節紅。

堪與金蘭呼手足,謙謙兄弟沐和風。

註:傳說仙女散花所用的花即紫荊花。傳說紫荊樹促成了兄弟和睦,故被稱為兄弟樹。

欣聞五中以紫荊花為校花有感

名花名校兩相宜,恰似伯牙逢子期。

簇簇修身桃可妒,團團秀蕾蝶難欺。

龍騰樹蔭書聲起,虎躍樓台笑語隨。

賢者一呼齊響應,喜看碩果掛高枝。


文/ 晗林

為避寒冬南國來,思鄉之子總期回。

行前栽了三盆景,待我進門才綻開。

廣州冬景

天寒不見雪花飛,輕拂雲山享映輝。

莫道江南梅傲骨,羊城金桔奪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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