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哥 油菜花開
一到牛頭山地界,鋪天蓋地的油菜花一下子就撐開了我的眼帘。黃黃的油菜花像一張精心織造的巨大毯子覆蓋著大地,舒展在我的眼眸之中,不!我小小的眼眸容納不了,還有萬頃的金黃懸在眼眸之外。看慣了城市灰牆黑路的眼睛,一下子直面這麼濃烈、明艷的色彩,嚴重昏眩,我疑心兩彎睫毛也被這黃橙橙的火焰灼焦了。這一塊塊黃色的毯子酷似大閱兵時的步兵方陣,步調一致整齊劃一,一出場就氣勢奪人。用金黃色的海洋來形容實在是太俗氣了,但這卻是第一個浮上腦海的形容詞。
油菜花的美貌適合於俯瞰遠眺,全景式遙望沒有盡頭的花海,熱熱烈烈蓬蓬勃勃整整齊齊明明艷艷浩浩蕩蕩。壟斷這一方天地,彷彿這天下唯我獨尊。純粹的顏色,單一的鮮黃,像極了皇家的色彩,有著不可一世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概。任何一種單朵的花都比單朵的油菜花好看得多,單朵的油菜花細小而不起眼。但是,油菜花朵朵成簇,簇簇成枝,枝枝花開,棵棵相鄰,匯成萬頃花海,就有浩瀚之力、盛大之美、洶湧之勢。這樸素的草花,像極了芸芸草民,個體是多麼地微不足道,一旦抱團蝟集在一起,就形成了移山倒海改天換地的力量。
油菜花的香氣很濃烈,適宜於遠賞。尤其是晴日,在午後,陽光沐浴著花香,與風做伴,空襲你的鼻腔,你禁不住一再二再地深呼吸。如若你一定要淪陷進花之懷,那你的鼻子註定得受刑,溫柔的刑罰,悶悶地吐不過氣來。像我患有過敏性鼻炎之人,不震天動地地打三五個噴嚏,花仙子是不會收手的。記得我小時候,家鄉的村姑用香破了鼻子來形容它。
在我居住的城市邊緣或近郊地頭,這兒一塊那兒幾簇,野生的或栽種的油菜花,隨處可見。雖美感有欠,但給初春灰暗大地塗抹上了鮮艷的色彩,讓人眼睛一亮心為之驚喜,這是春天降臨人間的重大昭告。彎腰注目這些細碎的四瓣小花,實在太平凡無奇了,但它們的夢想是綺麗的,飽滿的。我是農民的兒子,自小生活在農村,油菜花開時節是禁止在田埂上奔跑嬉鬧的,更別說進入花田之中了,十朵花一兩油,審美讓位於裹腹。而現在到處種植油菜甚至舉辦油菜花節以招徠遊客,有花自有蜂蝶來,而那些雌蜂花蝶們熱衷於在花田之中搔首弄姿,我常為之心揪。是根深蒂固的農民本色還是小農意識?自己也難以言明。我只在乎不要打斷油菜花之夢,讓它圓夢就是對它最好的愛。
平凡樸素的油菜花,在上天賦予自己的季節,一邊盛開,一邊奔跑,開出壯麗一片,奔向果實累累。儘管壯麗是短暫的,果實也不一定成熟,但這就是它的夢想,它的宿命。我們的一生不也是這樣嗎?
作者簡介:油哥,本名呂先斌,桐城人,現居於池州,愛讀書寫作,喜古文辭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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