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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eting someone 好久不見

他說,「無論如何,都不要異地戀,真的,真的不要異地戀」我躲在陽光後面笑了笑,什麼也沒說。我喜歡你的九年多里,有多少年是見不到你的呢?

說實話,我從沒想過我還能和他見面。我是說,正式的、認真的、精心準備的那種。

一周多前他突然給我發來消息說「下周六一起吃個飯?」那天天氣特別好,而我也像是預見了什麼似的,下課之後跑去買了一份芋圓打算回宿舍吃。看見他的這條消息,我整個人突然愣在了甜品店樓下,手中的塑料袋發出「嘩啦」的一聲,手心冒汗的同時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應該回復些什麼,結果最後還只是緊張地發出去一串問號……?????等我理清了思路,才反應過來問了幾句話。你要來北京嗎?24號?他說 對。我的內心狂飆過一萬woc之後故作鎮定地回了一個「好」,然後一溜煙跑回宿舍三口兩口乾掉一份芋圓並且跟閨蜜彙報了這件大事。

還好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不到一小時我就去訓練了,在操場飛奔了幾圈之後,整個人也冷靜了不少。不過,十二天之後我居然要見他了?我居然要和他在北京見面了?我居然可以看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他了?我終於要見他了啊 終於。

吃飯的那家店是他跟朋友打聽的,叫meeting someone。

一向路痴的我在路上也是全程緊張,最後下了地鐵為了找那家店鑽進了衚衕,天氣很好,衚衕裡面照比大路安靜了很多,有小三輪,有在路邊看熱鬧的大爺大媽,也有追著小狗跑來跑去的男孩,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生活氣息吧,看時間還來得及,我慢慢放鬆下來,也放慢了腳步。

那家店並不起眼,小小的門臉,開門就看見了星空走廊,周圍很安靜,只能聽見微微的音樂聲。預約的位置在二樓,服務生小姐姐很貼心的幫忙安排了一個靠窗的座位,我背對樓梯口的方向坐下,窗外的陽光傾瀉而下,北京的初春雖說也有二十多度,但是陽光並沒有那麼熱,照在身上暖暖的,讓人想像橘貓那樣伸一個長長的懶腰。

桌子正中有一支玫瑰花,兩邊是銀色的餐具,白色的盤子,透明的玻璃杯,雖然很簡單,但是陽光照在玻璃杯上反倒美的通透,配上餐廳里的爵士樂,真是讓人舒服極了。

不知為何他遲到了,微信消息也沒有回,我甚至開始腦補他是不是偷偷給我準備了什麼驚喜,以至於每次聽見身後有人上樓梯的聲音都會小小的緊張一下。

正在出神,突然下意識地回了一下頭,然後正好看見他。「嘿」他說。雖然背著書包手裡還拎了一個什麼袋子,但是完全看不出任何舟車勞頓,他還是那麼從容。

他慢悠悠甩出一個笑容,說他手機的漫遊業務出了點問題,所以一直連不上網。我歡脫得像個粉兔子,擺著手跟他打招呼,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的笑迎著陽光看好好看啊。像清晨薄荷葉上掛著的露珠,像擦得乾淨的鏡子,像透明沒有任何裝飾的玻璃杯,像乾淨沒有雜質的光束,像掛著棉花糖的天空,像一切明亮、美好的東西。

使我……一下子緊張得撓了撓頭

嘿嘿。

感覺自己在前幾年裡都沒跟他說過這麼多的話,像老朋友那樣,談談高考談談學校,就連感情經歷也向講故事一樣看似無所謂地講了出來。他突然問我,在一起最久的是多久啊,我說一年半。

「那挺好的啊。」

「是啊,和你。」

他又笑了,低頭擺弄了一下頭髮,說:

「那時候真傻。」

我也跟著笑了笑,看向窗外,眯了眯眼。

他五點之前要到石家莊,車票訂在3:40。從楊梅竹斜街到最近的地鐵站大概要半小時。我這個終極路痴打開了地圖帶他在小衚衕里穿來穿去。雖然馬上就要分開了吧,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沒那麼傷感,和他一起裹著陽光慢慢地走,大概是怎樣的文筆都寫不出的開心。

我執意要把他送到火車站,我特意多帶的一張公交卡也派上了用場。在地鐵上,他很配合地和我拍了照片,乖乖的站在我身後,然後說:「我從來不跟別人單獨照相」我看看他,「那這是我的特權咯,我要把你一年的照片都拍出來。剛剛那張不好看,再看一下鏡頭!」

出地鐵站之前,我看了一眼時間,3:20。

他說:「那我……就直接走了唄」「……嗯,3:20了,正好,那……拜拜!」我又幾乎跳起來似的用力揮了揮手。然後甚至像逃跑一樣轉身就走。「誒!你的公交卡!」我慌忙又轉身回去,剛想伸出手接便想起了什麼似的說你拿著吧你拿著吧,他說我出站之後再遞給你呀。

「沒事兒你拿著吧!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說完又想逃跑結果還撞上了一個背著包的阿姨,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又沖他揮了揮手。

他好像又笑了一下

然後轉身走了。

我也轉身,走了幾步。然後突然回身看了看,他已經走了好遠了,等我掏出手機想拍一張照片的時候,就已經看不見他了,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在的時候,我只能聽見他的聲音,現在他走了,身邊突然吵了起來。我在地鐵站里慢悠悠地走,看看手機里的照片,過了好久才從剛剛的那種恍惚當中走出來,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已經走了,再過幾天就要再回新加坡了。

眼睛有點酸酸的,怎麼回事。

其實我也沒那麼勇敢,也沒那麼洒脫,也從來沒那麼把你當成好朋友。只不過很多事情若是不能強求,就只好退一步海闊天空。下次再見面的話,我可就不會這麼打扮自己了啊,我想穿著寬鬆的黑色T恤,牛仔褲、帆布鞋,也在這樣的好天氣,展示最最真實的自己,再給你講講上次見面之後我都做了些什麼。

什麼時候在你面前我會不再那麼拘束,或者我不用再那麼拘束呢?

坐了好久的地鐵,我到學校的時候他也到了石家莊,我開玩笑說你要好好留著我的公交卡啊!他說,那就留著唄【摳鼻

我把我拍的一些照片發給他,事實證明會拍照還是很不錯的,他誇我說這些照片很好看。

兩年之後的見面匆匆忙忙就結束了,雖然只有四個多小時,但也滿滿當當塞滿了我整個回憶和接下來生活的所有縫隙。回到學校仍然覺得這一天過的很恍惚,無悲無喜,簡簡單單,甚至不想多說一句。

滿腦子都是他的笑。

昨晚在宿舍給寢室長看了一眼他的照片,然後撇撇嘴表示我很難過,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哭了出來,眼淚止不住的掉,不受控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些什麼。

他不屬於我。

祝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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