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是一枚鋼鐵糙漢，也要小心被日本純愛電影打動

文 |盛昊陽

從陣容來看，三木孝浩執導的《老師！我可以喜歡你嗎？》算是2017年島國少女漫改電影中的強作。導演三木孝浩，純愛系電影專業戶，代表作有《向陽處的她》和《明日的我與昨日的你約會》。

《老師！我可以喜歡你嗎？》（2017）

編劇岡田麿里，日影界的新人，卻是在二次元以催淚作《未聞花名》一舉成名的人氣腳本家，擅長「葯不能停」的治癒系和貴亂系風格，圈內尊稱「岡葯六廠」。

生田斗真犧牲戲份，掛名一番，出演男主角世界史老師伊藤貢作。黑料比演戲存在感更高的廣瀨絲絲飾演戲份上的第一主角島田響，保證了電影的話題度。

作為目前10代若手女優人氣第一，即使演出無內涵可言的漫改電影，原作至少也是總銷量600萬冊的熱門少女漫畫，不遜色於之前的《四月是你的謊言》。這樣的黃金配置，非但沒有為電影錦上添花，反而讓大半漫畫粉感到失望。

《四月是你的謊言》（2016）

原作是上世紀末開始連載的少女漫畫，不可避免帶有時代的印記，漫畫里的伊藤老師被問到喜歡的女性類型時，答覆澤口靖子和黛安娜王妃。這樣保守的口味不要說是在當下的20代年輕人里，即便是當年估計也不多見。

雖然名義上是師生不倫戀，當作26歲男性和17歲少女的戀愛故事來看，戀愛雙方其實都是行事老派性格異常普通的人，素樸的人設與今天不矯情不作死不配稱之為愛情的流行趨勢背道而馳，真人版電影也因此與現實徹底絕緣。

這種幻美的虛擬感不是因為如夢似幻的打光，也不是因為師生戀缺乏生長的土壤，而是因為故事本身在今天看來已經過於傳統。

用最傳統的純愛風格包裝不倫題材，使其洋溢甜美而微含酸澀的醍醐味，可以說是日系作品獨有的配方。同樣是與高中生談戀愛可能會遭到法律制裁的國家，在甚至不限制人外戀的美國電影里，師生戀總是以禁忌的面貌出現。

唯有在日本電影里，師生戀才可以登堂入室，獲得大眾認可。電影里知曉女兒戀情的父母沒有嚴加斥責，漫畫中校長也公開表示「不認同師生戀」的自己也許會被人覺得跟不上時代。

師生戀不再成為需要刻意迴避的話題，因為純愛不涉及身份地位、物質條件，以及最重要的，性慾，在《老師！》的電影里，最出格的肢體接觸只是一個綿長但並不激烈的接吻。

儘管只有零星的吻戲，敏感的觀眾卻能捕捉到這部電影里微妙的不純潔氣息，原作明鏡止水的氛圍和凜如冰雪的純愛感變得曖昧莫名。電影片名從少女單純的呼喚「老師！」換成兼具渴求和慾望的「老師！我可以喜歡你嗎？」，這句台詞本身沒有改變，改變的是使用的場合和氣氛。

用考90分以上的條件來換取喜歡人的資格，這當然是電影原創的劇情，配上絲絲不夠傻白甜的臉蛋，在暈黃得讓人沉醉的光線中，幾句告白仍然顯露出少女沒有惡意的心機。

與漫畫里愛笑話嘮的單純青年截然相反，電影的伊藤老師總是不動聲色神秘感十足，又因為戲份太少心理描述不足，對待感情的態度也像是守株待兔。斗真的面癱扮相完美詮釋了「斯文敗類」的定義，如果不是絲絲長得不太蘿莉，簡直讓人想要打電話報警。

純愛系作品熱衷於用少年少女的真誠單純反襯成年人的世故狡猾，當愛情發生在兩者之間時，後者的態度永遠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老師！》最不倫的地方不是師生戀，而是刻意強調孩子與成人的區別，17歲的高中生在老師們看來自然是不成熟的小孩，高中生之間的戀情是甜蜜，喜歡上大人則是越界，為什麼不能做回年輕可愛的孩子喜歡同齡人呢？電影對此的回應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能喜歡的人」。

本質上來說，這是一部側重於青春時代的電影，身為成年人的老師只需要等著被喜歡就好，男女主角的互動不像在談戀愛，更像是給予「我承認了你的勇氣」的成年禮認可。

它的受眾絕對不是十七八歲的真少女，忙成狗的高中黨才懶得把美好的想像投射到老師身上，只有偶爾爆發少女心的老阿姨們會憐愛勇往直前的女主角，那些在共有的時代從來沒有機會發生過的具體事件，才是青春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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