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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加索最重要的三幅作品

吳可佳:全球印象派與現代藝術專家大衛?諾曼心目中畢加索TOP3,選擇標準為:作品創作時期、稀缺性、藏家的轉變。

在過去的三十年里,印象派和西方現代藝術市場逐漸成長為全球藝術市場中最穩健的主力軍。一方面,該版塊的藏家群體地域分布均衡,另一方面,這一收藏門類的藝術珍品也被業內普遍認為具有穩定的資產配置價值。FT中文網《談藝錄》將於2018年期間推出「印象派及西方現代藝術市場」專題,與全球印象派及西方現代藝術市場資深專家大衛?諾曼(David Norman)討論從20世紀80年代至今,推動其發展的十件最重要的藝術作品。

大衛?諾曼(David Norman)

大衛?諾曼(David Norman)曾經擔任蘇富比全球印象派及西方現代藝術部門主席,在三十餘年的職業生涯中,負責過大都會美術館、紐約現代美術館、古根海姆美術館和波士頓美術館等印象派作品館藏在二級市場上的銷售,以及畢加索(Pablo Picasso)「拿煙斗的男孩」(Boy with a Pipe)、賈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行走的人」(Walking Man)、和蒙克(Edvard Munch)的「吶喊」 (Scream)等多項逾億美元藝術品的拍賣。

吳可佳:自從我們2015年的對話之後,印象派及西方現代藝術市場發生了很多變化。我們覺得有必要把過去三十年間,這個市場中出現的一批藝術珍品進行梳理,通過幾個專題展開。我們首先想討論的是畢加索的市場。他是20世紀西方最重要的藝術家,藝術生涯漫長,經歷了不同階段的創作風格。他每個階段的作品都有獨特的細分市場,特別是他的油畫肖像作品在二級藝術市場上表現優異。

大衛?諾曼:藝術市場總是處於持續的變化之中,既代表了收藏家群體品味的改變、全球化的進程、也反映了不同國家和地區的財富增長。藝術既是美好的事物,又是潛在的資產配置和投資機會。面對其間的種種微妙之處,我們能夠有此機會進行系統的梳理,非常有意思。

吳可佳:提到國際藝術市場中出現的最重要的畢加索的作品,您首先選的是「拿煙斗的男孩」(「Boy with a Pipe」;法語「Gar?on à la pipe」)。這幅油畫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呢?

畢加索作品--「拿煙斗的男孩」

大衛?諾曼:我選擇這幅畫,既和我的個人經歷、也與市場的發展走向有關。這是全球第一幅在拍賣市場上成交金額超過一億美元的油畫。1984年我在紐約蘇富比開始工作時,我們都在期待什麼時候市場上會出現第一幅超過一千萬美元的作品。那個價格在1985-1987年實現了:一幅梵高的油畫以990萬美元成交,另一幅西方古典大師油畫以一千萬美元成交。之後大家開始猜測:下一件藝術品的價格門檻是多少呢?我們就想:什麼時候一幅油畫會賣到一個億?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做了大量的研究:世界上哪些最重要的印象派和現代藝術作品仍被私人收藏家所擁有。這幅畢加索創作早期、玫瑰時期(Rose Period)的作品當時屬於美國著名文化慈善家惠特尼家族(Whitney Family)。我相信它有一天會在拍賣市場上出現,那時將是第一幅在公開市場上售價超過一個億的畫作。

這個預測終於在2004年實現了:我於1984年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見證了藝術市場第一幅千萬美元的藝術品。等待20年之後,經歷了全球第一幅億元畫作的成交,就是畢加索「拿煙斗的男孩」。

這幅油畫的重要性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價格,它是畢加索創作生涯中最優秀的作品之一。在1900-1905年的巴黎,畢加索的事業初期,他形成了兩個獨特的創作風格:藍色時期(Blue Period)和玫瑰時期。藍色時期的作品主要由藍色調完成,專註於表現社會的邊緣人物,畫面也往往非常憂鬱。1904-1905年期間,他創作的畫面變得更輕鬆,我們稱之為玫瑰時期。從「拿煙斗的男孩」這幅作品,你可以看到男孩端坐的背景是溫和的玫瑰粉彩色。在玫瑰時期,他的創作對象包括馬戲團演員以及當時社交圈的朋友。這幅肖像的主題是一個常常到畢加索工作室玩耍的年輕男孩,他穿著的藍色衣服是當時巴黎街頭工人的著裝。我們只知道這個男孩的名字叫「小路易」(Petit louie),他喜歡在閑暇的時候到畢加索的工作室看他創作。

畢加索選擇了小路易作為他的模特。小路易很年輕,但畢加索給了他一支煙斗握在手裡,這支煙斗幾乎成為小路易逐漸成熟的標誌。有意思的是,小路易握著煙斗的方式有些彆扭:很顯然,他並不抽煙。

畢加索花了一段時間創作這幅油畫,有一天,他回到工作室,在肖像中小路易的頭上加了一圈玫瑰花環,還在小路易的背後創作了鮮花的圖案。轉瞬之間,畢加索將這位不知名的街頭工人變成了一個王子、一個年輕的神邸、一個神秘的人物,把小路易提升到一個新的現實高度。

相比之前文藝復興時期的大師,比方說列奧納多?達?芬奇創作的往往是理想的女性人物,這幅畢加索藝術生涯早期的重要作品,畫的是一個喜歡在他工作室里閑逛的普通男孩。

吳可佳:在拍賣之後,有些媒體批評這幅作品的藝術鑒賞價值並沒有那麼高,為什麼會賣到如此天價。您怎麼看待這樣的觀點?

大衛?諾曼:每次藝術市場出現新的高價時,都會有這樣的爭論。例如,紐約蘇富比去年五月以1.1億美元售出美國藝術家巴斯奎亞(Jean-Michel Basquiat)的作品,大家同樣非常驚訝。從表面上看,在2004年,一幅畢加索玫瑰時期的作品賣到如此價格,的確不可思議。但這都與供需關係有關:「藝術存在於其擁有者的眼中。」

「拿煙斗的男孩」曾經出現在大量的學術著錄中,被選入多個畢加索的重要展覽,全球眾多研究畢加索的專家也認為它是藝術家玫瑰時期的代表作品。當然一億美元是一筆巨大的金額,也許有人會質疑:這筆金額或許對於任何一件藝術品都太高了。一幅作品的內在價值是什麼呢?如果你看一幅油畫,其構成只是油彩、畫布和材料。但作品的價值取決於觀眾們認為它到底值多少(錢)的一個共識,以及有經濟實力的收藏家願意花多少資金來購藏這件作品。

因此一方面,我理解人們為什麼常常覺得藝術市場的價格不可思議,而另一方面,當一幅作品在市場上實現一百萬、一千萬和一個億的價格時,也反映了它的稀有性以及收藏家對於它的需求。

當我們判斷一件藝術品的價值時,通常有兩個標準,它們相互有交叉。一個是藝術品在藝術家創作生涯中的地位,另一個是它的稀缺性:有多少同樣重量級的藝術品會再次出現在市場上,因為大多數的印象派藝術精品已經進入了全球博物館的館藏。當然在這個供需關係中,藝術品的高價格也反映了資金充裕的收藏家為獲得一件藝術品而競爭的激烈程度。

我之所以選擇這幅油畫,是因為當我們討論過去二十到三十年的全球藝術市場,沒有哪位藝術家比畢加索更能代表20世紀的現代藝術、以及20世紀的藝術市場,「拿煙斗的男孩」是改變這個時期作品藝術市場價格的轉折點。

吳可佳:您選的第二幅畢加索作品是「夢」( 「The Dream」;法語「Le Rêve」 ),畫中的人物是藝術家當時的情人瑪麗?泰蕾絲?沃爾特(Marie-Thérèse Walter)。那時畢加索50歲,瑪麗?泰蕾絲22歲。您為什麼選擇這幅作品?是因為它的色彩與構圖?還是因為它反映了收藏家群體的新趣味?

畢加索作品--「夢」

大衛?諾曼:我選擇這幅油畫有幾個原因,一是想闡述,像畢加索這樣長壽的藝術家,擁有70年的創作歷程,他的市場不僅僅是一個,而是有多個。畢加索的創作風格每十年都會發生變化,我們常常以他描繪的女性來判斷他不同階段的創作風格。他畫過的女性中最知名的,是他當時的情人瑪麗?泰蕾絲。

畢加索在1927年遇見她,那時她僅十幾歲,畢加索比她年長近三十歲。瑪麗?泰蕾絲從巴黎地鐵站里走出來,在去購物的路上。畢加索見到她之後,直接上前挽著她的手臂說:「年輕的女士,我是畢加索,我們 將一起做偉大的事情。」她那時很年輕,也不知道畢加索是誰。於是藝術家把她帶到一個書店,給她看了畢加索的畫冊,來證明自己就是畢加索。不久以後,他開始創作瑪麗?泰蕾絲的肖像。他們很快成為了情人,他還為兩人找到了新居。1932年,他將這批肖像作品進行公開展覽。那時是普通公眾、收藏家群體、甚至畢加索當時的妻子、俄羅斯芭蕾舞演員奧莉嘉?科克洛娃(Olga Khokhlova)第一次知道金髮美女瑪麗?泰蕾絲的存在。

從藝術市場的角度來說,1932年往往被認為是畢加索創作最重要的年份。當時他的繪畫呈現了絢麗的色彩,與「拿煙斗的男孩」相比,兩幅作品都富有浪漫的氣息。他觀察睡夢中的瑪麗?泰蕾絲,她在畫中是沉靜的,而他總是凝視著她。在畢加索的描繪下,她或者在睡眠中,或者在閱讀,或者陷入沉思。與「拿煙斗的男孩」 不同,畢加索的風格在此時發生了重大變化,更為抽象。在畫面中,瑪麗?泰蕾絲的面龐是分叉的:被分為兩半,她的身體更為抽象,看上去像超現實時期的風格,沒有那麼自然,而是更富有幻想、更為誇張。

在幾十年前,畢加索藍色時期和玫瑰時期的作品被收藏家們認為是最有價值的。但當新一代的收藏家參與到市場中,他們的觀念、感受和趣味與之前的收藏家很不同。「拿煙斗的男孩」在上一代的收藏家中被珍視為「終極的畢加索作品」;對於新一代的收藏家而言,畢加索20世紀30年代的作品最富有收藏價值,符合他們的審美標準和品味。所以我們今天討論的不光是畢加索各個階段創作風格的轉變,也包括收藏家在過去幾十年中取向的變化。

吳可佳:20世紀初,畢加索也嘗試了立體畫派的風格。您如何看待那一階段的作品?

大衛?諾曼:的確,畢加索立體畫派的作品、即他於1909-1915期間所創作的藝術品,是他對於20世紀現代藝術發展所作的最主要的貢獻。在立體主義期間,他將形象進行結構,對繪畫的主題進行分解、從不同的角度來觀察,實體的元素變得更加透明,物體周圍的透明空間變得堅實。畢加索的繪畫觸及了抽象藝術的邊緣,但從未完全轉變為抽象藝術。他創作的畫面一直都有具體的形象,無論是畫中的模特、靜物、或者風景。

在一戰以後,出現了一個藝術流派叫做「回歸秩序」(Return to Order)。經歷了一戰的屠殺和暴力、以及戰爭中槍支和飛機所代表的機械元素之後,藝術家們不再關注抽象和機械及其引領未來的美學價值,而是探索人性的回歸。他們重新審視歐洲古典藝術,特別是古希臘和羅馬的雕塑。

1918年末,畢加索跟隨他的芭蕾舞演員妻子到羅馬巡演期間在義大利旅行。他參訪博物館,學習古希臘和羅馬的雕塑。在那段時間裡,他完成了一系列新古典主義創作,作品中的形象回歸古典。在他之後的創作生涯中,作品的風格不斷發生變化、顏色也幾經轉變,但是他一直保持著描繪自己眼前所看所感的具象世界。

當然他創作的主題會經過自己的感官進行過濾,也反映了他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想法,但是立體主義風格僅僅是他漫長創作生涯中一個很小的窗口。

吳可佳:回到「夢」這幅作品,它又呈現了很性感的元素,充分體現了畢加索對於瑪麗?泰蕾絲的愛意。

大衛?諾曼:是的,畢加索非常愛瑪麗?泰蕾絲,她年輕、性感、健美、充滿活力,也對畢加索很包容。當時畢加索與奧莉嘉的婚姻並不順利:他逐漸獲得了商業上的成功,奧莉嘉希望夫妻二人過著富有情調的生活,在小資的社交圈內交往,他感覺受到奧莉嘉的種種限制。隨後他遇到了年輕貌美的瑪麗?泰蕾絲,一個全新的、兩情相悅的愛情體驗在畢加索的生活中展開了。

在畢加索麵前,瑪麗?泰蕾絲是溫順的,從不爭執。你可以從他所創作的瑪麗?泰蕾絲的肖像中感受到。在「夢」這幅油畫中,她沉浸在夢境里,對於畢加索而言,這個場景就像一個幻境:在夢中與年輕的瑪麗?泰蕾絲結合。

我感覺作品的創作是藝術家有意識和無意識的結合。人們往往覺得畢加索有意地將這幅作品畫得很性感,而我認為他未必故意地表達性的元素。藝術家看待創作對象的方式,以及對於構圖的感性思考,這種內在的體驗和對於模特的情感反應,是潛意識的。在畫面中,瑪麗?泰蕾絲上半部面龐的結構看似男性的陽具,但是面部的構圖也體現了畢加索在20年以前進行立體主義創作的實驗:他將畫面中模特的臉部分解,讓觀者感覺既看到了模特的正面、又從俯視的角度看到了模特的臉龐。這種繪畫方式也與畢加索構圖的想法有關,因此我們對畫面的解讀應該是更加複雜和深層次的。

吳可佳:談到這幅作品的藝術價值,除了畢加索對於瑪麗?泰蕾絲充滿感情的表達之外,它也是畢加索那個時期創作的典型代表。

大衛?諾曼:的確如此,正如我之前提到的,我們可以根據畢加索不同時期的戀人(繪畫中的模特)來判定他不同時期的創作風格,因為她們對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在這批女性中,最知名的是瑪麗?泰蕾絲。1932年是畢加索創作的黃金時期,「夢」是藝術家當年完成的、最富代表性的作品,也是他那一年創作的油畫中少數流通到拍賣市場的。

「夢」是畢加索繪畫生涯中里程碑式的作品,從藝術市場上來看,它也代表了收藏家喜好的變化,以及這種趣味的改變對於藝術品價格的影響。

「夢」最早於1941年被美國著名的收藏家甘茲夫婦(Victor and Sally Ganz)所購買,當時他們所支付的費用是七千美元。

在他們去世之後,甘茲夫婦的收藏於1997年在紐約佳士得拍賣行出售,「夢」以四千八百萬美元成交,當時的買家是奧地利金融家沃爾夫岡?弗呂特厄(Wolfgang Fl?ttl)。現在回頭看,沃爾夫岡?弗呂特厄是當時高端藝術市場發展的主要推手之一。

後來弗呂特厄先生(遇到財務困境)從藝術市場退出,將「夢」私下售與拉斯維加斯賭場老闆斯蒂芬?永利(Steve Wynn)。斯蒂芬?永利於2000年前後進入藝術市場,成為活躍的收藏家,以高價購藏了眾多藝術作品。他不僅是藝術愛好者,也非常理解藝術作為品牌的力量。在購藏了「夢」(Le Rêve)之後,斯蒂芬?永利將旗下的一家賭場命名為Le Rêve,並在這個賭場里設立了一間美術館。

吳可佳:後來斯蒂芬?永利將這幅油畫賣給了對沖基金經理斯蒂夫?科恩(Steve Cohen)。這也代表了金融行業的「新錢」進入藝術市場的交易。

大衛?諾曼:很多年以前,我受斯蒂芬?永利之邀到他家裡吃晚飯,慶祝他成功地將「夢」這幅作品賣給科恩,坊間傳聞是他們私洽成交的價格為1.5億美元。我記得晚餐是在一個周四或者周五的晚上。一周之後,永利先生在他的賭場裡帶領客戶參觀,他是個說話特別有激情的人,高談著藝術、生活與商業,手臂情不自禁地往後一揮,碰到了油畫的帆布表面,撕開了一塊裂口。當然永利與科恩之間的這筆交易立刻就被取消了。

永利找到了全球最頂尖的藝術品修復專家,雖然僅是帆布上的一塊小裂口,也花了專家大半年的時間進行修復。之後雙方重新回到談判桌,科恩最終還是將修復後的油畫以1.5億美元買下來。

這是藝術市場中極少數的情況之一:作品的損壞反倒成了它傳奇的一部分,並未影響到作品的價格。當藝術品如此稀有和重要的時候,即使有小的損壞發生,也不會使其價值降低。因為總會有富有野心和慾望的收藏家希望購藏到20世紀最重要藝術家的最重要的作品。

吳可佳:您選擇的畢加索的第三幅代表性作品是「盤髮髻女子坐像」(「Femme au Chignon Dans un Fauteuil」),畫中描繪的是畢加索的另一位戀人弗朗索瓦絲?吉洛特(Francoise Gilot)。這幅作品於1949年(二戰後)完成。

大衛?諾曼:我選「盤髮髻女子坐像」的原因,一是想強調畢加索的風格幾乎每十年就發生一次轉變,並與他不同時期的戀人相關。另一方面,這幅作品在二級市場上的交易也反映了全球藏家群體的變化對於藝術品價格的推動。

首先,關於作品本身,在二戰之後,生活逐步恢復正常。畢加索遇到了比他年輕 四十歲的弗朗索瓦絲?吉洛特。她也是一名藝術家,至今還活著,事業也很成功。

吉洛特當時懷有身孕,在畫面中穿著一件華麗的外套。在創作這幅作品之前,畢加索到波蘭華沙參加共產黨代表大會,吉洛特對於畢加索在她懷孕期間出行並不開心,因此畢加索從華沙回巴黎的時候,為吉洛特買了件外套作為禮物,來安撫她的情緒。他將外套披在吉洛特的身上,為她創作了一系列的肖像。

自然而然地,這件外套也成為畫面的重要元素之一。你甚至不能區分外套、袖子、吉洛特的身體和椅子。它們都成為抽象構圖的一部分,是基於藝術家對於構圖和顏色的整體思考。

未完待續

作者:英國《金融時報》中文網專欄作家 吳可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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