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最新 03-27

前陣子朋友的家居品牌找地方拍照，朋友圈裡發的山體背景總覺得似曾相識，腦海如超級計算機那樣在記憶中搜索，終於想起去年冬天魚山（《草間居游》《幻園》等書作者）來杭州後去羊山石城時在朋友圈發的圖文：「野路腸徑羊道紛亂，石幄石台石几錯疊。。。。。。取險絕而行，坐高聳而忘，唯能野逸，更需長嘯，又何不能悅於人跡俗語。山殿高塬，草木蕭蕭，長風素素，俯瞰而攬，山水形似骷髏，殘破至極，又不知此地何喜於我，又何悲於時。此山如此古怪，卻亦難得如此。」當時看他的圖文，頓覺自己的孤陋寡聞，自以為吳越之間，山水暢遊，殊勝之處，大抵瞭然，而這羊山石城，卻聞所未聞。當即記下，打算擇日驅車前去觀瞻。哪知年末事情繁多，一時竟忘得乾淨，連那幾日大雪紛飛都沒有想起。如今身臨其境，頓覺懊惱。

這幾日漫長的冬天終於結束了，春花次第開的日子，游心四起。話說這地方離家竟然不到百里，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這裡顯然不是成熟景點，門口既沒有像樣的停車場，也沒有售票窗，一堵矮牆邊，幾個臨時攤位叫賣著臭豆腐和小孩玩的塑料製品，穿過這些小攤就進入石城了。幾十級台階上去，豁然開朗，嶙峋山體在眼前排開，不高不廣，卻氣勢撼人。我像魚山當時寫的一樣，並未跟著三三兩兩的遊人走正路，而是「取險絕而行，坐高聳而忘」。

它的神奇首先在於方圓不到一里，竟然集眾山神韻，南方山川的峻岫，北方山川的宏闊，西部山川的高大，都在這裡找得到影子。所以，在這裡，既能見到范寬、荊浩，也能見到董源、巨然，甚至可以看到馬一角、夏半邊，以及雲林之樹，中國山水畫論里的各種描述、寫意山水中的各種筆法，在這裡心領神會，尤其斧劈皴，更是由山石實物展現得淋漓盡致。由此，除了想到很多前輩山水大家之外，又想起了好多位活躍在當下攝影圈的攝影人，顏長江、曾翰、塔可、李止、魏壁，等等，不知他們的鏡頭會如何表現這裡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