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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回不了家,你成了所有地方的陌生人

之前定下了一周至少讀完一本書的目標,但上周一直都在摸魚,另一本書讀了一半就丟在了一旁。本以為自己就要開天窗,卻沒有料到我還是讀完了一本書——一本小說,兩個小時。關於命運,關於異鄉,關於孤獨。

如果我並非身處「異鄉」,我可能不會如此感同身受。如果我並非試圖用寫作排遣什麼,我可能也不會這樣感慨良多。但正因為這些意料之外存在的契合,我一口氣讀完了它,跟著「我」進入了蒙特利爾皇家山海狸湖畔的寒冬中,進入了圓明園頹圮的廢墟間,遇見了希拉里,遇見了密和,遇見了致命的孤獨和致命的了無生願。我想讚美薛憶溈寫作的新意,又想批評他的故事的毫無新意——若非它與我如此契合。

或許我們的相遇並不是巧合——我在彼時彼刻彼處買下這本書,於此時此刻此地讀完它,都是註定的。經過命運無數的分岔路口,我與它在這既定之地相遇。將這個故事帶到我面前的人閱讀經歷更多,且並沒有這樣的經歷,所以她可以更客觀地審視它,可我不能。希拉里、密和、我;孤獨、死亡、困在記憶與想像的故事之間的囚徒——它擊中了我。

我首先感受到的是同樣刻骨的孤獨,作為異鄉人,作為這個全球化的、信息爆炸的時代的一員。那並非外源的、生活中的孤立感,而是內源的排異、情感上的巨大空洞。在短暫的異鄉經歷中,我曾一度疑惑究竟是因為人在擁有較多相似時會趨向於聚焦於彼此的不同,還是只是我向內生長的太多,卻未能得到答案。我曾試圖在用社交網路上滔滔不絕的言語填補心中的黑洞,但焦慮和不真實感不減反增。

薛憶溈說:「移民最大的神秘之處就是它讓移民的人永遠都只能過著移民的生活,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家」。……你永遠回不了家,你成了所有地方的陌生人。」這並非我如今的處境,但仍讓我目見未來可能的遠景——倘若留下的更久,倘若離開的更遠,是否我亦將無家可歸,成為時時處處的異鄉人?

可我突然想起他亦曾說:「語言是文學的祖國。」這或許就是我不曾意識到的、冥冥中驅使我執起筆的動機——回到文字中,投入我熟悉又陌生的語言中,希求尋找永恆安寧的歸宿。

密和打動了我,因為我也曾寫一本小說,一本虛構與非虛構之間、記憶與想像之間的小說。我試圖用它驅散那些日日夜夜在我腦子裡轟鳴的、切鋸著我的念頭——不,是捉住它們、用筆固定住它們。有人說只有痛苦和孤獨的時候才能寫作,可寫作卻並不能驅散痛苦和孤獨。儘管我所做的也不配稱之為「寫作」。

我無法像密和一樣完成它,只能徒留一地殘肢,突兀地支愣在那裡,帶著乾涸的血跡,提醒我它們曾經的疼痛。我不知該如何完成它,因為它是記憶與想像的交織,而我只能偶然窺見一星半點的預兆,卻不能目及生活的全景。所以故事只能這樣沒頭沒尾下去。

我喜歡密和那個關於為什麼寫作的回答——見一個人,一個用其他任何方式都不可能看見的人——多麼神秘又單純的答案。她因純粹而美麗。

我記得曾讀過一篇文章,它在我的腦海中這樣清晰,清晰地讓我一下子就明白它來自某年高考語文卷的社科文閱讀——否則沒有任何可能解釋我為何會如此細緻地、逐字逐句地肢解它——那麼多遍。它說,現在的小說家越來越重視講故事的方式和故事以外的附加意義,而設計故事本身變得沒有那麼重要。薛憶溈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他用一種迷幻而不混亂的方式將三個人的故事娓娓道來,讓情節並不別緻的故事擁有了引人入勝的魔力。他是一個講故事講得很好的人,大概也是一個很好的小說家。

「像我這種程度都可以讀明白」,我將這本小說評價為「顯而易見」,但亦有可讀之處。我沒有推薦這本書,也沒有不推薦這本書。我只是在這裡寫下我的讀後感,我只是說我想說,寫我想寫。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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