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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青春期不一定能寫成一首詩

首先,我有一句非常非常喜歡的話,在前頭,送給大家。

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自己的渴望、欲求

以及難以啟齒的需要

所以

日子要過下去

人就要學會寬容。

——伍迪·艾倫

距離上一篇推送,差不多是一年過去。我打開WPS的時候有些無措,於是借著找題材的借口,和Wendy聊了一個多小時。她說,要不就說說,大三大四這個後青春期的群體,面對未來選擇的掙扎。

她正被畢業前的選擇困擾著。

從小作為「別人家的孩子」,她始終按照父母的期望,漂亮地完成著每一個階段性計劃。而她的生活,也似乎會成為大多數人眼中,相當成功的那一種。

然後她滿面愁容地找到我,說,覺得這個專業做起來,她不開心。但父母已經決定了這條路,繁忙而明確。她似乎沒有一段時間可以停下來想一想,自己要的是什麼。

我隔著屏幕,感覺到一種隱隱透出的焦慮。

前天給她占卜,抽到逆位倒吊人。按照外在的期望和壓力做事,卻不理解當下舒服的情景的意義。她頹喪地告訴我,似乎只能這樣過一生。

我一想,這一轉眼,好像的確是到了為自己的未來做抉擇的時候。

經歷了二十多年,大多數人終於到了這麼一段,不像小時候那樣有人拉著,就不知道怎麼選擇,但如果被人拉著選擇,又不甘心的時期。抗拒也好,逃避也罷,我們終於(起碼名義上)要獨自面對未來的人生。

目標明確的那種人,以及選擇後的緊張焦慮者,今天就不討論了。我們要討論的是做選擇前出問題的人。

在選擇前有這麼兩種人會發愁。首先有一種人,他是完全不知道,並且從來不去想的。按部就班地去上課下課,隨大流去找個地方課餘兼職,或是實習。有人問起未來要做什麼,便含混不清地搪塞一句,似乎車到山前必有路。這類人,也是最容易在大四上突然決定考研的人。

總之要在一個相對安全、熟悉的環境中,做著不需要突破和挑戰的事。雖然隱隱有著不安,提醒著自己「我總有一天要從裡面走出來」,也本能地抗拒著一切麻煩的思考。

這背後,是對未知,以及沒有突破未知的能力的恐懼。其中一部分在校園生活結束前突然的考研決定,是對這種恐懼的掩蓋,另一部分不考研的人畢業後的迷茫,則是順理成章的後果。

這類人也是最容易在進入社會初期出問題的。像我一個朋友,我們叫他小明好了。小明是去年畢業的,和我不太熟,就是他畢業前玩同一個遊戲認識了。那會兒我一問他以後怎麼打算,他就很慌亂,並作出一副瀟洒的樣子,說怎麼也不會餓死的。

現在活得倒也不算差。小明在一個二線城市拿著小几千塊錢工資,初工作這快一年,他過得非常不開心。他才剛剛意識到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重量。因此他總和我說,覺得社會和他想的不一樣。其實進入社會之前,我們的想法,大都是扯犢子。這種落差是人人都有的。

但是小明的問題在於,他缺少的那部分思考、打算和前期準備,使他沒有面對這種落差的能力。不能好好過渡,起碼要比別人慢。

這是他擁有比別人更長的「思考安全期」所付出的代價。

他需要做的,是寬容環境,或者說,順應環境。

我覺得這種其實是最容易解決的,因為這種困難是主觀上的。我不知道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但我知道,如果你不想,你一定成為不了那樣的人。

我並非出於指責,才這樣提起這件事。更多的是善意的提醒——那些無論如何都會發生的事,絕不會因為你的不面對,就在發生時從風暴變成降雨的。因此,還是提前造船比較好。

畢竟風暴過去,有人被裹挾著沉入海底,而有人就會抵達充滿鮮花的島上。

第二種人,是Wendy這一種。也許自己並沒有非常明確地想做什麼事,但是親人已經給出了明確的安排。因此這之後,只需要按部就班做事就好。

其實這樣是挺省心的一種解決方式。如果當事人是渴望穩定、隨遇而安的那種,那這幾乎就是一種完美的安排了。我覺得能過一種安寧穩定的人生,在某些人的認知里是成功和幸福的一種,這和父母的安排簡直配合得天衣無縫。

怕就怕當事人,偏偏也在心裡,有一種嚮往自由的意志,卻發現無暇去考慮自由背後的其他選擇,也無力改變社會單元帶來的限制和壓力。

她帶著沮喪的認命,同我說,過年時父母因為一個同意一個反對她提出的未來選擇,鬧起了離婚。她再也不敢反抗。

我停下敲鍵盤的手,沉默了一陣子。因為這個命題,的確沒有其他的解法。

但我又忽然地想通。我說「是因為在你眼裡,家庭單元的穩定,比自主決定未來的意志,更加重要,而你只是維護了自己認為重要的東西,從而為此付出了代價。」

如果是我,大概天崩地裂也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就像你給我一萬次機會,我也還是學電影。

但是,三年前的我也一樣為此付出了代價。

高三時父母去校長室哭鬧,指責學校怎麼就是用藝術專業來不讓學生認真學習。母親無數次背過氣去,或是差點跪下求我。那陣子她時常頭痛,深夜抽泣。父親就更不用說,暴跳如雷,數次約談甚至動手。整個把我提起來,讓我的左手大臂內側有了杯口那麼大的紫色淤血。

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妥協。

而這在我看來,從來都不是什麼英雄壯舉。很長一段時間內,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看見他們迅速衰老。我也痛苦,內疚,自責。雖然我覺得承認這件事是挺自私的,但我不能否認,在我的眼裡,獨立的人格和自由的意志,在我眼裡,比家庭單元還要重要。

所以這兩件事並沒有什麼區別,因為我們都只是維護了未來道路上,自己認為最重要的東西。

這世界上,是沒有一種完美無缺的選擇了。如果有,這就不足以分裂成不同的選項了。所以有的時候,在受限的情況下,我們需要思考的是,哪一種代價,是我們絕對不願意承受的。

另一條就是要走的路。因為你不僅要走,還要承擔它所帶來的所有餘震。

我很難過,因為我給不了你們一個完美的答案。眾生皆苦,人人都要這麼過來。

但事情有辦法補救嗎?有的。

距離我的高三過去了三年,我終於熬過那段和父母提起專業,他們就要腦子一熱抽過去的大一大二。經常和他們吵架的我,在談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會帶著些「諂媚」的服軟。於是到如今,他們已經在替我考慮,考研到底是去中戲中傳還是上戲了。

事情不能完美解決,但可以在選擇後通過努力得到修復。

就像Wendy,就算她在全國法學第一名的學校學法學,她依舊不開心。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大可以出來做幾年,把職業作為責任,開發些什麼興趣之類。

我知道你們又要說我理想化。

可是一輩子那麼長,我們還找不到一件想做的事兒嗎?就算不能像某個電影里一樣每周二和愛人看電影,或者是有讀書寫字之類的愛好。你看那些整日綉十字綉跳廣場舞的中年人,不是也挺開心的?慢慢試嘛,就算沒有,這一生做了那麼多不同的事,也很有趣啊。

馬薇薇說,別在二十歲,就擔心三十歲可能發生的事兒。

Wendy嘆口氣說「我只能在成為老阿姨的時候,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

但是,沒有人可以規定你在什麼時候,就要做什麼事。這也是一種修復。

「但我很其實怕老。我怕環境周圍的聲音,說怕老是一種歧視啊,要平等什麼的。」

我覺得很奇怪。在不傷害不影響他人的情況下,我們怕什麼,想怎樣,喜歡什麼,難道不是很正常的嗎?我們的價值,並不是旁人可以定義的。最高的價值實現,是自我價值的實現,叫做「我成為了希望成為的那種人」。

就算不能那麼理想化,順著這些年歲捋下來,到這個節骨眼兒,你還是會這麼做。

你腦海中那個自己,他可以怕老,怕死,畏縮又怯懦。他可以戰戰兢兢地邁出一步,還邁錯了,要回來重新邁,回來的半路上被石子兒絆倒,門牙摔掉一顆。走過彎路,辦過錯事,但也最終了悟,哪怕不了悟,起碼長記性。

總之,你再清除記憶活一萬次,都還是會這麼做。他不完美,但真實而坦蕩。

這樣的人,要寬容的是自己。

要給自己一個喘息的角落,用來開一朵花。

願所有面對選擇的人,都像天上無數繁星,只管按自己獨有的星軌運行。你既在運行,銀河就會因你,日復一日,閃閃發亮。

好像扯遠了,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最重要的是——

我回來了,別取關我,求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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