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追求不到你想要的生活;佛會這樣安慰你!
談點有關我們日常聽到的話語;但又沒有深究過的道理!《佛學》建議收藏無聊時,傷心時,可以打開看看;我裡面很多文章;大多是剽竊別人的觀點;但我想說的是;看這些內容不要從人文的角度去思考,也不要刻意追求正確,對的視角是評價,如果你是以這樣的方式去對待;我只能說對不起,很抱歉;這不適合你!
回歸主題;佛教最根本的修行目的,你只需要記住一句話:「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句話里包含著佛教最底層的邏輯。
(1)求死不得
佛創立「心無義」,這套理論的要領就是教人不執著。比如你看中了一套豪宅,愛上了一位美女,朝思暮想,念念不忘,這是不對的。雖然豪宅很漂亮,美女很迷人,但你應該轉換心態,放下執著,採取一種順其自然的態度,對外在的一切事物都不上心。
很多人聽到這裡會大吃一驚,因為今天很多佛學讀物、高僧講座,還有佛教版的心靈雞湯,講的不都是這套道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心無義」到底錯在哪裡?
情形來看,就能發現這套道理確實很有市場,比儒家那種只講原則,不計成敗的人生觀更加貼合人心。但你可以先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佛陀當年好歹也是一位王子,他拋棄了身份地位,拋棄了慈祥的父母、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到各種宗教和學派裡邊學習、修鍊,又到深山老林裡邊去過苦行生活,差一點餓死,最後終於在菩提樹下睹明星而悟道……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難道就悟出了這麼一點為人處世的小道理嗎?
退一步說,就算他真的只悟出了「心無義」的這點道理,那麼當我們跟著愍度大師掌握了這個道理之後,我們會有什麼脫胎換骨的變化嗎?我們可以成為羅漢和菩薩嗎?我們可以成佛嗎?如果不是為了成佛,我們到底要從佛教那裡獲得什麼?
我們是為了少生氣,少糾結,調整心態讓生活看上去更美好嗎?如果真的懷著這個目的,那就完全沒有學佛的必要,因為佛陀最想告訴你的是:生活其實一點都不好,完全不值得留戀。在佛教千千萬萬的道理當中,這是最基本的一條。
假如你接受了這個道理,你一定會想到:只要自殺不就能輕鬆解決問題了,一了百了,為什麼還要辛辛苦苦去學佛呢?
佛陀會告訴你說:「自殺毫無意義,因為生命的本質是六道輪迴,當你以一個『人』的身份自殺之後,你也許會轉生為豬,也許會轉生為餓鬼,反正還會換一種形式繼續活著,永遠也不能真正死掉。」
永生竟然是一種事實,對任何人都不例外,唯一的壞處是,永生並不意味著「仙福永享,壽與天齊」,而是意味著苦海無邊,每個人都日復一日地承受折磨,永遠也沒有盡頭。這是客觀事實,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你當然會想擺脫這種生活,會想從六道輪迴當中跳脫出來。佛陀告訴你說:「跟我學吧,我找到了辦法。」
(2)苦海和彼岸
佛陀到底找到了什麼辦法,你只要明白佛教修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首先,你要相信人生就是受苦,即便有短暫的快樂,也只是為了讓你在快樂消散的時候承受更大的痛苦,所以人生不值得活。
接下來,當你認識到人生不值得活之後,你會發現因為六道輪迴的緣故,就算是死也沒法擺脫生命之苦。所以,要想真正擺脫生命之苦,就必須擺脫六道輪迴,換言之,就是要從六道輪迴當中跳脫出來。
在佛教概念里,六道輪迴的世界叫做「此岸」或者「苦海」,六道輪迴之外的世界叫做「彼岸」。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意思是說六道輪迴會讓你永遠活受罪,每一次死亡都是另一次活受罪的開始,你永遠不可能一了百了地真正死掉,也不可能把活受罪變成活著享福,你只有幡然醒悟,看破這層道理,不再把努力白白耗費在苦海當中的掙扎里,而要把努力用在擺脫六道輪迴上,這樣的話,你才有機會離苦得樂,到達幸福的彼岸。
我們讀佛經,很容易被各種高深的名詞概念和莫名其妙的表達方式嚇到,其實就在「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最簡單的,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八個字里,就蘊含著佛教最底層的邏輯。
但偏偏是這個最底層的邏輯,很多學佛的人都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這和中國的思想傳統太不合拍。
首先,把生活看成苦海,把活著看成活受罪,這在佛陀時代的印度並不罕見,追求徹底死亡的宗教修行也早就有了,但這在中國人看來是一種很消極的生活態度。如果這種觀點成立的話,儒家最推崇的孝道就土崩瓦解了,
因為父母就不再是子女的恩人,一切生身之恩和養育之恩都無從談起。佛陀本身就是「不孝」的壞典型,他還完全沒有家庭責任感。所以儒家抨擊佛教,「不孝」就是最常用的口實,而中國的佛教徒為自家辯解,也總是會特彆強調佛陀悟道之後回來度化家人,這不是不孝,而是大孝。
這樣的辯解其實有點強詞奪理,是拿結果來證明原因。儒家會搬出「父母在,不遠遊」的古訓,說佛陀一開始根本就不該離家去修行,更別提修行的成果是悟出一整套厭世思想。中國人想到「厭世」,總會和「悲觀」聯繫在一起。所謂「悲觀厭世」,樂觀的人不會厭世,積極生活的人不會悲觀。但佛教很反常,它採取的是一種「樂觀厭世」的態度,雖然厭世,但很積極地尋求解脫,六道輪迴的世界就是令人生厭,彼岸世界才是光明樂土。
佛陀如果在有生之年能來中國傳道,未必能收到幾個信徒,因為他講的東西實在和中國人的生活傳統隔閡太大。印度人之所以容易接受,是因為以上這些內容並不超出他們的常識。是的,六道輪迴不是佛教發明出來的理論,而是佛陀時代的印度人普遍相信的「客觀事實」,那些印度人的苦難也確實比中國人更沉重。佛陀的創見,是換了一條路徑來合理解釋出六道輪迴的成因,而找到了成因也就是找到了癥結,找到了癥結就可以對症下藥,給人們指出一條跳出輪迴的光明大道。
佛陀到底想要解決什麼問題,我們再來談談他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你只需要記住記住四個字:緣起性空,這就是佛陀悟出來的「道」。佛教層層疊疊的理論、戒律、修行方法,都建立在這四個字上。
(3)本來無一物
為什麼放下執念就可以跳出輪迴呢?如果可以的話,「心無義」到底哪裡錯了呢?反對派還會說:「哪來的豪宅,哪來的美女,明明空無一物,你到底在執著什麼呢?」你也許想不通:豪宅和美女明明就在那裡,為什麼說「空無一物」呢?
如果有一天你忽然發現你一直迷戀的豪宅和美女其實都是你的幻覺,你該有怎樣的感受呢?你也許覺得,這沒關係,再找另外的豪宅和美女就好。但有一位得道高人不斷在身邊點醒你,讓你看到一切豪宅和一切美女都是你的幻覺,你也許就會大徹大悟了。
「心無義」的反對派,或者說被愍度大師拋棄的舊學說,大體上就是這樣講的。
「心無義」強調修鍊內心,讓內心對外界事物不生執念,但並不否認外界事物的真實存在。豪宅是有的,美女也是有的,不執著也就是了。這是普通中國人很容易接受的道理,但如果說豪宅和美女都是幻覺,都不真實,這就很讓人想不通了。
《六祖壇經》裡邊神秀和慧能的兩個偈子。
神秀說的是「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不使惹塵埃」,
慧能說的是「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他們的老師弘忍大師認為慧能說出了佛法的真意,於是悄悄把禪宗衣缽傳授給他,禪宗從此分裂南北二派。
《六祖壇經》慧能為什麼要說「本來無一物」。難道菩提樹不存在嗎?難道明鏡台不真實嗎?如果按照神秀的佛偈,這些當然都是真實存在的東西,修行者需要心比金堅,勇猛精進,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就像打掃房間,每時每刻都要掃,只有這樣,才能讓房間保持一塵不染的狀態。但慧能偏偏要說那個房間根本就不存在,一個不存在的房間當然不可能被弄髒。那麼同樣道理,一座不存在的豪宅和一位不存在的美女怎麼可能讓你念念不忘呢?
如果你說豪宅和美女看得見,摸得著,怎麼可能不存在?
佛教的各宗各派對這個問題做出過五花八門的解釋。最接近本源的解釋是說,所謂不存在,並不是真的不存在,而是說一切事物都沒有自性,都不能自主,都是由很多東西通過各種機緣暫時聚合,又迅速消散的產物。我們可以看一朵雲,這朵雲只是我們為了方便起見給某一團水蒸氣取的名字,它在實質上並不是一個獨立實體,而是很多水蒸氣的分子因為各種緣故暫時聚攏在一起,這就是佛教所謂「緣起」,這些水蒸氣分子一邊聚,一邊散,風稍微大一點就散光了,或者遇到冷空氣,凝結成水珠,變成雨水落下去,從來沒有一個穩定、實在、能自主的形態,這就是佛教所謂「性空」。「緣起性空」,這就是佛陀歷盡千辛萬苦之後終於悟出的那個「道」。佛教的各種理論、戒律、修行方法,都是從「緣起性空」這四個字上生髮出來的。
「緣分」這個很通俗的詞就是從「緣起性空」這個高大上的佛教概念來的。你和你喜歡的人能不能修成正果,這不取決於你們的努力,而取決於你們之間的緣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這就是說,你對你的愛情,乃至命運,都是不能自主的,一切都是由緣分在替你做主。
如果你和某人有緣,戀愛結婚,生兒育女,這就意味著你們組建了一個家庭。世界上真有「家庭」這樣一種東西嗎?如果說有,它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嗎?它是確切不變的嗎?顯然都不是。這就是說,「家庭」是沒有「自性」的,僅僅是一些因緣使你和你的配偶聚合在一起。因緣和聚散永遠不停,所以家庭里的人口時增時減,時多時少。如果只剩下你一個人,「家庭」還存不存在呢?如果說存在的話,你在未婚的時候不也是一個人嗎?未婚的時候是你一個人,喪偶之後還是你一個人,憑什麼前者就不是家庭,後者就是家庭呢?合理的解釋就是:家庭是一種虛幻的東西,因為某些因緣而生,卻沒有自性,所謂「緣起性空」。
(4)看山不是山
現在你可以試著用「緣起性空」的眼光重新看看萬事萬物,你會發現眼光一變,全世界都立即改觀了。雲不再是雲,山不再是山。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有一段很著名的話,說自己在參禪之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參禪之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後來功力深了,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很多人理解這段話,都是從人生境界的角度出發,如果從佛學的角度來看,「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這是普通人的感受,當你知道「緣起性空」的道理以後,山在你的眼裡就不再是山了,而是無數石頭、土壤、植物的短暫聚合體,瞬息萬變,彈指間就死掉了幾棵樹,彈指間又碎掉了幾塊石頭,我們只是出於溝通和理解的便利,才把這一團變動不居的,由無數五花八門的東西臨時排列成某個形狀的「集合」叫做山。
你能見到的任何事物其實都不是單個的事物,而是由若干事物排列出來的集合,而無論是排列物還是排列方式都在瞬息萬變,恆常不變的狀態是不存在的,這就是「無常」這個概念最本質的涵義。
於是我們看到,任何事物,在空間上看,都是無數元素的集合,在時間上看,那些元素都在不斷地增減和變化。所以,一個叫「山」的東西是不存在的,一切名詞都只是我們為了溝通和理解的便利而創造出來的,但這些名詞一經創造,人們就錯誤地認為一個名詞總會對應一個事物,名詞既然是確定的,它所對應的事物也就是確定的。這樣一來,人們對全世界的理解從根子上都錯了。
以今天的知識來看,「緣起性空」揭示出了一個很嚴峻的語法問題。名詞概念雖然是我們理解世界的必要工具,但這種工具有著很大的缺陷,會嚴重歪曲我們對世界的理解。這就好像我們生來就是戴著有色眼鏡的,一輩子都摘不掉,即便是佛陀也沒辦法幫我們摘掉這副眼鏡,但他可以告訴我們這副眼鏡的顏色和折光率,讓我們知道該怎樣修正我們看到的景象。
所以佛教對語言文字有一種特殊的警惕性,比如《金剛經》里有一個非常經典的句式:「佛說某某,即非某某,是名某某。」如果佛陀給你講了一套佛法,然後問你:「我講了佛法嗎?」你如果說「講了」,那就說明你沒懂。如果你懂了,你的回答就應該是「沒講」。明明講了,為什麼要說沒講呢?因為佛法也和山、水、豪宅、美女一樣,「佛法」這個名詞概念並不能夠正確對應它的內容。借用語言學的概念來說,「能指」和「所指」永遠不可能對應起來。佛如果說「山」,他說的並不是山,而是某些岩石、土壤、植物的集合,只不過我們沒法用我們的語言來準確地表達事物,這才不得已用「山」這個概念來涵蓋那些複雜、混亂、多變的東西。
我們必須知道,佛陀是兩千六百多年前的人,手邊能利用的文化積累很少很少,所以有時候在表達觀點的時候難免會有一點費力。後來的那些高僧其實也存在這個問題,尤其對那些很抽象的道理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講出一個輪廓。如果他們學過今天的語言學基礎知識,只要懂得「能指」、「所指」和「集合名詞」這三個概念,真能節省他們很多口舌。
再來談談佛教戒絕色慾的理論和方法,你需要記住三部經典裡邊的三個概念:《四十二章經》里的「革囊眾穢」,《心經》里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和《大智度論》里的「五種不凈相」。
(5)革囊眾穢
現在你應該已經了解了事物的精髓,明白了豪宅和美色都是虛妄,但當你看到美麗的異性,還是忍不住慾火中燒,知行不能合一,這該怎麼辦呢?請你想想看,你會有什麼辦法來制服這種最原始的慾望呢?再問一個比較有現實意義的問題:假如你愛得很深,卻失戀了,你該怎麼忘記對方呢?
我們看看佛陀的榜樣。天神想試探一下佛陀的修為,就送了一名美女給他。佛陀看了一眼誘人的美女,說出了一句很著名的評價:「革囊眾穢,爾來何為?」
這個故事出自著名的《四十二章經》,就是《鹿鼎記》裡邊韋小寶和各路勢力爭奪的那部經書。佛陀眼裡的美女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而是把人拆散來看,看到的是一張人皮裡邊裹著心、肝、脾、肺、大腸、小腸、盲腸和膀胱等等一堆人雜碎,這就是所謂「革囊眾穢」。還有一個版本說成「革囊盛血」,意思差不多,凡人眼裡的美女在佛陀眼裡只是用人血熬成的雜碎湯,拿人皮口袋當包裝盒,讓人越看越噁心。再仔細想想的話,這份雜碎湯里還混著屎尿和鼻涕。當你對著這麼噁心的一份人雜碎,不當場嘔吐就算很本事了,怎麼可能生出慾念,想要和它發生親密關係呢?
怎樣對待性慾,這是所有宗教都要面對的問題。基督教的做法簡單粗暴,上帝規定了哪些性關係是可行的,哪些是不可行的,不可行就是不可行,自己忍著。原始慾望當然很難忍,所以那些必須保持獨身的修士經常會虐待自己,甚至會在慾火中燒的時候脫光衣服到荊棘叢里打滾,還有神職人員在受到女人誘惑的時候脫光對方的衣服用皮鞭抽打,還因此贏得了女人的丈夫和父老鄉親們的尊敬。這種記載後來成為性學的研究素材,不斷出現在靄理士的性學名著《性心理學》裡邊。
道教並不禁慾,甚至還把房中術發展成一門修仙的道術,但這種道術操作起來並不像外人想像的那麼愉快,比如有要求要「止泄固元」,嚴禁達到性高潮,否則就會損傷元氣,有害無益。
儒家也不禁慾,只是用「禮」來約束慾望。柳下惠坐懷不亂就是典範,但旁人在學習這個典範的時候絕對不能照貓畫虎。
說魯國有一個獨居的男人,鄰居是一個獨居的寡婦,有一天晚上,暴風雨把寡婦的房子打壞了,寡婦想到這個鄰居男人家裡避避風雨,你覺得男人的正確做法會是什麼呢?是堅守「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才對,還是「事急從權」才對呢?
這位魯國男人選了前者,死活不讓寡婦進屋,還跟寡婦講大道理說:「我聽說男人和女人不到六十歲就不能住在一間屋裡,我們兩個都還年輕,我哪能放你進屋呢?」女人說:「你看人家柳下惠,用自己的身體幫陌生女人禦寒,誰都沒說他下流。」男人說:「如果我是柳下惠,我一定給你開門,但我不是柳下惠,所以不能給你開門。雖然我做的事貌似和柳下惠相反,但其實我是在向柳下惠學習。」《毛詩》最後引述了孔子的一句評論,說在想學柳下惠的人里,這個魯國男人學得最好。
這個故事的涵義,是要你對自己的意志力先有一個合理的判斷,如果覺得自己的意志力不夠強,比不上柳下惠,那就應該小心避嫌,以免擦槍走火。
(6)色即是空
佛陀拒絕了天神送來的美女,是不是說明佛陀的意志力不如柳下惠呢?當然不是,事實上,佛陀的意志力遠遠超乎常人,但《四十二章經》的故事和意志力毫無關係,佛陀一點都不需要動用意志力來抗拒女色的誘惑,他看破了美女的「真相」,而任何人看到這個「真相」都不會產生色慾。佛陀的辦法最有釜底抽薪的力量。
你可以想像一下,當一個美女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麼呢?
首先,你不應該看到「一個」美女。有一個訣竅你可以記住,那就是萬事萬物都沒有單數形式,只有複數形式。也就是說,任何「一個」,其實都是「一堆」。「一堆」,在佛教的專有名詞里叫做「蘊」,「蘊藏」的「蘊」。《心經》第一句說「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這位觀自在菩薩就是我們熟悉的觀世音菩薩,也叫觀音菩薩,他在發動般若智慧的時候,看到的是「五蘊皆空」。所謂「五蘊」,分別是色蘊、受蘊、想蘊、行蘊、識蘊。色蘊是物質世界,另外四蘊是精神世界。物質世界裡的一切都是因緣和合的產物,不穩定,不能自主,本質上都是「空」。所以《心經》才有那句名言「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當然,精神世界也是「空」,所以「五蘊皆空」。
與「空」對應的「色」不是女色,而是泛指一切物質。一個美女當然也是物質性的,是由很多骨骼、器官、血肉構成的,你應該從美女的形象,也就是色相,看到「空」的本質。而要看到「空」,首先就要把單數看成複數,把一個整體分解成無數的局部。當你做到這一點之後,你眼裡的美女就忽然變成了一堆人肉雜碎,變成無數個在因果律的支配下做著盲目的機械運動的細胞。
這個道理你已經明白了,但是,再看到美女的時候,你難免還會動心。這很正常,因為僅僅明白了道理還不夠,還需要反反覆復地依照這個道理來做訓練。這種訓練,就是佛教的修鍊。
(7)五種不凈相
我們知道和尚很多時間都在打坐,你看到他們一動不動,不聲不響,但不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打坐的目的是什麼。打坐其實就是佛教的一種很基礎的修鍊方式,身體雖然一動不動,但心理活動非常豐富。當你看到兩個和尚用同樣的姿勢打坐,不要以為他們在做同一種修行。心理活動的不同意味著修鍊方式的不同,從外表一般看不出來。我現在要講的這種修鍊,叫做「不凈觀」,這是禪法的基本功,當你把這門功夫練成之後,你就能像佛陀一樣在美女當前的時候只看到革囊眾穢、紅粉骷髏,不僅是零碎的,而且是骯髒的。就算你不想成佛,也可以借用這個方法來治療失戀之後的心理創傷。
「不凈觀」,顧名思義,就是幫你看到人是一種極其骯髒的東西,而且從生到死,沒有一刻不是骯髒的。
我們首先要明白人到底有多臟。佛教經典《大智度論》列舉了人的「五種不凈相」。第一種是「生處不凈」,每個人都是媽媽生的,媽媽的肚子里又有屎,又有尿,懷胎十月就等於胎兒一直都在屎坑裡呆著。「如在屎坑中」,這是《大智度論》的原話。第二種是「種子不凈」,父母當初懷著淫念進行性生活,精子和卵子都是淫邪的產物。第三種是「自性不凈」,人的身體就是混雜著屎尿的人血雜碎湯。第四種是「自相不凈」,眼睛生眼屎,耳朵生耳屎,鼻子生鼻涕,毛孔流汗,每個孔竅都流髒東西。第五種是「究竟不凈」,死了照樣臟,火葬就變成灰,土葬就變成蟲子屎,水葬就被泡爛,怎麼都噁心。
這是一個想像中的世界,這種道理我們今天還在用著,明明知道很多事情,但真的到我們身上發生時;好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呢?
(8)理智與情感
一個驚世駭俗的共產共妻計劃:廢除家庭,婚配和育兒交給公職機構管理,讓孩子和親生父母互不相識,於是所有長輩是所有晚輩的父親,所有晚輩是所有長輩的兒子,大家親如一家,這有多好。
人之常情是,愛的力量是很有限的,最多只適合於十幾人、幾十人的小群體,我們的祖先正是靠著愛的力量維繫著群居生活,不但相濡以沫,還會協同作戰,「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一旦超越了小群體的邊界,愛就變得要麼有心無力,要麼既無心也無力,所以古代中國的「父母官」、「愛民如子」這些概念只是給人一點美好的幻想,一點道德的約束,任何想去因名責實的人只能大失所望。相應地,「以德治國」在大社會裡也是無法成立的,這就導致專制帝王們即便真的有一顆至善至美的心,想要以儒家仁政治理天下,最後也不得不外儒內法。
我們還要知道,愛是一種天然的感情,並不受理性的控制。父母,尤其是母親,天然會愛子女,但子女對父母的愛很大程度上並不是天然的,而是在養育的過程中培養起來的。糟糕的養育過程當然培養不出這種愛,這種情況竟然還很常見,所以古人才會特彆強調孝道,強制子女對父母有愛,並且要盡孝道的義務。這裡的邏輯是:父母生養了子女,哪怕有生無養,都是給了子女莫大的恩惠,所以子女要有一顆感恩的心,知恩圖報,好好孝順父母。
沒有哪種文化會高調標榜母愛,要求母親必須為子女付出多少,道理很簡單,母愛既出自天然,又特彆強烈,完全用不著教育和強制。但即便是母愛,如果一位母親生了十幾個孩子,也會有明顯的偏心,對某些孩子就是無愛,比如我在第一周講過的鄭莊公母親的例子。
所以我們很容易想到,「博愛」這種概念聽上去很美,但不可能落到實處。有些偉大的宗教家確實博愛世人,跑到世界各地救助陌生人,但這種所謂博愛本質上並不是愛,而是理性的驅動,是特定的宗教價值觀使他們相信自己「應該」這樣去愛人。
理性的愛和本能的愛很容易發生衝突,比如問你這樣一個問題:陪了你十年的狗和一個陌生人同時遇險,你只能救一個,你會救誰?在今天的主流價值觀里,肯定是舍狗救人,因為人是我們的同類,而狗只是畜生。理性會告訴你這個選擇,但在感情上,狗是你小群體裡邊的一員,是你的一個家庭成員,是在十年當中始終陪著你喜怒哀樂的夥伴,你的感情絕對在狗的身上更多,在陌生人的身上更少。如果僅僅忠於情感的話,當然會有一些人的選擇是舍人救狗。其他人也當然看不慣,會譴責他們把狗命置於人命之上。但是,狗命和人命到底孰輕孰重,這是理性問題,是理性對愛的要求,不可能和人們出自本能的愛完全合拍。
(9)豬的一身都是寶,百無一用是熊貓
在愛的層面上,「熟悉和陌生」比「同類和異類」要緊很多,家鄉一條小河的斷流會比非洲發生的一場屠殺帶給你更多的傷感。你還要想到古代和今天的不同,古代人因為信息閉塞和生活資料匱乏的緣故,比現代人更加害怕陌生人。僅僅在一百多年前,中國人看到金髮碧眼的洋人,還覺得他們是挖小孩子心肝煉丹的紅毛鬼子。本能會告訴人們,陌生的環境是危險的,陌生的生物更危險,而人類作為所有生物當中武力值最高的一種,陌生的人當然是最危險的。本能天然就會指引我們在熟悉的狗和陌生的人之間果斷選擇前者,否則我們的祖先就不可能在殘酷的自然競爭當中倖存下來,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們。
在大社會裡,熟人關係的重要性雖然嚴重降低了,沒錯,它確實使小社會裡的儒家宗法倫理可以指導大社會裡的人際關係,但理論上的革新並不能夠革新人性。這就意味著,即便你真心接受了這套理論,真心相信全人類是個大家庭,你應該去愛每一個兄弟姐妹,但沒辦法,你真的給不出那麼多愛。即便有少數人做到了,但絕大多數人註定是做不到的,美好的理論和嚴酷的現實註定沒法合拍。
在人文學科裡邊,像這種既反人性又沒法落地的理論並不罕見,但它們往往都能風靡天下,產生幾百上千年的深刻影響。道理很簡單,這些理論的本質雖然反人性,但模樣很合人意,願意去相信它們恰恰是最合乎人性的事情。所以王國維學完哲學有過一個感慨說「可愛的不可信,可信的不可愛」,這話特別在理,而大家的選擇永遠都在「可愛的」一邊。
這就好比豬的一身都是寶,百無一用是熊貓,但人們照樣歧視豬,追捧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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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潮汐
於湛江義烏;2018.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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